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春節

也就是戲保人！

扯淡，哪來那么多戲保人，在一般大導演看來，這句話應該是“導演成就演員”。

一部戲，找某個演員來扮演某角色，是因為導演覺得你行，即便現在不行，至少是有潛力。

但是你平常怎么演戲的，接到這個角色，很難說就能去為這個角色突然改變什么戲路、改變你的表演方法和表演習慣等等，你就算使盡渾身解數，也只能是在原有基礎上爭取再演好一點而已。

說不好聽的，讓你換個思路，你也未必會！

這個時候，導演會像個裁判一樣，告訴你，我不要你這樣，我要你那樣。

演員如果通透，很快就能明白導演的意思。

導演既然選了你，肯定你身上有哪個點然他覺得合適！

當然，如果導演使出粉身解，演員還是Get不到，那沒轍，只能換演員！

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嘛！

張一謀那么會挑演員的導演，也曾經在《有話好好說》的時候，挑錯了演員…

到目前為止，小白也沒有挑錯演員，至少他找的演員，還是會演戲的！

今天，他有點挫敗…

老劉怎么都演不出他要的感覺！

現在要拍的是華安夜闖秋香閨房的劇情。

老劉演的很刻薄！

從邏輯上來說，無可挑剔！

一個華府低賤的下人，對老夫人最寵愛的婢女整天懷有非分之想，還半夜三更闖入人家閨房“胡說八道”，放到《紅樓夢》中早被打死了！

現在只是對他刻薄而已，挑不出毛病…

可這是無厘頭喜劇，演的這么正，總覺有問題。

但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他也沒有準確的概念，只能一遍又一遍要求重新來！

“先停一下，我想想怎么處理！”

拍了五遍，老劉從一開始的端莊到最后的‘勾引’，總是不對路子，暫停一下吧…

桃紅也過來了，包括姜午…

監視器回放了好幾遍，桃紅皺著眉頭：“你想要一種什么樣的態度？”

“…你看，秋香是一個侍女，傳統的戲劇電影都是突出她的俏麗，各種戲曲都是在俏皮的基礎上，對人物進行再塑造。但是從身份上來說，她是夫人最賞識的婢女，華安只是個低等下人，半夜三更闖進屋內，再怎么對他刻薄也不為過吧！但如果這種時候太刻薄的話，之后的轉折會不會太生硬？”

小白說了自己的疑惑！

這一整段的劇情其實這樣的，四大淫賊想來華府采花，唐伯虎擔心秋香安危，主動上前通風報信，卻被秋香誤會，最后替她頂了罪之后使得秋香感動的事情…

正是因為她感動了，才會有后來的劇情！

桃紅提議：“…這樣吧，亦非，你可以加一點不耐煩，還有，把那句‘也笑你是個白癡！’改成‘那也是關愛智障！’”

“對，還可以在道具上下功夫，準備一副骰盅擺放在書桌上，還有麻將、牌九…”

小白也來了感覺。

“我覺得可以在那段快速展示秋香華府日常的時候，加一段春夏冬三香聚在一起賭牌九，然后被秋香發現，那三個人喊她一起…”

執行導演也提議了一句…

“…對呀，還可以加一段華府賽詩會…這樣兩人感情升溫就不會那么突兀了，秋香本身就是愛慕才子的女人！”

集中在一起頭腦風暴之后，小白明顯靈感大增。

“好，先就這么多了，老陳，喊兄弟們再來一遍，這次拍完，咱們就回去吃大飯！”

“…好！”

“亦非，咱們再來一遍，就按你第一遍的風格演繹！”

“嗯，知道了！”

邏輯理順，兩人試了兩遍，然后正式開拍。

還行，兩次完成！

“把東西收拾一下，咱們回客棧！”

此時是下午兩點，小白也沒心思繼續往下拍了，照例叮囑了一下把恢復現場，率先離開了片場。

其實不管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小白自己也是第一次沒有跟家人一起過春節。

回到客棧第一件事就是給白浪播了通電話。

白浪本來想親自來南潯陪兒子過春節，小白拒絕了。

青衣社年終匯演，老爹作為掌舵人，實在是走不開。

照例勉勵了一番，然后浪哥子支支吾吾想說什么。

小白開著玩笑：“…怎么了？突然害羞是什么情況？難不成你幫我填了個弟弟？”

好半天，對面才回答：“…嗯！”

“…真的？”

“真的，你寶蓮姐…不是，寶蓮阿姨上個月查出來的！”

“哇，你可以啊！”

掛斷電話，小白懵了幾秒…

這踏馬什么情況？

英雄寶刀不老？

正在琢磨以后該用一種什么樣的面孔對待自己的弟弟，楊藍的視頻通話來了。

“新年好！”

“…還沒到呢！”

“哦…”

小姐姐直接掛斷通話，還沒等小白反應過來，她又撥通了。

“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逗逼嗎？

“你怎么這么副模樣？欲求不滿？要不要我飛過去陪你？”

“…不用，我剛剛知道我有一個未出世的弟弟…”

趕緊扯開話題。

“什么？弟弟？”

“對，我爸他老蚌生珠了！”

“…叔叔真厲害，一等良民，相應國家號召！”

“扯淡吧，我覺得他是沒戴帽子！”

想想也真逗，幾年前計生辦那幫人讓你結扎，不準你生二胎，一旦查出誰家生了二胎，趕緊交錢，不交錢是吧？把你家豬拉走！

然后呢，搖身一變，成了鼓勵二胎的心理導師…

老百姓不要面子的，你說絕育就絕育，你說生娃就生娃？

你以為養豬？

兩人扯了一陣，小白掛了電話。

此時，工作人員、演員們也都會到了客棧，張填愛、喬山也從樓上下來了。

“行，大家先回屋梳洗一下，該打電話打電話，半小時后，咱們準時開席！”

“好！”

聽了導演的話，工作人員擁擠著朝樓上趕去…

“小白，我先回去了，明天可能會晚一點！”

“…沒事，桃紅姐，您可以后天再來，明天不安排你的戲！”

魔都距離南潯才三個小時車程，現在趕回去，時間完全來得及…

“午哥呢？”

“我？我老婆待會到！”

“那更好！”

扭過臉看了看柳亦非還有張填愛：“…你倆呢？”

“我待會給媽媽打個電話，拜個年就好了。”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