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澤州之行客逸興(一)

當靈兒踏進澤州分壇的大門，看到眼前的大廳時，忍不住驚呼出聲：“這布置和漾泉分壇一模一樣呀！”

同行的秦兄弟笑著說：“靈兒姑娘有所不知，咱們逸興門每個分壇的布置格局都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靈兒點了點頭，便看到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從內堂走了出來。

他穿著淺綠色門服，袖口處繡著黃色的條紋。

靈兒從他的服飾特點上已經猜出他的身份，是秦兄弟路上多次提到的澤州分壇高壇主高天海。

“各位兄弟，辛苦了。”高天海笑著和大家打著招呼，當他的目光轉向靈兒時，問道：“這位姑娘是？”

秦兄弟忙介紹：“這位是東靈神醫的孫千金甘靈兒姑娘。靈兒姑娘，這位是高壇主。”

“高壇主，幸會。”靈兒點頭向高天海問好。

“原來是靈兒姑娘。中使兄弟特意交代過要我們好生招待。”高天海笑著說。

“中使大哥？他在澤州？”靈兒激動地問。

“不在。中使兄弟和我們有書信來往。他說姑娘要去武林群英會，讓我們一路護送到洛陽。”高天海解釋道。

靈兒聞言，心中失望的同時卻涌起了絲絲感動，說：“這一路上已經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我還是……”

“不，中使兄弟再三叮囑不能讓姑娘獨自上路。”高天海說。

“是呀！我們壇主也有交代。如果姑娘不著急上路，再等數日，和我們兄弟們一起去洛陽吧！”秦兄弟提議。

“那靈兒先謝過各位了。”靈兒見大家如此熱情，也不好再推辭。

“靈兒姑娘第一次來，我找個兄弟帶你參觀一下。”高天海說著，轉頭喊了一個年輕的男子：“王袁。”

“屬下在。”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躬身應道。

“帶靈兒姑娘熟悉一下我們這里。”高天海說。

“是，請壇主放心。”王袁笑著答道。

“靈兒姑娘，在下失陪一下。”高天海說完，便領著秦兄弟他們安置此行運來的鐵范。

王袁熱情地說：“靈兒姑娘，在下王袁，我先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吧！”

靈兒注意到王袁淺綠色門服袖口處的暗紋，說：“麻煩你了，王隊長。”

“呃，姑娘就叫我王袁便好。呵呵!”王袁笑著說。

“好的，王大哥。”靈兒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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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到客房把行囊放好，便隨著王袁四處參觀起來。

雖然在漾泉分壇待了五日，但對那里的格局還不甚了解。

既然現在有機會，靈兒自然要好好了解一下逸興門各分壇的布局。

一進大門就可以看到一個寬敞的大廳，是壇內所有弟子議事之處。

大廳的西面是飯堂，供大伙兒集體用飯，飯堂的北面連通著伙房。

大廳的北面是議事廳，議事廳比大廳要小一些，與外界有較好的隔離，是壇主級別以上人員處理公務之所，也是他們議事之處。

大廳的東邊是醫閣，醫閣里放滿藥柜和醫具臺，邊上還有幾個分隔出的獨立小診室，一般為傷重的弟子或身份需要保密的逸興使者治傷所用。

醫閣與議事廳之間有一條通往后院的通道。

后院又被分隔成幾個獨立的小院子。最東邊的院子是使者院，顧名思義，這個院子是逸興使者們的住處，當有使者入住時，小院門口會有逸興門人把守，阻止閑人誤闖。

使者院隔壁的院子名為春曉院，是壇主級別以上人員的住所。

接著依次往西是普通門人居住的院子冬陽院，以及像靈兒這樣的客人所居住的院子友蘭院。

而這片院子的后方則是一個大型的演武場，演武場的另外三面，是大量門系弟子的住處。

而在演武場的一角，有一大片高大的豎爐，這是澤州分壇與漾泉分壇所特有的兵器鍛造場。

王袁很健談，年齡又和靈兒相仿，兩人非常投緣。

參觀完壇內布局，他便向靈兒介紹起澤州城的風土人情來。

其中，讓靈兒記憶深刻的是那個古老而感人的傳說“有鳳來棲”，而最吸引靈兒的是澤州城西南郊的鯉魚山。

不為別的，就憑它那漫山遍野的野草藥，就夠靈兒心馳神往了。

于是，靈兒決定次日一早便去鯉魚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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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暗了下來，靈兒正打算前往飯堂用晚膳，路經醫閣時，就見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掌著油燈在藥柜前尋找著什么。

“陸大夫，需要幫忙嗎？”說著，靈兒邁進了醫閣，一股草藥的清香迎面而來，靈兒情不自禁地大口呼吸起來。

“正好，靈兒快過來！有味藥一時找不著了。老夫估摸著是早上小趙添新藥材時放錯了格子。”陸大夫也不和靈兒客氣，伸手遞過油燈，退至一旁捋著胡須，把空間讓給靈兒。

陸大夫和靈兒之間已經不陌生了。

即使靈兒今日才到澤州，然而醫閣作為靈兒必拜訪之處，這一拜訪就是半天。

半天來，這一老一少可沒閑著。靈兒雖然年輕，醫術造詣卻極高，而陸大夫行醫多年，行醫經驗十分豐富。

他們聚一塊兒，別說那些疑難雜癥，就是一個常見的病癥，也足以讓二人深入淺出地討論好半天。

而陸大夫口中的小趙，靈兒也見過，是陸大夫手下的一個藥童。

逸興門每個分壇都有一位像陸大夫這樣的主治大夫，手下帶有兩三個小藥童。

小藥童平日里幫忙曬曬藥材、整理醫具，忙的時候也能幫忙處理一些普通的外傷。

陸大夫年紀大了，眼神本就不好，現下又逢天黑，而靈兒的目力本是極佳，有了靈兒幫忙，自然事半功倍。

不一會兒，靈兒就把放錯的藥材給找到了。

“陸大夫，您眼神也不好，天黑了，就別瞎忙活了。”靈兒說著，將手中的藥材遞給陸大夫。

“嘿嘿。”陸大夫尷尬一笑，說，“老夫的眼神是大不如前了，這也沒辦法。靈兒有所不知，過些時日老夫也要去洛陽，到時得多帶些外用藥膏，這幾日自然會忙一些。”

“原來如此。那武林群英會上豈不是有很多逸興門的大夫？”靈兒眼前一亮，到時候可以好好地和大家交流一下，順道把自己這段時間新研制的丹藥推廣出去，好造福武林。

“是呀！”陸大夫看出靈兒的期待，笑著說，“老夫也挺期待的，都是多年未見的好友，呵呵！”

靈兒心中激動，看來這次武林群英會她是來對了。

想到武林群英會，靈兒便想起了逸興中使，試探著問：“不知道中使大哥會不會和我們一道去洛陽？”

“中使？”陸大夫看靈兒小心翼翼詢問的模樣，心中有了猜測，說道：“這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靈兒擺出了一副失望的模樣。

陸大夫心中一樂，調侃道：“早先聽說靈兒是中使兄弟的朋友，老夫還覺得奇怪。”

靈兒不解，挑眉看著陸大夫。

“話說還從沒見到那小子身邊有什么紅顏知己。”陸大夫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靈兒的反應。

靈兒聞言，便知道這位長輩怕是誤會了什么，忙解釋道：“中使大哥救過我，我和他也只有一面之緣。還不算朋友，就更別提什么紅顏知己了。”

“嘿嘿。”陸大夫才不聽她解釋，自個兒在那里笑開了。

靈兒心里著急，但也知道這種事解釋起來只會越描越黑，索性轉頭不搭理這個老頑童。

靈兒不知，不論誰聽說她是逸興中使交代要照顧的朋友時都會有這樣的猜想，只不過不敢說出來罷了。

也只有與靈兒較熟的陸大夫才敢和她半開玩笑地試探。

陸大夫此時心里想的卻是：即使他倆還沒什么深交，也要把他倆送作堆。他喜歡靈兒，聰明漂亮，配中使那小子，那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雙呀！

這個主意一成形，陸大夫馬上就開始老王賣瓜自賣自夸起來：“別看我們中使年紀輕，做起事來卻極為穩重，瞻前顧后，武功高強，臨危不亂，膽大心細……”

靈兒聞言笑了，打趣說：“怕是陸大夫眼中，中使大哥的一切都好吧？”

“那當然。老夫若是有閨女，就……”陸大夫說著，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來。

“嗯？”靈兒不解道。

“老夫若是有閨女，也只能這樣了。”陸大夫有點遺憾地說，“誰讓中使兄弟年紀這么小呢！”

靈兒這才明白過來，笑著說：“那陸大夫有孫女嗎？”

陸大夫聞言，故意繃起臉道：“孫女還不到十歲呢！老夫有這么老嗎？”

靈兒看著他不服老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氣得陸大夫吹胡子瞪眼起來。

這時候，恰巧路過醫閣門口的王袁聽到二人嬉笑打鬧的聲音也探頭進來。

王袁說：“靈兒姑娘，就你能把陸大夫氣成這樣。我瞧著陸大夫今日都被氣年輕了好幾歲咯！”

“這小丫頭就知道怎么欺負老人家。”陸大夫不怒反而笑了起來，“不說別的，光這點，就與咱們中使挺登對。”

“這么說來，還真是。”王袁附和道。

靈兒不太明白，不過聽他們老誤會自己和中使大哥，嘟起小嘴表示抗議。

“哎，咱們中使就只有一個缺點，就是太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別看他武功高強，這個身體呀……老夫怎么說他，他都當耳邊風，真氣人！”提起這，陸大夫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聞言，靈兒也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