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治和毛承祚奉盧象升軍令,此時四散而開,領著手下前去打劫,哦,不是,是拯救海州周邊的村鎮堡,殺建虜,救漢人,要把聲勢搞得驚天動地,這活兒自然是暢快了!
一時之間,海州附近的女真紛紛遭殃,一處處的漢奴被救出來,一處處的村鎮堡燒掉。正應了一句話,作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不到。時候一到,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寧錦前線,建虜臨時大營的中軍帳中,莽古爾泰正在開著軍事會議。這一次,他終于沒有對皇太極一脈而心生厭惡。只見他舉著酒杯示意豪格道:“豪格侄子來得真是及時,如今軍中物資補足,兵力又多了不少,該是狠狠干他一仗的時候了。來,干了!”
“好,干了!”豪格也是高興,莽古爾泰竟然給了自己好臉色,這很是難得啊!
莽古爾泰一飲而盡,似乎想把這些天來的憋屈都喝掉了。也不知道是為何,明軍仿佛知道自己派了多少人出去,每次都是幾倍的兵力來廝殺,一反前幾年的時候,明軍就知道龜縮在城里不敢野戰。
不過雖然每次廝殺的時候,明軍的兵力多,可雙方的戰損情況卻是差不多,并沒有討去多少好。但關鍵是,莽古爾泰手中其實只有一個旗的兵力,這樣耗下去,他也感覺有點壓力了。以至于最近這些天,他都不敢派兵,只是守住大營而已。
說來也怪,之前的時候,明軍每打完一仗,就回縮回錦州去休整幾天。可這幾天來,似乎活動比起以前更為頻繁,也不知道是不是又關內明軍到了,想要決戰么?
要是豪格沒有領軍前來的話,莽古爾泰還得憋在大營內不敢分散兵力亂動。可如今好了,就把豪格留在大營守住,自己親自領主力出去好好打他一仗,把明軍打疼了,趕他們回錦州不可!
然而,莽古爾泰的如意算盤是打得好,可還沒來及商討好細節,就聽到大營外有雜亂地腳步聲傳來,很急促,顯然是有急事。
果然,就見一個滿頭大汗的信使,在親衛的引領下剛進了大營,想打千稟告,卻沒想已沒了力氣,一個狗爬式撲倒在地。
那引著信使進來的親衛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起。
信使索性不跪了,就任由親衛扶著,一臉焦急地稟告道:“東江明軍偷襲了遼陽,鞍山驛堡,如今兵圍海州,請貝勒爺速速發兵救援,十萬火急!”
“什么?”莽古爾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馬上大聲確認道。
豪格也聽得一下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地,盯著那信使,不可思議地喝斥道:“怎么可能,我才從遼陽過來的!”
信使顯然是累慘了,說了之后一個勁在喘氣,甚至都沒法立刻回答問題。
莽古爾泰急了,一腳踢開面前擺放著酒菜的案幾,大步走近那信使,大手一抓,就抓著那信使的胸口提起來喝問道:“到底怎么回事,謊報軍情可是死罪!”
以前的時候,東江明軍確實會時不時地偷襲下,可多是撓癢而已,大金地方正規軍隊一出擊,就能迅速擊潰的。可這信使所說,卻是東江明軍拿下了遼陽,鞍山驛堡,如今還兵圍海州,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難怪不管哪個建虜,聽到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不信!
“鞍山驛堡敗卒逃回海州,如今明軍圍住海州也是事實。遼陽不知,但據我家主子分析,遼陽肯定陷落無疑!”信使頭上的汗不停地冒出,不過他不敢去擦,慌忙回答道。
莽古爾泰知道這事情太過重大,沒人敢在這事上撒謊。此時的他,滿腦子怒火,一把扔了手上提著的信使,用不可思議地語氣說道:“搞什么鬼了,東江明軍什么時候這么能打了?”
“主子,我大金國內如今正空虛著,幾乎無可用之兵!”莽古爾泰的一名手下將領連忙提醒道。
莽古爾泰一聽,頓時回過神來。皇太極帶走了大半軍力,而自己這邊又集中了大金剩下的所有兵力。可以說,大金國內確實是沒有什么兵可用了!
“那東江明軍中領頭的是登萊巡撫旗號,姓盧,好像叫盧象升。”信使馬上補充一句道。
莽古爾泰一聽,不由得大驚道:“什么?竟然是他!這盧象升竟然敢親自領軍深入我大金國內?”
盧象升的戰力,他還是知道,不但在昌黎那一戰,還是朝鮮戰場的戰事,都已經證明了盧象升的厲害。
豪格聽了也是驚到了,臉色有點慘白,他在遼陽的時候,可沒少聽巴布海說朝鮮戰場的事情。按巴布海得說法,不是他無能,而是盧象升就是一尊殺神,沒法擋,他之敗,非戰之罪也!
“如此說來,遼陽肯定陷落了!”豪格得到這個結論,不過隨后臉色又白了一分道,“那……那沈陽呢,沈陽會不會也陷落了?”
這話一說出口,頓時把中軍帳內所有人都嚇得快暈了。沈陽可是他們的都城,他們的家里人可都在那里的。要是沈陽被盧象升打下的話,不但他們家里人很可能沒命了,就是大金的威望,也將被重重打擊。對于大金來說,那是絕對的不妙!
還是莽古爾泰先回過神來,當即斷然搖頭道:“不可能,沈陽好歹是我大金都城,還有代善看著,就憑東江明軍而已,就算他盧象升再能打,也休想打下沈陽!”
“對了,那盧象升不是在打海州么,他在不在?”另外一名建虜將領想起什么,也顧不得上下尊卑,直接越過莽古爾泰,大聲喝問那信使道。
對,這個信息很關鍵,莽古爾泰心中想著,也立刻盯向信使,要確認這個答案。
信使稍微有點猶豫,知道事關重大,如果回答錯了,可能后果很嚴重。可當他看到莽古爾泰那牛眼瞪著他時,又不敢不答,至少馬上回答道:“城外有登萊巡撫的旗號,應該是在的。”
他正說到這里,忽然中軍帳外又有雜亂急促地腳步聲響起。在這敏感時候,頓時把營帳內的建虜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