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擔心修建道路的費用,作為現代人的葉欣顏倒是有點想法。
她提議道:“如果是財力困難,江大人或者可以考慮使用借貸的辦法,向富戶或者錢莊低利息貸些銀兩,用道路建成后縣城增長的收益來償還。還有,修建貫通的道路必定會帶動道路周邊的生意,江大人也可以向他們允諾在道路兩旁修建鋪面作為補償,這樣就能解決一大筆銀子。”
對于江一凡來說,這又是一個不亞于驚雷的提議。
就連瑾融也驚訝葉欣顏提議的巨大誘惑力,他沉下眼眸,仔細思量修建道路帶來的利潤和商機。之前討論軌道運輸時,葉欣顏就說過類似的話,這時有了實例,這個說法就更具有實施性。如果清遠縣修建道路之后,道路周邊的利益很巨大,那么軌道周邊的話……就得提前布局,不能把好處給了別人。
江一凡壓下心里的異樣感覺,看似已經鄭重考慮的樣子,說道:“多謝葉子提議,葉子后一個提議給前一個做補充,修路這個大工程就不那么難做了。”
瑾融收回心思,笑道:“我就說嘛,這么好的提議,我都想往里面投銀子買幾家店鋪,遠凡怎會不動心,原來已經在慎重考慮了。”
江一凡笑道:“如此好事怎么可能不動心,只不過財力確實是個難題。若是葉子能早些說出后面的話,我就不用擔心那么多了。”
這樣的葉欣顏太過招眼,養一批死心塌地的仆從是當務之急,不但她自己用著順手,有了自己掌握身契的下人近身伺候,也免得旁人對她探查更多事情。
“早先不是說你家里需要買些下人嗎?怎么還沒見動靜,是沒有合適的人嗎?”江一凡話題一轉,問道。
瑾融不太明白江一凡為什么這么上心齊家買下人,這些日子的交道打下來,可以看出葉欣顏是個少有的做事坦蕩的女子,還沒看出她有什么的事情或者想法。
葉欣顏用他或者江一凡精挑過的人手,既可靠老練又放心,諸多好處,比新買來的下人得心應手的多。
很顯然,葉欣顏對于買奴仆這件事情也不上心,她不太在意的說道:“小婦人不太懂這些事情,只聽金嬤嬤安排。嬤嬤說,一旦買進家的下人,就要伺候主家一輩子,一定要穩妥,不是個著急的事情。嬤嬤已經知會相熟的牙人留意,有合適的人,才好相看挑選。”
金嬤嬤不想買那些無奈之下賣身的平民,說那樣不好調/教,也不容易有歸屬感。她在等,看有沒有犯官之家發賣下人,或者大戶人家經營破產、遭遇難事,大范圍遣散下人。那種情況下,更容易買到合心意的下人,甚至能買到一家老小,全家為仆才會安心在主家做事。
葉欣顏不太在意這些事,身邊有人指使當然要順手一些,但是這些人是不是賣身為奴,她是無所謂的,她并不打算做那些必須掌握人家命運才能吩咐下去的事情。
江一凡暗嘆一聲,葉欣顏顯然還沒發現,在這上面,她太不像一個從小被奴仆簇擁,呼奴喚婢環境里長大的豪門女子。
他說道:“我讓崔成給牙行說一下吧,清遠縣終究是個縣城,不太會有大量仆從發賣。”若是就這么等著,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葉欣顏必須有她自己的人在身邊隨侍,這個事不好再拖了。
葉欣顏自是無可無不可,她雖然不知道江一凡為什么這么在意她家買奴仆,但這件事情早早辦妥也好,省的金嬤嬤總是在這上面費心。
把事情商量妥當,江一凡心里更有了修路這件大事,當下也不多呆,稍稍休息之后,就和瑾融一起告辭。
瑾融和齊友年、章五四寒暄,江一凡去關禾的房間打招呼。
關禾的住處就在待客間旁邊,關禾靠在一張椅子上,見江一凡進來,并不起身,只把手里的一個話本子扔到一邊的茶幾上,問道:“怎么,要回去了?”
江一凡拱手說道:“是,我們主要來看看師兄這里的狀況,把師兄安頓下來,順道商量些事情,已經盤桓許久,是該回去了。”
關禾似笑非笑的看著江一凡,問道:“真的是順道商量事情?”
江一凡攤手,詫異道:“當然是。我今早上才聽齊老爺子說起工坊的事情,知道師兄顯露行跡,是已經打算幫齊家做事,六爺又說要商量事情,這才一同趕過來。”
關禾撇撇嘴,對江一凡招招手,放低聲音問道:“哎,我說,你那媳婦是怎么回事?神仙附體了?”
江一凡心里一驚,“師兄怎么這等說話?子不語怪力亂神,這樣虛無縹緲的言語,怎能宣之于口?”他知道關禾若是想知道他們說話,自然聽得到,卻沒想到關禾聽到他們說話,第一個問話居然是這個。
關禾收斂了臉上的戲謔神色,緩緩說道:“怎么,這就急眼了?雖然我只見過葉家女子兩次,但現在這個人除了長相之外,和葉家女子沒有一點相像之處。”
這么明顯嗎?
江一凡皺了皺眉,說道:“她被人算計,幾乎在京城所有上層女眷面前失德出丑,之后又千里逃亡,性情大變在所難免。若是性情不變才說不過去,根本不可能在民間存活。”
“性情大變當然可以理解,但是心智大變就解釋不了了。更何況她這種心智變化,簡直說得上天差地別。”
關禾繼續道,“我前些天觀察,只覺得這個女子真的沉靜溫婉了許多,所做事情雖然新奇,但是靠的是用人得當,勉強也算說的過去。可是今日你們說話,她說的那些東西可不是尋常什么人都能想到的,這絕不是性情大變可以解釋的。”
江一凡抿了抿嘴唇,說道:“葉欣顏在京城雖然諸多惡名,卻也是個與別個女子完全不同的人。若她本就是個聰明絕頂的女子,卻被后宅拘束,失去了本性,才會變得那樣囂張另類,才會和京城的環境格格不入。”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承認葉欣顏真的有不妥當的地方,除了離開逃離國公府這一年,那三年是他和她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別人所見不過是一時的葉欣顏,全沒有他有說服力。還在為找不到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