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節 文山書院試牛刀(一)

就在齊陽走過來的短短時間里，公孫騫做出了一個決定：要和齊陽好好相處，即便心里有些不服氣、不甘心，甚至妒忌和怨恨。可為了練就一身好功夫，為了能加入逸興門，他什么都能忍下。

齊陽看到公孫騫朝自己露出微笑時微微一怔，公孫騫對他的不滿他再了解不過了。難道這半天里發生了什么事讓公孫騫突然改變了對自己的態度？

“齊兄弟，身體好些了嗎？”公孫騫關心地問。

“好多了。”齊陽答道。

“靈兒姑娘怎么沒和你一起過來？”公孫騫看了看周圍，又問道。

“她很早就回去了。”齊陽看向公孫騫，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到了靈兒。

“回濟家莊了嗎？”公孫騫說著，露出了遺憾的神情。

齊陽沒有錯過公孫騫的表情，心里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舍妹說靈兒姑娘這段時間都住在濟家莊，那她平日里會常來京西分壇嗎？”公孫騫趁機問道。

齊陽將公孫騫對靈兒的關注收入眼底，淡淡地說：“有事才會過來吧！”

公孫騫聞言不無失望，再試探地問：“像今日這般給你送藥膳嗎？”

齊陽怎會不知公孫騫在試探自己和靈兒的關系？他暗暗嘆了口氣，才答道：“她過來應該還有其他事，藥膳只是順道帶來。”

公孫騫在心中冷哼一聲，他才不相信齊陽和靈兒之間并無瓜葛。

齊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提起劍法之事，他說道：“你原本應該先練一段時日的基本功，但我見你著急提升武藝，就先和你講講劍法吧！”

公孫騫聞言面露喜色。

齊陽繼續說：“你的劍招太注重于‘形’而忽略了‘神’，如此一來，觀賞性而言還不錯，但在對敵方面就破綻百出了。”

公孫騫忙打斷道：“等等，你怎知我的劍法？適才你我交手也不過一招。”

齊陽嘴角一勾，說道：“那日你與東使兄弟過招，我恰好在場。”

“啊？”想起那日的事，公孫騫尷尬得滿臉通紅。

齊陽繼續說：“你的劍法練成這般，錯不在你。問題在于兩點：其一，基本功不扎實；其二，對戰太少。”

“基本功不扎實我承認，但平日里我可沒少練劍，也常與別人比試。”公孫騫辯解道。

“與你比試之人又是何人？他敢傷到你這位將軍府的小公子嗎？”齊陽問道。

“這……”公孫騫自然知道他的手下在比試時總讓著他。

“在真正對決時，敵人可不會讓著你！”齊陽又道。

公孫騫著急地說：“我也知道自己的劍法空有招式，一點威力都沒有，可我又不知該怎么辦。”

“你若真想要練好劍法，倒是有一個辦法。”齊陽道。

“什么辦法？”公孫騫忙問。

“忘了你所學過的劍法。”齊陽回答道。

“啊？”公孫騫驚訝地看著齊陽。

齊陽繼續說：“看得出來，你在學劍法時下過苦功，可問題就出在你把劍法招式記得太清楚了。”

“難道不應該記清楚嗎？”公孫騫不解。

“劍招不止需要記下，更需要領悟。只記下劍招，不過是依葫蘆畫瓢，你使出的劍招便只有‘形’而沒有‘神’。劍招里的意念永遠是別人的，而不是你自己的。”齊陽解釋道，“只有領悟了每招每式所蘊含的涵義，你才能在對敵時靈活自如地運用它。”

公孫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齊陽見公孫騫并未完全聽明白，概括道：“你要記的不僅是劍法招式本身，更是這些招式背后的攻防意義。”

公孫騫恍然大悟，自己光顧著記下哪招對哪式，又何曾研究過這些招式內里的涵義？難怪在對陣時只要對方招式一變，自己就會陣腳大亂，敗下陣來。

“而參透這些攻防意義后，還要通過無數的對戰，才能將劍招融入到你的意念之中，做到見招拆招。”齊陽又說。

“那我該怎么做？”公孫騫迷茫地問。

“你學過的劍法招式已被根深蒂固地記在腦中，與其艱難地去重新領悟，不如忘了改學其他劍法，這樣你才能徹底走出為自己布設的劍招牢籠當中。”齊陽說。

公孫騫聞言覺得很有道理。

“況且你學的不過是下品劍法。”齊陽補充道。

“那我要改學什么劍法？”公孫騫看向在演武場中練劍的那些逸興門人。

“你若是想學他們練的劍法也行，也算是不錯的中品劍法。”齊陽說。

“那我可以學習上品劍法嗎？”公孫騫滿懷希冀地問。

“上品劍法需要極高的領悟才能入門，若是你能受得了這份辛苦，自然可以。”齊陽道。

“真的嗎？那我能學什么上品劍法？”公孫騫驚喜地問。

“你想學什么都行。”齊陽答道。

公孫騫懷疑地看著齊陽，心想：“我想學什么你都能教得了我？”

齊陽但笑不語。

公孫騫被齊陽自信的神情所震驚，這下他總算相信齊陽是一個武林高手了。

公孫騫說：“我聽說習練上品劍法需要很扎實的功底，那我眼下還是得先練基本功吧？”

齊陽點了點頭。

“那我何時才能練好武功？”公孫騫有些著急了。

齊陽說：“欲速則不達。”

“可我想早點加入逸興門，只有練好了功夫才有機會吧？”公孫騫說。

“那可未必。”齊陽說。

公孫騫不解地看著齊陽，等他繼續說。

齊陽卻好奇地問道：“公孫兄弟又為何要加入逸興門呢？”

當然不能說是為了靈兒，公孫騫想了想，說出自己想入逸興門的另一個原因。

“為了行俠仗義，除暴安良？”齊陽頗感驚訝。

公孫騫臉上一紅，垂眸道：“我知道我還沒這個本事。”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要入逸興門也并不是非要有高強的武藝。”齊陽說道。

公孫騫滿懷期待地看著齊陽。

齊陽繼續說：“你學過一些機關陣法吧？”

公孫騫一驚，脫口問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