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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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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9-08-01  作者:木嬴
三皇子被打的眼冒金星,疼的是呲牙咧嘴。

挨打的眼睛疼的睜不開,不過還是把沈鈞山認出來了。

沈鈞山不認得他,他認得沈鈞山啊。

冀北侯府在京都地位不低,但沈鈞山一向能惹事,宮宴等重要宴會,冀北侯都不帶沈鈞山進宮,唯恐他惹禍上身。

沈鈞山對進宮赴宴也沒什么興趣,是以還真不認得三皇子。

三皇子自報身份。

剛報完,另外一只眼睛也挨拳頭了。

“三皇子?”沈鈞山氣笑了。

“三皇子就能輕薄我表妹了?!”

三皇子,“……。”

誰輕薄他表妹了?

他只是想叫醒他表妹而已!

三皇子覺得自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顏寧嚇暈的,三皇子已經將她從昏迷中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沈鈞山的拳頭對著三皇子。

“表……表哥?”顏寧輕喚出聲。

表妹喊他,沈鈞山哪還顧得上三皇子。

人家是三皇子,他也不能把人打死替表妹出氣。

沈鈞山把顏寧扶起來道,“表妹有沒有摔傷?”

顏寧臉頰緋紅,輕搖了下頭。

她沒有摔傷,因為摔下來時,三皇子給她做了墊背的。

沈鈞山扶她上去,回頭瞪了三皇子一眼,“以后離我表妹遠一點兒!”

“不然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顏寧朝沈鈞山搖頭,“表哥……。”

雖然沈鈞山和人打架那就是家常便飯,可顏寧不希望看到表哥因為她打架被舅舅責罰。

沈鈞山能怎么辦,表妹不讓打人,他只能算了。

抱著顏寧,縱身一躍上去了。

一上去,就看到讓他嘴角狂抽氣不打一處來的一幕。

顏寧的丫鬟春兒趴在地上,緊緊的抱著云初的腳,不讓她走。

云初一臉的生無可戀。

她就沒見過這么執著的丫鬟。

二少爺讓她攔下云初,春兒可不敢放人走,就是死,她也得把人攔下來。

沈鈞山跳下救人時,云初轉身就跑,春兒撲過去抱住云初的腰。

云初把她的手掰開要跑。

春兒追的太急,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云初轉身回頭看了一眼,就被丫鬟抱住了腳不讓走了。

這丫鬟是來真格的,除非殺了她,否則沒法讓她松手。

到了地面,沈鈞山把表妹放開,朝云初走過去。

他眸底火光噼里啪啦的燃燒著。

可算是逮到人了。

云初心虛的厲害,根本不敢看沈鈞山的眼睛。

見沈鈞山過來,春兒才敢松手,爬起來,跑到自家姑娘跟前哭鼻子,“姑娘,你剛剛嚇死我了。”

顏寧朝她搖頭,“我沒事。”

她對云初更感興趣。

看到云初,她就想到舅舅畫的“未來二嫂”的畫像,可不正是眼前之人嗎?

就是她偷了二表哥的錦袍,還有舅舅的馬,導致二表哥打劫了崇國公府二少爺的表弟周大少爺。

這般大膽的姑娘,顏寧早就想結識了。

春兒松開手,云初拔腿就跑,只是在沈鈞山跟前,她能跑得掉才怪了。

沈鈞山身子一閃,直接把云初的去路給擋了。

云初跑的太快,直接撞了上去。

腦門和沈鈞山的下巴撞上了,疼的她是眼淚直飚。

沈鈞山覺得下巴快要被撞碎了,他揉著下巴道,“你這是要和我同歸于盡嗎?”

“我又不是故意撞你的,”云初疼紅了眼。

見云初哭了,沈鈞山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了。

沒有和姑娘相處的經驗,實在應付不來這樣的場面啊。

他望向顏寧。

顏寧一臉“表哥,你嚇哭了人家姑娘,你自己哄”的神情。

不是她幫不了,而是不能幫。

大表哥過不多久就要成親了,三表哥也定親了,只有二表哥,親事困難。

舅舅和舅母為了他的終身大事都愁白了幾根頭發。

舅舅挺喜歡這位坑了表哥的姑娘,她不能破壞表哥和人家姑娘相處的機會。

沈鈞山腦殼漲疼,哪有這么喜歡哭的姑娘,好像他欺負人了似的,偷錢偷馬的可是她。

莫非是在裝柔弱?

“別以為你哭,我就心軟不追究了,”沈鈞山冷了臉道。

云初哭的更兇了。

父親亡故,母親入獄,這么多天,云初都是靠著堅強意志扛過來的。

她已經瀕臨崩潰了,她從來不在外人面前哭。

剛剛撞疼,確實疼出了眼淚,但更多的還是心里委屈。

壓抑的眼淚一旦開了閘,就收不住了。

越哭越兇。

沈鈞山一個頭兩個大。

表妹擺明了不肯幫忙,丫鬟春兒幫不了,四下又沒別人……

想到別人,沈鈞山眉心皺緊了。

他們都上來半天了,三皇子怎么還沒上來,不至于挨了他兩拳頭,不走平坦道路從荊棘叢走吧?

沈鈞山想起三皇子,顏寧也想起來了,春兒小聲問道,“二少爺是把那登徒子打死了嗎?”

顏寧搖頭。

怕出了什么事,顏寧望著沈鈞山道,“他沒上來,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沈鈞山擰眉,“他輕薄你,你還關心他的死活?”

顏寧臉紅跺腳道,“什么輕薄?!”

“他沒有輕薄我!”

沈鈞山看向春兒。

春兒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姑娘。

她親眼看見的啊。

雖然表妹和丫鬟說的不一樣,但沈鈞山還是選擇相信自家表妹。

他瞥向云初道,“站在這里別動。”

說完,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見他跳下去,云初趕緊擦掉眼淚,一溜煙跑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春兒要去追,被顏寧攔下,“不用追了。”

“可二少爺讓她別走,”春兒道。

顏寧失笑。

真是個傻丫鬟。

二表哥說那話,不是真讓她別動,而是故意放她走。

二表哥不會哄人,放她走,她自然就不哭了。

只要她人在京都,二表哥能抓他一回,自然就能抓兩回。

比起哄人,明顯抓人更容易。

她現在更擔心那男子,他受傷在前,被她墊背在后,又挨了表哥兩拳頭,不會有性命之憂吧?

正擔心呢,就見沈鈞山把三皇子帶了上來。

三皇子暈倒了。

在沈鈞山帶顏寧上來之后,三皇子也要上來,只是一口氣提上來,牽的胳膊和眼角都在疼。

兩眼一黑,就倒地不起了。

要不是沈鈞山想起他來,只怕會失血過多而死。

把人救上來后,見云初不見了,沈鈞山松了口氣。

他這輩子還沒怕過什么人,居然怕姑娘哭,這毛病得治。

沈鈞山經常和人打架,隨身帶著金瘡藥,把三皇子放下后,就幫他包扎傷口。

顏寧看著三皇子的傷,想起刺客,連忙道,“表哥,咱們還是帶上他快點離開這里吧,我怕刺客會回來找他。”

沈鈞山還想把人包扎好就不管了。

他并不知道表妹匡了刺客一把。

那這地方確實不能久留了。

他們前腳走,后腳刺客沒追到人折返回來。

在菩提樹下發現了幾滴血,眸底寒芒閃爍。

沈鈞山沒有直接帶三皇子下山。

他雖然性子紈绔了些,卻也知道近來朝廷有多動蕩。

太子久病不愈,流言暗起,都說儲君之位要空出來了。

皇子們都在極力的拉攏朝臣,以增加奪嫡的希望。

三皇子在這時候遇刺,和儲君之爭脫不了干系。

救三皇子是功勞一件,可如此一來,也把要除掉三皇子的人給得罪了。

救他一命已經仁至義盡了,沈鈞山不想因此把冀北侯府卷進爭斗中去。

再者,把三皇子送回宮,他一雙青黑的眼睛比刺傷更惹眼。

即便再不把規矩放在眼里,沈鈞山也知道揍了三皇子的罪名有多嚴重。

不過他不怕就是了。

堂堂皇子被打了,三皇子丟不起這個人。

把人送到大佛寺交給住持,沈鈞山就沒管了。

顏寧裙裳上沾了血,換了身裙裳,冀北侯夫人覺察了,道,“怎么換衣裳了?”

顏寧紅了臉道,“剛剛在集市被人撞了下,裙擺臟了。”

冀北侯夫人沒有懷疑,她道,“今兒是十五,來進香的人多,集市肯定比以往擁擠,你要想逛街,待會兒下山多帶幾個丫鬟小廝上街。”

顏寧受了驚,哪有心思逛街啊。

她搖了搖頭,扶著冀北侯夫人往前走。

這會兒差不多該用齋飯了,只是這回的齋飯沒能吃成。

三皇子在大佛寺遇刺受傷,大佛寺怕承擔不起這責任,直接把這事鬧大了。

今兒來大佛寺上香的人多,更來了不少貴夫人。

連三皇子都受傷了,足以說明大佛寺不安全啊。

香客紛紛下山。

冀北侯夫人也不敢久留,沒用齋飯就回府了。

沈鈞山知道云初在慈云庵歇腳,把三皇子交給大佛寺后,就去慈云庵守株待兔了。

只是等到天黑,也沒把人等到。

沈鈞山眉頭擰緊。

那女人有這么聰明,猜到他已經知道她在慈云庵落腳,所以不回來了?

山上蚊子多,沈鈞山都不知道在慈云庵這等清凈之地大開了多少殺戒了。

再不下山,該要宵禁了。

沈鈞山騎馬離開。

他不知道冀北侯府的小廝找了他一下午。

而他要找的云初身陷牢獄了。

云初為了結識鎮國公府大姑娘來的大佛寺,結果結識不成,反而踩了鎮國公府二姑娘的腳。

她一再賠禮,謝二姑娘都不肯消氣。

云初又發現了沈鈞山,轉身就跑了。

此舉無疑是在謝二姑娘氣頭上澆了一盆烈油,要不是謝大姑娘攔著,謝二姑娘就讓小廝抓她了。

謝二姑娘氣呼呼的去給鎮國公夫人告狀,謝大姑娘還挨了幾句訓斥。

云初從菩提樹處離開后,正巧被謝二姑娘的丫鬟看見了。

丫鬟讓小廝跟上,給云初一點教訓。

云初警覺強,小廝非但沒能從她手里討到便宜,還挨了云初一悶棍。

小廝怕回去挨訓,正巧看到大理寺衙差路過,計上心來。

大理寺卿是鎮國公提拔上來的,是鎮國公府的常客,大理寺的衙差都知道。

小廝說云初拿棍子打他,云初說小廝跟蹤她在前。

大理寺的衙差便道,“大路人人走,你怎么就確定不是同路,而是跟蹤你?”

這明顯的偏袒之詞,氣的云初冒煙。

衙差手一擺,“抓起來!”

云初轉身就跑,但是沒能從衙差手底下逃走,被下了獄。

待在大理寺牢房中,云初抱著膝蓋,強忍著沒哭。

早知道會入獄,她還不如和娘、兄長他們在一起。

她還想找人救娘,如今她自己都要被人救了。

被抓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被誰給抓了。

是夜。

繁星璀璨。

沈鈞山翻身回府,打算洗洗睡了,明天一早再救人。

結果一進府,暗衛就閃身出來道,“二少爺,你可算是回府了,侯爺找你。”

“找我?”沈鈞山扭眉。

“父親找我做什么?”

暗衛看向書房方向,“侯爺還沒睡。”

沈鈞山頓時有不好的預感,他今天沒干什么出格的事啊。

硬著頭皮,沈鈞山去了書房。

一進門,就挨了自家親爹好幾記瞪眼,沈鈞山笑道,“父親大晚上的不睡,不是在等我吧?”

“你也知道大晚上了?”冀北侯氣道。

一句話沒說好,直接撞槍口上了。

沈鈞山干脆不說話了,免得多說多錯。

他說話,冀北侯生氣。

他不說話,冀北侯更生氣。

沈鈞山一臉惆悵,“父親,我又哪里做的不對了?”

“你救了三皇子?”冀北侯道。

沈鈞山望著冀北侯,眉頭擰成麻花。

父親怎么知道這事的?

表妹一向嘴嚴,她還叮囑他今兒的事不讓父親知道,不大可能會主動告訴父親才對。

“是誰告訴父親的?”沈鈞山問道。

“皇上!”

沈鈞山,“……???”

冀北侯不是生沈鈞山救了三皇子的氣,而是皇上宣他進宮,冀北侯府找不到人。

整整一個下午,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沈鈞山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誰能想到他跑去慈云庵蹲守偷馬賊了?

皇上傳召,有誰讓皇上等了一個下午等不到人的?

讓皇上久等——

好事都變成壞事了!

尤其這還算不上是件好事。

沈鈞山抬手拍腦門,他只想到瞞著救三皇子的事,卻沒想到三皇子自己會把這事捅出去。

不是三皇子告訴皇上的,皇上不可能會知道。

能被忌憚的派刺客追殺,可見三皇子也不是個笨的。

他不直接送他回宮領賞,而是把人交給大佛寺,明擺著是不想卷進儲君之爭去。

結果他倒好,借著替他請功,生拉硬拽的把他拖了進去。

算計他,膽子夠肥。

沈鈞山望著冀北侯,“父親要罵就罵吧。”

冀北侯瞪他道,“回去給我早點睡,明日一早隨我一起進宮。”

沈鈞山看著他,“我那么早進宮做什么?”

“我又不用上朝。”

“我是讓你去御書房前等皇上下朝!”冀北侯嗓音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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