經過文曉恬的再三確認,江流石的推測果然沒有錯。
有了江流石的提示,文曉恬很快就在屋內發現了許多有人生活的痕跡。包括衛生間放著的水桶,垃圾袋里的食物殘渣,甚至是地板上的許多腳印等等。
江流石的洞察力讓文曉恬很佩服,他連車都沒有下,光是聽自己的描述,就能分析出這么重要的事情。
“我們現在怎么辦呢?”知道家人有可能還活著,文曉恬心情激動。
她其實平時也算是個比較有主見的妹子,不然也不會下定決心,求江流石帶她一起回來了。但現在她思緒緊張,而且一路上都是江流石做出正確的決定,才讓他們安全到達。所以即便家人有可能就在眼前,但文曉恬還是覺得,該怎么做,還是要征詢一下江流石的意見。
“就在這里等吧。”江流石看向周圍。
這地方還算安全,他將座椅往后一放,仰躺了下來,開始閉目養神。這段時間都是他在開車趕路,雖然晚上都有休息,但還是不免有些疲累。
文曉恬肯定是睡不著的,正好就由她來站崗放哨了。
其實就算沒有文曉恬放哨,也不存在多大問題的。
基地車只要鎖死車門,就是一個弱化版的移動堡壘,一般的喪尸,甚至是變異獸,都不可能一下子就將基地車撞翻、或者是破壞掉,江流石完全來得及反應。
文曉恬看著仰躺的江流石,發現他的呼吸很快就變得均勻悠長起來。
“真的睡著了。”文曉恬在心中說道。
她感覺江流石好像不會害怕一樣,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在堅定地執行著自己的計劃,是個非常冷靜的人。
不過一點都不害怕,估計是不可能的吧……
文曉恬一直不停地東張西望地看著,感覺自己的家里人好像下一秒就會從一個巷口走出來似的……
一個多小時后,江流石忽然睜開了眼睛,他坐起的同時駕駛座也恢復了原樣:“好像有人來了。”
一陣腳步聲從左側的一個巷口中傳了出來。
末世之后,江流石的睡眠就變得很淺,而且他其實已經醒了,只是還在繼續養神而已。
在閉著眼睛的情況下,他對周圍的聲音反而更敏銳了。
“是啊!”文曉恬也是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這聲音她也聽見了。
文曉恬咬了咬嘴唇,心跳加速地看著那巷口。
而江流石則將手放到了方向盤上,眼神中有著一絲警惕。
之前遇到的飛車黨誰知道會不會卷土重來,這地方可不太平。
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很雜亂,估計人數不少。
文曉恬的心情也忐忑緊張到了極點。
很快,十來個男男女女就從巷口快步走了出來。
他們一邊走一邊朝左右和后方小心地觀察著,其中幾個人提著口袋背著包,其余人則提著各種鋼筋一類的“武器”,這些人有老有少,看上去都是一般的普通人。
看到這些人走出來,文曉恬一下子就撲到了車窗邊,視線匆忙地在這些人臉上掃過,一一辨別著。
她先是露出焦急失望的神情:“怎么沒有……”
接著,她忽然伸直了脖子,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璐璐!”
“璐璐!”文曉恬激動地揮舞著雙手。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江流石看到了一個和她身影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子,看著年紀更小些,扎著馬尾,臉上臟兮兮的,穿著一身灰撲撲的沖鋒衣,背著一個帆布包,提著一根鐵棍,看起來很疲勞的樣子。
文曉恬在車窗后面拼命地揮手,一時間卻忘了,這車窗從外面是看不見的。
那些人朝著這邊走過來,看到這輛車都是愣了一下。
江流石看到他們在驚訝之后,便露出了一絲既害怕又厭惡的神情,同時也有些疑惑,不太確定的樣子。
那馬尾女孩急忙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包什么東西來,塞到了寬大的沖鋒衣內,旁邊的人看著她的動作,都沒有制止。
接著,他們才小心地朝著中巴車走了過來。
“文曉恬。”江流石喊了一聲。
文曉恬一下子回過神來,連忙轉身朝車門跑去,還在興奮地說道:“江哥,我看見我妹妹了!”
“那就好。”江流石說道。
他依然還坐在駕駛座上,透過車窗看著文曉恬跑下了車,然后繞過了車頭,從中巴車后走了出去。
那些人正慢慢走近,同時狐疑地打量著這輛中巴車,忽然看到一個年輕女孩神情激動地從車頭后面走了出來。
這些人都先是一驚,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同樣呆了一下的文璐就已經飛奔了過來。
兩姐妹頓時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璐璐!”文曉恬眼睛濕潤。
文璐也忍不住哭了:“姐!沒想到還能活著見到你!”
那些幸存者互相對望著,都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文璐抱著文曉恬哭了一會兒,擦了把眼淚轉頭對那些幸存者說道:“這是我姐姐。”
一名幸存者有些茫然地看了文曉恬一眼,問道:“你姐姐?我記得,你說你姐姐在江北大學吧?”
江北,距離這里可不近……
在這種末世環境下,這么遠的距離,對于一般人來說,那就是天塹了。
無論生死都再也見不到面,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文璐轉過頭去,看著文曉恬的臉,目不轉睛地看了好幾眼,然后破涕為笑。接著她也問道:“姐,你怎么回來的?我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你了。”
文曉恬也是高興壞了,她指著身后的中巴車說道:“是江哥,他開著車,跟我一起從江北過來的!”
開車?就這輛車?
不光文璐,那些幸存者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這輛破舊的中巴車,以及后面拖掛的那輛破爛似的小廂貨。
就這種車,能從江北開過來?
“江哥又是誰?”
文曉恬拉著文璐到了車頭前,那些幸存者也好奇地圍了過來。
十來個人隔著擋風玻璃,用一種愕然的眼神看著駕駛座上的江流石,后者正對他們揮手示意了一下。
江流石感覺舉起的手有點尷尬,雖然這群人還什么都沒說,但他已經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了這么一句話:
你在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