葷段子個屁啊?還翁婿兩個?若不是礙于關禾是他大師兄,江一凡幾乎要罵出聲了。
得虧阿顏強壓著,讓他答應成親了。若不然,照著他這樣越來越沒正形,過上二三十年,等老朽的時候,還是皆孑然一身,不知會是怎樣一種讓人無語的境況。那時,他才真的無顏見地下的師父了。
“我岳父日常都是聽戲的,鄭兄卻喜歡聽書喝茶,哪里會遇著?”江一凡瞪了關禾一眼。
對于葷段子什么的,江一凡倒還真不敢打包票。出入茶館、戲園子的都是男人,講葷段子、聽葷段子那是常態。
這個時代的娛樂項目可不像葉欣顏前世那樣豐富,一個是唱戲的大角兒,學上幾出戲,這一生就夠用了。
說書的也一樣,幾個經典的話本子,由不同的人說出來,其中的韻味和精彩程度也各不相同,同樣,幾個說熟了的話本子,也能說一輩子。
茶館書場中,除了幾本經典話本,也穿插有各種其它故事,由于沒有那么多精彩情節和內容,多是曇花一現,說上一年半載,或者一兩年的,就被湮沒了。
京城是大夏朝最繁華之地,這繁華表現在各行各業之中,說書聽戲,當然也是京城最為出類拔萃。
鄭鵬飛最喜歡的就是聽書,守在家里聽一段時間,家鄉的幾個本子聽膩了,就會出行,在各地游山觀水,然后再尋著聽一聽別處的話本子。待到浪蕩的累了、感覺無趣了,然后再回家。就這樣往復循環著過了多年。
為了招待鄭鵬飛,江一凡打聽到這個茶館兒推出了一個新話本,風評還不錯,才邀請他出來。
照著平常人的想法,有錢人受不得茶館里這等喧鬧,會單獨請人在雅間或者去家里說書、聽曲兒。
其實不然,對于聽書聽戲的專業人士來說,他們要的不單單是說書唱戲的精彩內容,更稀罕場間那熱鬧的氛圍。聽到精彩處,大家一齊叫好,聽到無聊或者說書人口誤時,齊齊“噓”出聲,那感覺才叫一個美。
這是一種別樣享受,不是此道中人自然不會明白。
江一凡他們來的不巧,他們過來時,說書人剛說完一段,退下去歇息。如今在場上的,是一個賣唱的小娘子。
那小娘子十五六歲的年紀,衣著簡樸卻干凈得體,面容雖然不是很美,卻也算得上清秀,配上白皙的皮膚,看著很是清爽。
江一凡和關禾雖然不怎么出來湊這種熱鬧,卻也能看出,這個唱曲兒的小娘子是初來乍到。雖然嗓音足夠清澈明媚,可是被臺下人一哄哄,看著就有些慌了。
很顯然,那小娘子唱的清水調調,很不符合臺下很多浪蕩子的審美體會。臺下很多人叫囂著,要聽什么花魁曲、十八摸、帳。
那小娘子原本字正腔圓,唱得極是悅耳,可是被臺下的混混兒們這么一鬧,開始磕絆跑調。
唱曲兒的人一出狀況,臺下就鬧得更兇。
臺上拉胡琴和打板的兩個中年男子看著不成,也就停了手,站起身來,不住的對著臺下的爺們兒們打躬作揖,連聲說著客官包涵、我家妮子不唱粉曲兒等言辭。
連茶館兒掌柜都出來解釋,卻沒什么用。
也就在這時,讓關禾那個烏鴉嘴給說中了,茶館靠前當中的一個位置,站起一個華服中年人。
“還讓不讓人聽個曲兒了!”他面帶怒容,伸出手,轉著圈地往四周一劃拉,對身邊一個長隨吩咐道:“長遠,你回府找連貴,讓他安排幾個護衛過來,把這些個上不了臺面的浪蕩子都給爺打出去。”
茶館里的人依然或哄鬧、或看熱鬧,坐在后面一張桌旁的關禾一看那人就笑了。
他捅了捅臉色難看的江一凡,說道:“遠凡,你不是說你老丈人只愛看戲嗎?怎么也跑出來聽書了?你小子整日介的算無遺策,這下算是陰溝里翻船吧?”
鄭鵬飛不愛聽唱曲兒,這時只對周遭的環境感興趣,看著場間鬧成一片,頗覺津津有味。
正看得熱鬧,卻聽關禾說了這么一句,連忙把視線專注在那華服男子身上。
“遠凡,這就是你岳父?他這是出頭抱不平了,可看著身邊的人不湊手啊。”鄭鵬飛說著,就下意識的擼了擼袖子,“要不咱們上去給你岳父幫幫忙,把那些個瞎起哄的混蛋都給揍出去。”
咱學武出身的,最風光的可不是翻墻頭做盜賊,最風光的還是當眾把人打到滿地找牙,那才揚眉吐氣、夠威風。
既然他們如今有過硬的靠山,又是幫葉欣顏她父親,這樣子出手就更有必要了。
一張桌子原本坐四個人,只是他們來得較晚,只能和另外兩個人擠在一處。
周圍的人們鬧哄哄的,但那兩人還是能聽清關禾和鄭鵬飛說話,不由得多看了他們兩眼。
關禾也笑瞇瞇的看著江一凡,“遠凡你說怎么辦吧?你要說上,咱哥兩個就上去給你岳父助拳,保證讓他傲立于茶館。”
“噗!”有這么說話的嗎?傲立茶館是個什么鬼?
和江一凡三人同坐的兩個外人,其中一人一個不防,把口中的茶噴出來。幸虧他及早側臉低下頭去,把一口茶噴到地上。否則,他正對著關禾,若是把茶噴到關禾臉上,只怕就是另外一場熱鬧,或者是一樁血案了。
江一凡看看那用帕子擦嘴,不斷抱歉的人,很沒好氣對關禾說道:“上什么上,難道會很好看嗎?先在這里窩著,若是場面收拾不住,咱們只管把他平安帶出去就好。”
葉宏陽看著長遠擠出茶館的大門,很是氣惱地掃了周遭一眼,才重又坐下,眼睛則不斷的掃視著那唱曲兒的小娘子。
這時,打板兒的中年人有節奏的打了幾下,場間稍稍靜了靜。
還沒等胡琴響起,茶客中一個突兀的聲音說道:“這不是國公府的大老爺嗎?以國公府大老爺的身份,護住一個唱曲兒的小娘子還是很容易的。小娘子,你不要看錯了眼,好好求求這位爺,沒準這位爺還能給你一場富貴呢。咱們大老爺就愛你這個調調。”
場間的人原本還各自說話議論,眼睛也是四下里觀看,可是猛然聽到這么一嗓子,立即把注意力都轉到葉宏陽、唱曲兒女子和剛才說的人身上。
臺上的小娘子滿臉羞憤,連忙以袖遮面,退在拉胡琴的男子身后。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