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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總戎,看這架勢東虜是要攻北城和西城啊。”
北城城樓上,一身明光甲,頭戴鳳翅抹額盔的慶王朱帥欽憂心忡忡的說道。
雖然他在德州起事時能夠鎮定自若。但那時德州城內空虛,他們要對付的不過是幾個闖賊封的偽官及其親信罷了。現在德州城外卻有數千名東虜甲兵,還有萬余名壯丁供其驅馳填河,形勢十分嚴峻。
秦拱明擺了擺手道:“就憑這點人,東虜也想攻城?簡直是癡心妄想。慶王殿下放心,末將一定確保德州城不失。”
朱帥欽這才松了一口氣,感慨道:“有秦總戎這句話,孤便放心了。”
“過不了多久東虜便會攻城了,城上危險,慶王殿下千金之軀不宜立于險境。”
朱帥欽聞言卻是面色一板道:“秦總戎此言差矣。孤雖然不懂用兵卻也知道士氣的重要性。孤是大明親王,有孤在城頭鼓舞士氣,將士們也會更用命殺敵吧?”
秦拱明微微一愣,實是沒想到朱帥欽如此想。大明朝的親藩大王一般都是生性怯懦的,能夠主動站在城頭鼓舞士氣的實是少數。
不過他細細一想倒也覺得可以理解。畢竟朱帥欽是慶藩遠支,若不是號召縉紳各殺偽官拿下德州乃至山東,這個慶王之位怎么也落不到他的頭上。
富貴險中求,這個朱帥欽確實有幾分膽色。
秦拱明對朱帥欽不由得高看了幾分,微微頷首道:“既然如此,就請慶王殿下坐鎮城頭,看將士們殺敵報國!”
“秦總戎放心,只要德州城不倒,孤便不會離開城樓一步!”
秦拱明直是熱血上涌,抽出腰間佩刀高呼道:“將士們,現在到了殺敵報國的時候了。城墻下都是窮兇極惡的韃子,他們在遼東殘殺漢人,入關后一路燒殺劫掠。如今他們要打德州,打山東,把我們都變成奴才。遼東的漢人,畿輔的百姓,河南的父老,但凡在韃子治下的都要剃發易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可輕侮!將士們,我們不要做奴才,不要留那丑陋的辮子,不要做亡國奴!”
“殺殺殺!”
秦拱明部大部分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淮安團練鄉兵,整日被秦拱明灌輸韃子的殘暴,對于清兵自然極為仇視。
尤其是秦拱明手中那五百川軍白桿兵,更是和清軍八旗有著血海深仇。
秦拱明的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已經徹底把他們的情緒調動起來,吼聲震天。
德州城中現有兵力為兩萬名團練鄉兵,另有一千名原淮安巡撫標營,五百川軍白桿兵。
由于清軍主攻方向是北城和西城,秦拱明也做了針對性的調配布置。
北城、西城分派七千鄉兵駐守,東城、南城各留三千鄉兵協防。
另外,他親率五百川軍白桿兵坐鎮北城居中調度。
一千名巡撫標營老兵由副將何榮統領在西城壓陣。
德州城雖然是堅城,卻并沒有配備紅夷大炮。不過城中倒是有六門佛郎機炮。
秦拱明命人把這六門炮皆搬上了城頭,城北城西各留三門以壯聲勢。
見越來越多的壯丁被清兵驅趕前去填河,秦拱明命人在城頭大喊。
“父老鄉親們,咱們都是漢人,你們不要再為韃子賣命了。有種的漢子便跟韃子拼了,便是死也要拉一個韃子墊背!”
那些扛著沙袋前沖的壯丁卻似沒有聽見。他們實在是被韃子殺怕了。
韃子們絕不容許他們逃跑,任何企圖逃跑的人都會被立即砍死。
往前沖還有一線生機,往后退卻是必死,他們沒有選擇。
至于他們是在幫韃子填河攻城,打自己的同胞又如何呢?亂世人賤如狗,命運不都大抵是這樣嗎?
不是被流寇裹挾驅馳,就是被韃子抓來做壯丁填壕,這其中又有什么分別呢?
秦拱明見喊話無果,遂閉上了眼睛下令道:“開炮吧!”
無論如何不能讓韃子輕易的填平護城河,秦拱明若是對這些漢人壯丁同情便是對城頭兩萬鄉兵、城中數萬父老的不負責任。
罷了,既然這罵名注定要有人來背,那就由他秦拱明來背好了。
御史們要彈劾便由他們彈劾,言官們要罵娘就讓他們罵娘。
總之秦拱明絕不會在面對韃子時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猶豫軟弱,他和這五百名川軍白桿兵一樣,和韃子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渾河血戰,派駐前線的白桿兵盡沒,如今到了他這秦家小輩挑大梁的時候了!
“開炮!”
這六門炮每門長九尺,重六百斤,皆有五個子銃,里面已經提前裝填好了鉛子和彈藥。
秦拱明一聲令下,六門佛郎機炮同時被引燃。
轟鳴陣陣,一處子銃中的彈藥發射完了,另一處子銃中的彈藥立刻裝入母銃發射,完全不必像紅夷大炮那樣發射完后還需要灌水冷卻。
這還是秦拱明第一次親眼見到佛郎機炮放炮,立時被這種后裝填火炮吸引。
雖然這種小炮的威力不如紅夷大炮那么大,但裝填速度很快,又可以連續作戰,戰場上的效率極高。
而且佛郎機炮的重量比紅夷大炮輕得多,不但可以用作守城還可以在野戰中配備。
沖在前面的壯丁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鉛彈射中,鉛彈旋轉著穿入他們的身體,穿透他們的臟腑。
起先他們只是感受到一些刺痛,隨后變成撕心裂肺的的絞痛,痛苦的倒地哀嚎,過了沒多久便咽了氣。
一些運氣好的則直接被鉛彈砸穿了腦袋,免受痛苦折磨。
但明軍的佛朗機炮數量畢竟有限,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壯丁扛著沙袋來到護城河邊。
如此近的距離,佛朗機炮無法命中目標,秦拱明只得下令弓箭手齊射。
壯丁們紛紛舉起沙袋護住腦袋。但他們周身要害如此之多,僅僅護住腦袋怎么夠。
明軍的雕翎箭對無甲的壯丁殺傷極高,一片箭雨撒下便有幾十上百壯丁倒下。一些壯丁的尸體甚至直接跌入護城河中,和沙袋一起成了填河的一部分。
城頭上金鼓齊鳴,殺聲震天。沒有人注意到負責德州守衛戰的總兵秦拱明已是雙拳緊攥,眼眶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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