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韓爌一聽,轉頭看向門外,有點詫異地確認了一句,而后立刻站了起來,有點緊張地問道,“錢庫呢?”
“錢庫沒事!”
一聽這話,韓爌顯然松了口氣,他轉頭看了曹管家一眼后,轉回頭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個不見法,是有事耽擱了?”
“早上輪值的伙計到店時,沒看到掌柜。后院庫房那邊也說,昨晚好像有人找掌柜,具體不清楚。今日一早伙計去掌柜家看了,也沒在。”
庫房里的伙計不到時間絕對不能離開,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也是正常。但掌柜竟然離開一直不回,還沒有一點消息,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韓爌想到這里,不由得有點生氣道:“此事讓范家、王家那邊自己看著辦,錢庫絕對不能有事!”
“是,老爺。”門外那家丁答應一聲,而后有點猶豫地道,“但小人出不去了,外面戒嚴……”
“嗯?”韓爌一聽,一聲重哼,戒嚴又怎么了,難道能管到韓府,“你不會報上老夫名頭么?”
那家丁還沒答話,就聽曹管家一聲苦笑道:“不要說他出不去了,我也是一樣,得在這里先住著了。”
“啊?”韓爌聽了,不由得有點意外。
曹管家給他解釋道:“皇上下令,提高戒嚴級別,除城防相關職銜外的官員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得上街,如確實要上街,則要報備東廠。我家老爺說了,為避免麻煩,就算了,讓我在這里先待著。”
韓爌一聽,稍微有些驚訝,轉念一想,便問道:“難道早上金兵差點攻進來?”
“城防不是很好,軍械不足,士卒缺乏訓練,火器多有炸膛,傷亡較多。”曹管家回答道,“形勢有點嚴峻,皇上估計擔心了!”
“呵呵,讓他調開勤王軍!”韓爌一聽,冷笑一聲道,“罷了,那就先這樣吧,永昌票號那邊,只要錢庫沒事就成。掌柜回來之前,誰來了銀子都不能出庫……”
“這點沒事,我都不敢出門,誰還能這時候去永昌票號提現。”曹管家聽了笑著道。
韓爌聽了點點頭,而后轉頭看向城外方向道:“你說,這金兵能打得進來么?”
城外,讓韓爌記掛的建虜已經扎營完成,皇太極正在發號施令,而代善和莽古爾泰則坐在他兩邊一直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他的指揮權。
“岳托,令你天黑后領五百騎去城西佯攻。記住,你的目的是吸引城頭明軍注意,讓他們不得休息,明白么?”
“明白!”一個年輕的建虜單膝跪地,大聲領命。
皇太極面無表情,轉頭看向另外一人喝令道:“阿巴泰,你部已是一樣,到城東去,務必晝夜騷擾,令城頭不得安寧。”
“遵命!”阿巴泰同樣領命。
皇太極目光再轉,看向一名親衛道:“鰲拜何在?”
一聽這話,所有在場的建虜頭目都有點吃驚,這種場合怎么會有小小親衛的份?
鰲拜也不明所以,他就在邊上輪值,聽到后連忙走到近前,單膝跪地,一手柱地道:“奴才在!”
“令你持本汗軍令,前往我大金所占各城,收集攻城用火炮以及其他軍械,日夜兼程趕回來,不得有半點耽擱!”
鰲拜一聽,心中有點不愿意,他更想在京師城下立下戰功,要是能第一個沖上城頭就最好了。
可大汗下令,他又不敢違背,只好大聲回道:“喳!”
皇太極在發布了一系列軍令后,站了起來向所有人道:“其余人等,全力督造云梯、盾車,裝填泥土,入夜之后,悄悄行事,不得有誤!”
建虜頭目們得令,齊聲回應,而后大步而出,一個個都興奮地很,顯然很期待接下來要開始的事情。
等到中軍帳內只剩下三個巨頭后,皇太極轉頭看向東北側,微皺著眉頭道:“阿濟格是怎么搞的,這都快兩天了,連個報信的都沒有,難道還沒打下昌黎?”
“我大金兵威所至,明國那些當官的紛紛投降,那昌黎只是一個小小縣城,肯定早就拿下來了!”莽古爾泰一聽,露出一絲鄙夷之色回答道。
代善聽了也是點頭,昌黎只是小縣而已,又沒有明國駐軍,阿濟格帶了七千兵馬,這完全是牛刀殺雞,為得就是爭取時間,就算昌黎頑抗,也能一舉而下。
皇太極其實也是這么想的,可如今沒有消息,他就隱隱覺得有點不對,不由得自語分析道:“本汗可是交代過,甚至連攻城用的火箭火炮都讓他帶走一部分。按理來說,除留三千步卒和一千騎軍守城之外,剩下那三千蒙古騎軍該派回來了啊!”
代善聽了,揮揮手道:“算了,指望著蒙古人下馬攻城也不實際,大營中反正有的是阿哈,有他們也是一樣!”
皇太極點點頭,他轉身看向莽古爾泰,嚴厲地道:“護城河填平后,不得擅自攻城,再有違背,軍令可不是鬧著玩的!”
其實,他心中巴不得莽古爾泰那莽撞的脾氣又發作,這樣自己就有十足的理由治他。
隱隱間帶有居高臨下的訓斥,讓莽古爾泰感覺很不舒服,他看著皇太極,睜著牛眼,不過沒發作,只是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皇太極看著他大步出去,心中卻是鄙夷一笑,這就是他想要的。就讓不滿在莽古爾泰心中多積累一些,到時候再激他一激,肯定能讓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自己就可以趁機奪了他的權。
這么想著,他又轉頭看向另外一邊。
代善看到皇太極看過來,就有點疑惑地問道:“為何還要去后方調集火炮火箭?看城頭上的明軍,不但士氣不高,訓練不足,軍械也多有炸膛,我們準備多時,該能一舉攻下吧?”
剛才皇太極發號施令,代善知道輕重,沒有問出這個問題,直到此時,他才提了出來。
“多準備點總是好的。”皇太極其實認可代善的說法,不過以他謹慎的性格,還是這么做了。
代善聽了,皺著眉頭問道:“那后方怎么辦?明國皇帝不是要斷我們退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