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是不知道,崇禎皇帝的目標,根本就不只是河套地區。在他的計劃中,河套只是解決近期目標而已,以后還將以河套地區為跳板,遠征西伯利亞,遠征高加索,那里的石油,既然為穿越眾,又怎么可能不為后世子孫謀福利!
也正是因為如此,就那么小一個河套地區,就已經設置了一個總督,一個巡撫不說,還有一個曾經的內閣輔臣被貶來這里,還有一些御史言官這些,也被發配從軍到這里來做教育事業。這種規模,又豈是其他地方能有!按照后世的說法,簡直是特區的待遇了!
以楊嗣昌的腦子,在大喜之后又如何會不知道皇上對河套地區有多重視。他知道,這一次聽從父親的建議,押寶河套是真的押對了!
于是,他二話沒說,立刻表達了鞠躬盡瘁,建設包頭的意愿!
遠在歸化城的洪承疇,在楊嗣昌還沒來報到時,就已經從李過那里聽到了這個消息。他很是驚訝了一下,沒想到皇上對于還未重建的包頭,都封了個巡撫官銜過來。不過由此一來,他也明白了皇帝對于河套地區的重視,因此在施政上,也格外的小心起來。因為他知道,皇帝絕對會通過李過這樣的人,在暗中關注著這里。
這一天,他正在巡查水泥廠選址的事情時,有手下飛馬來報:“順義王卜石兔派人前來求見總督大人!”
洪承疇一聽,立刻明白這順義王怕是看到大明打敗了林丹汗,就過來要歸化城了!呵呵,他倒是想得美!
這么想著,他立刻對跟隨在身邊的李過道:“你立刻把此事稟告給皇上!”
然后,他又轉過身,吩咐身邊的親衛道:“傳令滿桂,讓他擺下陣勢,好好歡迎下順義王的人!”
吩咐完這些后,他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依舊很有興趣地聽著水泥公司的人在給他介紹著情況。
過了好一會后,洪承疇才鄭重地說道:“這是朝廷的戰略,為了大明的利益,朝廷給你們開方便之門,要人有人,要地有地,你們的水泥價格也是最優惠的價格,互利互惠,因此動作一定要快,這里百廢待興,就是要搶速度,明白么?”
“總督大人盡管放心,這次總公司都是挑選了最熟練的工匠過來,一定不會誤事的。”水泥分公司的負責人立刻拍胸脯保證。
洪承疇聽了點點頭,又對附近的地方指指點點,介紹這里要建什么,那里要建什么……
忽然,跟著的李過快走幾步,來到洪承疇的身邊稟告道:“皇上旨意,卿即為大明歸化總督,卜石兔要是回來,卿該如何處之?”
呵呵,早就知道皇上是這個態度!否則的話,也不會封自己為歸化總督,在河套大搞特搞了!洪承疇這么想著,心里有數,就繼續晾著那使者,一直過了一個多時辰之后,才慢悠悠地回轉總督府。
而在總督府門口,卜石兔的使者臉上帶著懼意,有點惶恐不安地在等著。就在一個時辰之前,明軍給了他一個下馬威。精銳的軍卒,不時從他前面開拔而過,也不知道那些明軍是要出征哪里,似乎無窮盡一般。
又不時有夜不收馳馬而來,精氣神十足,快步從他面前經過,似乎有事情要稟告給總督府。
總之,就他被攔在總督府門口這一個多時辰,他前前后后看到大明軍隊進進出出,軍容之齊整,兵卒之精銳,都是前所未見。難怪有這樣的明軍在,才會打敗了強大的林丹汗!順義王讓自己來討要歸化城,怕是不大可能了!
等著等著,終于等到了明軍總督的召見。順義王使者知道自己代表的是順義王,必須拿出點硬氣,讓大明能有所顧忌,如此才有可能完成順義王交代的事情,討回歸化城!
可他在一路上,看到總督府的侍衛同樣非常精銳,站得筆直,昂首挺胸,孔武有力。到了大堂,兩邊將領無數,個個帶著彪悍之氣,盯著他就猶如草原上的狼盯著獵物一般。
順義王使者頓時被盯得脊背發涼,一下便忘記了自己的初衷,規規矩矩地用蒙古人最隆重的禮節,恭恭敬敬地向坐在主位的總督行禮。
洪承疇帶著威嚴之色,冷冷地問道:“說吧,順義王派你來有什么事情?”
“尊敬的總督大人,我的王說這里是他的封地,請問……請問大明何時歸還王的封地?”順義王使者感受到很大的壓力,以至于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他這話一說出口,洪承疇沒有說話,兩邊站著的無數將領卻嚷嚷開了。
“什么,順義王想讓大明給他歸化城,這話也說得出口?”
“你娘的,林丹汗在這里的時候,你們怎么不來要?”
“這是我們大明犧牲了無數將士,拿命從林丹汗手中奪來的,要是給你們,我們怎么對得起那些戰死的兄弟?”
“卜石兔敢來的話,先問問我手下的兄弟答應不答應!”
“對,卜石兔這么臭不要臉的,有本事從老子尸體上踏過去再來開這個口!”
群情洶洶,義憤填膺,大堂內喧嘩無比,眾多大明將領,一個個怒形于色,吐沫橫飛,簡直快要把卜石兔使者給淹了。
洪承疇就在主位上看著,他也不攔。過了好一會后,似乎覺得再鬧下去,有將領的拳頭都要砸使者臉上了,才淡淡地發聲喝止。
而后,他看著卜石兔的使者,淡淡的說道:“你也看到了,這里是戰死了無數大明將士才從林丹汗手中奪回來的。順義王如果想要歸化城,本官可以給,但本官手下這些不會同意,這事本官也是難做啊!你回去后,把這里的情況轉達給順義王,讓他明白這里的情況,如何?”
就算是頭豬,也明白眼前的情景表示什么。卜石兔使者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把話帶給順義王,而后夾著尾巴灰溜溜地滾了。
等使者一走,洪承疇的臉色立刻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