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不單單讓劉寒松心下詫異,而且還有想吐血的沖動。
廣廈營造行有一位實力彪悍的大小姐坐鎮,已經讓他們這些從事營造業多年的大老爺們備受打擊。如今,主管文書圖作的居然也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看起來年不過十八的小娘子。
這讓他們這些資深匠人情何以堪?
劉寒松心里不斷向他知道的各路神仙祈禱,但愿這位周二小姐是個徒有其表的人,等到日后東家和葉大小姐識破她的真面目,趕緊把她趕走。他劉寒松甚至都不指望自己能夠上位,只希望上司能是個男人就好。
葉欣顏把周碧瑤帶到她昨日做事的書案前,對周碧瑤介紹了自己的構想。
張管事那個要改建的庭院面積不大,原本莊園里就有好些房屋和樹木。結合著原來的地勢和房屋結構,葉欣顏做了兩套方案,等到明日讓張管事的主家過來選一個。
葉欣顏對周碧瑤介紹的非常詳細,不但把她正在做的這張圖給周碧瑤姐分說明白,還把劉寒松做的那份也說給周碧瑤聽。
一旁的劉寒松聽葉欣顏介紹的仔細,就有些心不在焉,看起來葉大小姐是真把這位周二小姐當成得力屬下來看待了。
讓劉寒松感到絕望的是,昨日葉欣顏對他說那些構想,然后把廣廈營造預存的各種亭臺閣樓的基礎圖樣拿出來做解說時,他對葉大小姐的腦洞發自內心的欽佩,欽佩的五體投地,根本想不起自己應該有什么見解。
而這時的周二小姐,聽了葉大小姐的解說之后,竟然還提出幾個問題,并提議在幾個地方做些刪減。而那些提議還真的似模似樣,起碼比他昨日接受時的昏頭脹腦,要清醒明白的多。
劉寒松止不住的苦笑,那豫遠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怎么盡出這等妖孽似的人物?她們不是女子嗎?女子不應該只管在家里洗衣服做飯,讓丈夫養活就成了嗎?
怎么到了葉大小姐這里,就全然變了模樣?
待到劉寒松看到那尊貴小娘子扎起袖子、開始做事時的輕車熟路,心中更是訝異。他甚至借故詢問事情,去到葉欣顏的桌案旁,偷瞄了幾眼周二小姐的出手。
他失望發現,這位周二小姐并不是擺擺樣子,而是上手極其熟練。
事實也的確如此,經過正經琴棋書畫教育的周碧瑤,出手自然不一樣,絕不是半路出家的葉欣顏可以比擬的。
劉寒松失望之余,也松了口氣,看來明日能順利交活兒了。
第二日是江一凡的休沐日,他之前就給齊家帶消息,說好這日請鄭鵬飛聽書看戲。
江一凡大早就來到齊家,和齊友年打了招呼,又許諾了齊嘉兒若干要求,才拉著鄭鵬飛和關禾出門,沒讓他們在家吃早飯,而是把他們帶到了一家早點小攤上。
看著一大碗撒著香菜末的骨湯餛飩,和面前的幾個胡餅,身穿灰色夾袍的鄭鵬飛嘬著牙花子嘆息:“你說你一個六品京官兒,老哥被你騙到京城,請一頓朝食能花你幾個錢,你就好意思把老哥我帶到地攤上糊弄?”
關禾笑呵呵的補了一腳,提醒道:“鄭兄你高看他了,他是從六品的小官。不過,請幾次的大餐的銀子還是有的。”
江一凡很是無奈的看了關禾一眼。隨著婚期將近,關禾越見焦躁,葉欣顏這些天忙碌,再加上她也看出關禾滿世介和人找茬,根本就不在關禾處露面。
結果關禾把對葉欣顏的滿腔怨念轉嫁到他的身上,每時每刻都想落他臉面。得虧關禾之前答應了師父照他。要不然,江一凡都要懷疑,關禾會對他動手了。
擺餛飩攤的老伯聽到鄭鵬飛貶低他的攤子,放下一疊小咸菜的手就重了些,隨著咚的一聲,老伯不悅道:“這位客官可不要小看小老兒的小攤位,這是您幾位來的早,若是再晚上一刻鐘,只怕您幾位是沒地方坐的。”
說著,一甩手巾,沉著臉轉身,轉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鄭鵬飛一愣,這天子腳下果然就是不一樣。豪奢大酒樓的掌柜和小兒都要對客人畢恭畢敬,做小食攤的卻敢這么硬氣。
關禾見鄭鵬飛這么個吊打一打壯漢的高手被一個尋常老頭兒搶白,心里的焦躁消除了幾分,不由笑了一聲:“還不趕緊吃,難道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想著找一個老人家晦氣不成?”
江一凡也忍不住的笑:“人家兩個老人家辛苦勞作,鄭大哥你連味道都不償一下,就諸般嫌棄,難怪老人家不高興。”
鄭鵬飛悻悻的瞟了老夫婦兩個一眼,說道:“都是你們這些貪嘴的家伙慣得,做生意講的是和氣生財,哪有找著茬兒的和客人頂撞的。”話是這么說,鄭鵬飛卻也并不真的計較,夾了一只餛飩入口,一咬之下,汁水溢到口腔,味道居然很是鮮美。
關禾看著他笑:“怎么樣?你可知道錯了,剛才不該那么嫌棄人家地攤買賣吧?”
鄭鵬飛略顯尷尬,辯解道:“我可沒說人家老丈的吃食做的不好,我說的是遠凡。這小子越來越不仗義了,給我的信寫的天花亂墜,等我到了這里才知道,這家伙就是為了巴結前妻,為了給前妻找個看家護院的打手。一進門,屁/股還沒坐穩,就被抓去當差了。”
雖然前日那場事情挺揚眉吐氣,不但明目張膽的和那什么虎威將軍動了兩招,還能在一干朝廷重臣憤恨的眼神中大搖大擺的離開。可是一想到姓江的小子拐他來這里,信里只說來幫個忙,并沒說需要長時間滯留,他就覺得被這廝騙了,心里很不暢快。
鄭鵬飛提起的話題,關禾覺得分外有共同語言,“沒錯,這小子過去對江湖兄弟還算不錯,起碼不會算計咱們。可是自從被他那前妻迷了心,就大變樣了。你看看我就知道了,為了把我絆在這里,這小子和他那惡霸前妻合伙,硬是脅迫著我成親。”
“是啊,我正奇怪呢,怎么關禾你居然要娶媳婦了,咋回事啊?真的被那個天真的小丫頭絆住了?”鄭鵬飛一邊大嚼著胡餅,一邊詫異問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