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點點頭,“是啊,就是那伙該死的賊子才讓我們這里變成這樣的。”
即便事情過去幾十年,他們現在說起來身體仍舊禁不住顫抖,神情中充滿了滔天怨恨。
好一會兩人才緩過情緒,繼續說道:
“那天好像是小年,我們一早就起來,打算去遠處的縣城置辦年貨的,因為需要買的東西很多很雜,不是在行商那里就能買到的。而且人家行商也是要賺錢的,那價格自然比外面還要貴一些。所以我兩人就趕著牛車進城…村里還有其他人也要我們帶的東西也在前一天就列了清單……”
不過他們還沒走到縣城,在中途的一個山嶺,看到前面有一伙匪寇正在攔路搶劫。
他們幸好只是一輛牛車,連忙把牛車調轉了方向。
當時就隱約聽到一個匪寇說晚上要去土包村干一票大的,現在還要積存實力,讓其余匪寇就不要去逛窯子了……
兩人聽了,當時就被嚇的不輕,也顧不得去城里買東西了,連忙返回。
慌忙回到村子就告訴村里的人,說有匪寇來搶劫,讓人們現在收拾家里值錢的東西去山上躲一躲。
可是村里人哪里肯相信,他們一直生活在這里都非常平靜,從來沒有招惹過誰。
再說了,他們都是普通的人家,都沒啥紙錢的東西,那些匪寇來搶什么?
所以都覺得是兩人在撒謊說笑,并不以為意。
兩人在村子里挨家挨戶地敲門,那些人就是不肯聽,最后被喊得煩了,干脆把門關上。
當時,其實兩人心里也沒底,覺得村民說的也很有道理。
這個村子家家戶戶只是溫飽而已,又沒有什么值錢的,來搶什么?
或許他們只是聽錯了,或者有一個跟他們村子名字一樣的地方也說不定。
兩人雖然這么想著,但是在屋子里還是無法安睡。
就在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的狗狂吠起來……
兩人幾乎是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們都是合衣躺下,此時翻身跳下床,就爬到門縫上去看。
片刻,外面響起雜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
將門扉都震動的一顫一顫的。
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的馬蹄聲?肯定是匪寇來了!
匪寇真的來了!
兩人顧不得許多,抓起白天就收拾好的包裹,奪門而出。
他們跑到鄰近兩家去叫門,大概此時是半夜三更,睡的正沉呢,敲了半天都沒醒。
而后,他們就看到有馬匹沖了過來。
那些匪寇舉著火把,一路奔跑過來,直接將手中的火把扔到房子上……
兩人驚恐萬分,再顧不得許多,從村子后面的路跑到山上去。
緊接著身后便有喊打喊殺和慘叫的聲音傳來……
兩人在山上躲了整整兩天兩夜,因為那些匪寇就在山下村子里守了兩天。
直到房子的火完全熄滅了,他們還去檢查了一下被燒掉的尸體,然后才騎馬離開的。
他們再次回到村子,那里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了。
后來,他們自然不敢再回到村子里住,便到這里重新定居生活。
但是因為那次慘烈的屠村事件,這里經常出現一些怪事,一般到了申時他們就不會再出去了,更不會到村子那邊去。
所以……剛才兩人在那里看到的一切,很可能是……鬼!
攸平和了然聽了兩位老人的講訴,雖然聽的讓他們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但是他們是誰?他們可是專門以抓鬼驅魔衛道的道士,是大師呢。怎么會怕鬼?
再說了,剛才雖然那些村民的神情非常古怪,但是身上有沒有陰氣,是不是鬼,這一點他們還是能分辨的清的。
只是,見兩位老人用如此驚恐并且信誓旦旦的話語說出來,他們也不由得面面相覷。
攸平說道:“那些村民明明就是活人,你們怎么說都是鬼呢?會不會是后來有人搬到這里居住也說不定?”
兩位老人聽攸平如此說,就嘆了一口氣,好像在說就知道兩人不會相信。
老婆婆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你們不相信也是正常,實不相瞞,其實之前這里也來過外鄉人,但是最后結果都……”
攸平:“都怎樣?莫不是被那些村民給害了?”
老婆婆沒有直接回答攸平的話,自顧地講道:“當年一百多戶人家,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肚子里的胎兒……四百多人在一夜之間被全部殺害。就算是在白天這里也是陰云密布,陰風陣陣,晚上更是鬼影攢動,鬼叫連連,連帶著把周圍的地方都逐漸影響到了。”
“于是后來官府出面,請了非常厲害的大師來作法,一連做了七天七夜,最后才終于把那些冤魂平定了下去。他們后來便在后面那座山頭上埋了一口大缸,說那里便是逐漸釋放村民怨氣的,讓我們每天都去祭拜,給水飯等等,四十年的時間或許里面的怨氣消了,這件事情才能徹底平息。”
“但是在他們怨氣消了之前,是絕對不能去打開那口缸子的,否則就會……”
了然說道:“既然如此,誰會有事沒事去打開缸子呢?”
其實她想說的是,既然大師作法把那些陰魂封印起來,自然也要做一定保護措施,免得被普通人破壞了啊。
老婆婆嘆著氣,顯得很是疲憊很是無奈的樣子:“是啊,我們兩個在這里已經守了四十多年了,就是因為之前有人怎么都不聽勸,硬要打開那個缸子……而每打開一次,我們就要在這里多守一年……”
老頭接過話:“是啊,我們現在年齡大了,行動很不便了,希望這里事情完結之后能夠搬到離縣城稍微近一點的地方,這樣,就算是死了也不會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兩人說著便忍不住抹淚。
攸平和了然也不由得有些動容,心情也沉重起來。
但是對于剛才兩位老人說的話,他們只當做一個故事來聽。
畢竟,這里,他們并沒有感應到鬼魂陰氣的存在。
不管怎樣,入鄉隨俗吧,更何況是兩位慈祥又很可憐的老人家,他們說什么就順著他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