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1221,雪島之戰16-超越見聞

盡管幻象眾多，可是根本無法傷到羅分毫。

李文謙心里暗罵這個能力的惡心之處，卻又無能為力。

過了一會兒，羅不知道為什么放棄了防守，甚至放棄了使用能力，揮動鬼哭，沖進諸多幻象之中。

是拼死一搏了嗎？李文謙心想，不，不對，他看起來不是像是歇斯底里的模樣。

現在對方的表現更像是……在試驗著什么。

出刀，收刀。

羅皺起了眉頭。

不對，還是不對。

這種感覺不對勁。

側步，閃避，橫刀格擋。

不是這種感覺……

快點想起來！

他和林夕額頭相對的時候，全部地圖清晰地展現在他面前的樣子。

怎么回事？

他回想起來的，卻都只有縈繞在鼻尖的玫瑰花香和果凍般柔軟的雙唇，還有他那顆已經跳亂了節拍的心臟。

而若是再想，便是俯視角下的林夕，她雙手勾著自己的脖子，羞紅著臉，對他說輕一點……

身邊的“林夕”毫不猶豫地低身閃近了他的懷中。

砰——

一掌擊中在他的胸膛。

他整個人倒飛出去。

羅及時反應，順著向后飛的力度，接連幾個翻身，鬼哭斜插進冰面，擦出一路火花，才穩住了身形。

他半跪在地面，看向自己的胸膛，發現是青紫一片，隱隱傳來和之前中毒一樣的疼痛，但是羅沒有去理會，因為他知道那只是幻象。

羅深呼吸一口氣，將回憶重置到原點。

不……

還是從直接額頭對額頭的那一瞬間開始好了。

以防他又開始胡思亂想。

對，從額頭對額頭的那一瞬間。

腦海中忽然出現一整片的地圖，就好像自己是神一般的視角，俯視著這片大地。

那個瞬間他感受到了什么？

不是額頭上柔軟的觸感。

也不是纏繞著他的誘人發香。

除了對所“看見”的震驚之外……還存在著什么。

羅站起身來，竟然閉上了雙眼。

呼吸，風聲。

生命的流動。

羅閉著雙眼，揮斬而出。

只聽耳畔噗噗幾聲，那些幻影被長刀斬斷。

羅卻暗自搖頭，心想還是不對。

這種感覺只是普通的見聞色霸氣，跟當時他在林夕身上感覺到不一樣。

那種感覺……要更深奧，更晦澀，像是從多云的夜空轉而望見晴朗無云的漫天繁星，也盡頭之處，有著七彩極光般變化不定。

而他要抓住的，就是這道變化不定的七彩極光。

但是這種感覺，并不是單純的觀察就能夠得到了，因此羅才放棄了一味的防守退縮，放棄了能力的應用，直接沖到幻象群之中，想要親身感受一下。

羅忽而皺起了眉頭，似乎想起來某段對話。

索隆：林夕，你當初是怎么覺醒超越見聞色霸氣的？

林夕：我……我也不太清楚。

羅記得那個時候林夕身體似乎有些顫抖，左手握在了右肘上，明顯的防御姿態。他出聲喝止，可是林夕卻搖了搖頭。

林夕：沒事的，反正都過去了。若是你們能夠通過我說的東西變強，我也更加安心不是？

林夕敘述道，當時她面對的，是她要殺的第三個目標，是一個電鋸殺人狂。對方本來就是那部電影的忠實粉絲，而在游戲結束后，就徹底解放了天性，準備向他的偶像學習。林夕和東一查到對方的時候，對方已經殺了十多個人。

而尸體都堆在他家的花園中。

一共十多個方形小花圃，每個花圃之下，埋葬著一具尸體。

東一和她本來是打算在晚上，直接槍殺了對方。

可是沒想到對方卻察覺到了他們在搜查自己，早就拿著一柄獵槍在門口等待著他們。

頭一個進門的東一被槍托打暈，緊跟著的林夕被打穿了肩膀，手中的槍掉落在地。

但是對方當聽林夕說了她也是死亡游戲的幸存者時，對方放棄了直接殺死他們的意圖，而是接受了林夕的提議——玩一個游戲。

在漆黑無光的森林中，兩個手無寸鐵的人，需要逃避一個手拿電鋸的屠夫……本來是這么打算的，但是對方說，因為在森林中，電鋸會很麻煩，所以就換成了消防斧。

而在這場沒有星光，只有呼吸聲的追逐戰中，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的林夕，在某個瞬間，突然感覺自己聽到了什么多余的東西。

她明明已經看見了對方就在自己的面前，厚重的斧頭從自己身后揮下。她連忙躲避，可是斧頭砍中樹干的聲音卻在幾秒鐘之后傳來，就好像是一部音軌不同步的電影一般。

林夕猜想，或許是從那次之后，覺醒了霸氣，而在之后，鑒謊的能力才覺醒。

林夕解釋道，“……就是在不能夠使用眼睛判斷對方的情況下，強行利用耳朵聽聲辨位，但耳朵又不給力……明知道自己處于將死之境的時候，大腦長出了眼睛和耳朵，卻將他們放在了三秒鐘之后。”

索隆追問道，“那種感覺是什么？”

“原本我形容不上來，但如今有了見聞色霸氣的對比……就是感受到了生命流動原本只是寫意的水墨畫，猛然變成了精細的寫實油畫。見聞色霸氣只是用身體去感受，用五感去感知，而超越就是達到了靈魂層面，用靈魂去接受這個世界的信息。”

對，是靈魂！

羅終于想起來那種感受是什么。

當林夕將她所看見的東西，傳送到他的腦海中時，那一瞬間，就是靈魂交融的感覺。

雖然僅僅是短短的一瞬間，可卻讓他的心跳猛然加速，觸電般的愉悅感游走全身。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林夕的靠近，但如今看來，是兩者都有。

靈魂這個概念，虛無縹緲，可是一旦抓住了，就沒有人能夠忘記那種感受靈魂存在的感覺。

羅再度閉上眼睛，模擬著當時的感覺……

側步，閃避，橫刀格擋。

鐺——

伴隨著擴散的聲波，他似乎看見了什么東西的輪廓。

出刀，收刀。

那道身影似乎停留在很遠的位置。

呼吸，風聲。

生命的流動。

靈魂的燃燒。

在他的世界里，有一點紅光一閃而過。

羅猛然張開眼睛，鬼哭電射而出。

“伽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