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筱遠作為男人,可以忍一時之氣,可葉欣顏這邊的周夫人卻義憤難平。
你葉家教出來的女兒心思歹毒,就算開家長會,也應該把安國公找來,讓他來丟這個人。她家承儒那么好的孩子,娶了這么個女人進門,已經倒了八輩子霉,卻還要在這里陪著她丟臉。
她季家世代書香,何曾被人如此下臉面過?
周夫人冷冷撇了葉欣儀一眼,沉聲說道:“葉大小姐,有些話差不多說說就算了,有些事也不好做的過分。大家不過是不愿意把事情鬧的難看,才容你幾分顏面。葉大小姐還請好自為之。”
葉欣顏把視線轉過來,神色間很有些歉然,說道:“多謝周夫人教導,小婦人一定引以為戒。不過,今日之事,各位應該聽的明白,不是小婦人多事,實在是此事關乎小婦人身家性命和國公府聲譽,由不得小婦人不鄭重對待。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各位諒解一二。”
說著,葉欣顏對著眾女眷屈膝行禮。
行禮歸行禮,該說的話卻一定要說,尤其對葉欣儀的婆婆,更要把話說明白。
葉欣顏眼波流轉之際,繼續說道:“小婦人一直以為,咱們京城女子的德行風儀是整個大夏朝女子的楷模,只有小婦人一人給咱們京城女眷扯了后腿。可今日之事,實在顛覆小婦人的認知。
小婦人認為,京城終究處于天子腳下,各位夫人太太有必要維護京城女子的美譽,不能讓自家女孩兒玷污了京城女子的聲譽。若是讓地方上的人知道,京城各位府的女子嚴重表里不一,那就實在讓咱們帝都和朝廷盡失顏面了。”
這大帽子扣的……他們從來不知道,京城的顏面居然是這幾個孩子維系的?還有剛才葉家女子說的身家性命,這都哪兒和哪兒啊?要不要把事情鬧到這么嚴重?
還有,說話的是誰家女眷,怎么這么沒眼色,快點兒把事情了了不好嗎?干嘛一定要和明顯不按常理出牌的葉家女子掰扯道理?
看看,不說還好,一說,事情更大了不是?
周夫人自然不愿擔這個責任,她季家孩子個個都知書達理,斷沒有那等小人行徑,要怪也怪安國公府教導無方,養出這樣兩個上不得臺面的女子。
“葉大小姐就不要裝糊涂了,今日這事是我家四兒媳挑起來的,可這四兒媳卻是你葉家女,她針對的也是你這個姐姐。安國公府教女無方,卻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別家頭上。
我等不過是不愿和你一個年輕女子多做計較,你打量著我們真不知道,是你們姐妹不合才導致了今日這場鬧劇嗎?”
周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冷,看向葉欣顏的目光也漸漸凌厲。
周夫人這番話可以說是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雖然附和的人不多,卻也有幾個低低的抱怨聲發出。
李老夫人這些人雖然沒說話,卻也靜靜的等著,想看看葉欣顏還有什么言語狡辯。
是,今日很多女子的議論很不堪,但是把事情鬧起來,把人們私底下的議論張揚開的是葉欣顏的妹妹,是安國公府的女兒。
葉欣顏挑挑眉,嘴角抿出一絲輕笑,若是這樣就能讓她們把事情反轉,她哪里能蹦跶出現在的場面。
“周夫人此言差矣。不知夫人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橘生淮南而為橘、生淮北而為之枳。何也?不都是水土和環境的緣故嗎?”葉欣顏淡淡的笑容漸顯,周夫人則色變。
“京城里誰人不知,安國公府的二小姐德容兼備、風儀俱佳?我家好好一個閨秀女兒,嫁去季府才幾年,就變成這個樣子。不得不說,是季府的水土有些不妥,沒把我家二小姐養好。”
“你!”周夫人氣的差點兒吐血。你家庶妹是什么人你自己不知道嗎?我家水土再不好,難道還能讓原本和美的姐妹生隙、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這話她不能說,若是說了,豈不是承認她季家當時愿意娶葉家庶女,是因為看中了安國公世子偏寵小妾、偏寵庶女,從而沒在意這位庶女的品行。
葉欣顏面色轉為平靜,極為詫異的看向周夫人,似乎對周夫人如此氣惱很是不解。
心下卻冷笑不已。當年,以清貴著稱的季家,存著投機的心思娶了葉欣儀,無非就是奔著葉宏陽這個安國公世子來的。
在京城混了多年的周夫人和季大人難道不知道葉宏陽寵愛妾室,偏寵庶子庶女,根本就沒按規矩教導孩子?
這個時候了,葉宏陽也沒了襲爵的可能,周氏才跳出來質疑葉欣儀的教養,不嫌晚了點兒嗎?
眾人看著葉欣顏把周夫人反駁的啞口無言,而且被直指季家門風不好,周夫人都沒有辯駁的理由。
是啊,當年安國公并沒約束葉宏陽,葉宏陽是理所應當的下一任安國公。有下一任安國公的葉宏陽撐著,京城眾人沒人認為尹氏母女實際上是被一個妾室踩在腳下,反而都哄抬葉家的庶子庶女。
這個時候被葉宏陽唯一的嫡女打臉,除了默認國公府的庶子庶女變了,還能怎樣?難道承認京城這么多權貴,都是勢利之徒,只認官位爵位,不認人?
屏風兩邊的人都收斂了看熱鬧的心思,有幾個人甚至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覺。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至少今日在一條船上,還是趕緊的把事情了了,以后再也別和葉家女子有任何瓜葛,才好安生過日子。
若是再有異議,誰知道還會扯出什么事情。沒見剛才已經把敗壞天子腳下風氣的帽子扣到他們頭上了嗎?
韓延回看向江一凡,開口打破了沉默:“江大人,這事不怪葉家女子。事情已經說清楚,女娃兒們也的確應該好好管教。老夫等愿意給葉家女子保證,一定嚴加管教家中子弟,斷不會再讓他們議論葉大小姐。今日這些孩子的胡言亂語止于今日,外面絕不會出現任何不利于葉大小姐的言語。”
韓延回說完,轉頭看了看場間眾人,“各位若有異議,最好盡早說出來,不要再耽擱大伙兒的時間。”那肅然的眼神掃過之處,都是點頭贊同。
江一凡見狀,連忙一揖到地,“下官多謝各位大人和各位前輩體諒。都是各位大人和前輩豁達通透,下官未婚妻才得以保命,日后我們夫婦和美,絕忘不了各位大人和前輩的成全之恩。”
有了韓相爺的話,以后就是街市上有不好的傳言,只要被今日在場的人知道,也會想辦法壓下去。
只不過,畏懼有了,交往只怕也就相應的沒了。自此之后,估計很少有人家敢給他家阿顏下帖子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