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節 聚散如萍路且長(二十)

楊睿說：“正是。從這兒騎馬趕到雪花山，最快也得十七八日。這一來一回，少說也要一個半月，二爺公事那么多……”

靈兒沒再去聽楊睿為齊陽開解的話，因為她忽然想起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或許她已明白陽哥哥為何不能去雪花山了。

今日已是臘月初三，而雪花派掌門接任大典定在開年。就像楊睿說的那樣，這兒到雪花山最快也得十七八日，所以不管趕前還是趕后，這一路上都避不開臘月十五那一夜！

三月之期，百日毒發的日子又到了！

想起上次陽哥哥毒發時意識全無，痛不欲生的模樣，靈兒就心痛得無法呼吸。她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強忍下眼中的淚水。

楊睿發現靈兒的不對勁，關心地問：“姑娘，你沒事吧？”

靈兒搖了搖頭，憂傷地說：“十五又要到了……”

楊睿不解地說：“今日不是才初三嗎？啊！姑娘一提，我倒記起來了！二爺月中都會很忙，時常一整日都見不到人，連逸興門的公務都顧不上。”

靈兒驚訝地抬頭看向楊睿，沒想到身為陽哥哥的左膀右臂的楊大哥竟然也不知陽哥哥月圓之夜會毒發的事。

對上靈兒紅紅的眼睛，楊睿皺眉問她：“怎么了？”

靈兒卻沒為楊睿解釋，只道：“屋里有點悶，我到外頭透透氣。”說完，靈兒就走出了屋子。

外頭的空氣清新，可靈兒還是覺得有什么壓在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靈兒此時基本已能確定陽哥哥會回京城。在虛弱難受的時候，誰都會想回自己家中。雖然京城的齊宅也不見得就被陽哥哥當成他的家，但至少是他熟悉，并能保證安全的地方。

若陽哥哥是因其他事情要回京城，靈兒或許還會自行前去雪花山。畢竟雪花派掌門接任大典對柳白姐那么重要。可陽哥哥是因“百日散”毒發而不能前往，那就另當別論了。在靈兒心中沒有任何事會比在陽哥哥毒發時陪在他的身邊更為重要。

靈兒毅然做出決定，放棄這次雪花山之行，跟在陽哥哥身邊，守護他。

確定好接下來的計劃，靈兒總算呼出了一口氣。自己雖然無力為陽哥哥緩解毒發時的痛苦，卻能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陪伴著他，在他失去意識時確保他服下救命丹藥。萬一哪次他沒能挺過去，自己還能陪著他，不讓他在黃泉路上感到孤單。

靈兒在院子里等了一會兒，齊陽便回來了。

齊陽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緊鎖的眉間有化不開的憂愁。

他快步走進院子，竟然沒注意到站在院中的靈兒。

靈兒覺得有些奇怪，只好出聲喚他：“陽哥哥！”

齊陽聞言轉頭，驚呼道：“姑娘還在？”

靈兒趕緊走上前，想把自己的決定相告。

齊陽卻攔下她，沉聲說：“進屋再說吧！”

靈兒心中一緊，陽哥哥的語氣不對，難道又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