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言之威

而劍術的變化施展，則是見到優秀的劍術，便吸收其精華，剔除其糟粕，融入自己的劍術之中。

所以，劍術變化并沒有任何的結構而言。

“不行，不行，若是以易理來梳理我的劍術變化。那么我的劍術便不再是無痕了，不再是隨心了，而是有痕，而且有了結構套路。”

“雖然這種結構套路或許十分強大，但這不是我想要的！”

“易理代表著秩序規律，代表著痕跡。而無痕則代表著混亂無序，代表著隨心。”

“混亂無序，永遠都在不停的變動！”

“意隨劍走，劍在意先，出劍之時，誰又能確定這劍不是意呢？所以，意劍結合，連綿不絕卻又無跡可尋，是為無痕！”

此時，季真終于回憶起最初對無痕的定義。

再次一聲輕嘆！

“這世間，不論都市現代也好，不論武俠江湖也好。總是充斥著各種誘惑，前者多為豐富的物質生活，后者多為更為強大的武學。”

“見到了更為強大的武學，便想著自己也能學習，便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該換成同樣的套路？”

“正反兩儀刀劍之術厲害，我就想將自己的劍術也改變，以易理改變劍術變化。”

“哎，都市社會之中，我便是以數據論，以嚴謹而論。來到這奇異世界，還是讓我感性起來吧，隨心而走吧！”..

誘惑流過季真的心，但卻沒有找到它可以落腳之處，于是它又離開了。

反而，使得季真的心靈更加強大，重新認識了自己，重新洗滌了自己的心靈。

更加確定了自己劍術所走之路！

“不過，無痕棋劍術不變，這正反兩儀刀劍之術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融入我劍術之變化亦可！混亂無序，亦可包容萬千！”

別人的包容，都是海納百川。

而季真的包容，則是一鍋亂燉！

季真腦海之中的一番自我剖析說起來很長，但念頭閃動之間最為迅捷，是以外界看來也只是一個呼吸時間而已。

此時，張無忌依舊被困于華山昆侖四人之間。

滅絕師太看著場中的爭斗，感慨自身峨眉弟子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是以對峨眉弟子解釋起來。

“這少年的武功十分怪異，似乎并非中原武學，但昆侖、華山的四人，招數上已鉗制得他縛手縛腳。”

“中原武功博大精深，豈是西域的旁門左道所及。兩儀化四象，四象化八卦，正變八八六十四招，奇變八八六十四招，正奇相合，六十四再以六十四倍之，共有四千零九十六種變化。天下武功變化之繁，可說無出其右了。”

周芷若見張無忌被困，雖未對張無忌產生感情，但心中感慨此時張無忌的艱難狀況也有自家兄長參和其中的成分，所以她想要彌補一番。

她在峨嵋門下，頗獲滅絕師太的歡心，已得她易經原理的傳承，雖然同樣并不精深，但也只需給予一點幫助便可。

這時她朗聲問道：“師父，這正反兩儀，招數雖多，終究不脫于太極化為陰陽兩儀的道理。弟子看這四位前輩招數果然精妙，最厲害的似還在腳下步法的方位。”

她聲音清脆，一句句以丹田之氣緩緩吐出。

張無忌雖在力戰之中，這幾句話仍是聽得清清楚楚，一瞥之下，見說話的竟是周芷若，心中一動：“她為甚么這般大聲說話，難道是有意指點我么？難道她已經認出我了？”

滅絕師太在季真出現以前，很是喜歡周芷若，她也知道這個徒弟自小聰慧。但此時能透過現象看出本質，也還是讓她心中歡喜，便道：“你眼光倒也不錯，能瞧出前輩武功中的精要所在。”

周芷若自言自語：“陽分太陽、少陰，陰分少陽、太陰，是為四象。太陽為乾兌，少陰為離震，少陽為巽坎，太陰為良坤。乾南、坤北、離東、坎西、震東北、兌東南、巽西南、良西北。自震至乾為順，自巽至坤為逆。”

然后朗聲道：“師父，正如你所教：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錯。數往者順，知來者逆。昆侖派正兩儀劍法，是自震位至乾位的順：華山派反兩儀刀法，則是自糞位至坤位的逆。師父，是不是啊？”

滅絕師太聽徒兒指了出來，心下更喜，點頭道：“你這孩子，倒也不虧了我平時的教誨。”她向來極少贊美他人，這兩句話已是最大的贊譽了。

就連季真她雖然滿意，卻也從未當面稱贊。一則雖是不讓季真產生驕傲自滿之心，二則也難免不是性別緣故。

滅絕師太欣悅之下，沒留心到周芷若的話聲實在太過響亮，兩人面對面的說話，何必中氣十足，將語音遠遠的傳送出去？

但旁邊已有不少人覺察到異狀，包括季真。

周芷若見許多眼光射向自己，索性裝作天真歡喜之狀，拍手叫道：“師父，是啦，是啦！咱們峨嵋派的四象掌圓中有方，陰陽相成，圓于外者為陽，方于中者為陰，圓而動者為天，方而靜者為地，天地陰陽，方圓動靜，似乎比這正反兩儀之學又稍勝一籌。”

滅絕師太素來自負本派四象掌為天下絕學，周芷若這么說，正迎合了她自高自大的心意，微微一笑，說道：“道理是這么說，但也要瞧運用者的功力修為。”

言及于此，周芷若便也不再繼續多說。想多說也說不出來了，她四象掌雖然學了一段時間，但其中內理實在是太過于晦澀。所知曉的道理，剛才也已經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了。

周芷若卻是不知曉，昔年的桃花島主黃藥師精通奇門遁甲。郭襄自小傳承黃蓉的智慧，便和外公黃藥師學過一段時間奇門遁甲。

只是她貪玩，而且年紀小使得不易專心，容易被其他事物所吸引，是以并不深入。

而當郭襄于峨眉山創立峨眉派之時，又想起了曾經學過的奇門遁甲，是以更加深入研究，終于創出這四象掌法。

果然，張無忌一聽周芷若的‘指點’，頓時心中一凜。

看向對手四人的步法招數，果是從四象八卦中變化而出，無怪自己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一點施展不上。

“原來西域最精深的武功，遇上了中土最精深的學問，相形之下，還是中土功夫的義理更深，我之所以暫得不敗，只不過是我已將西域武功練到了最高境界，而對方的中土武功所學尚淺而已。”

這樣的念頭于心中閃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便從他的腦袋之中蹦了出來。

感慨雖然感慨，但張無忌手下也不慢，手中的一根梅枝揮舞，逼迫著對方的腳步。

一時間，四人相形見絀，圍困之勢頓時解開。

就當張無忌要趁此機會脫離這四人的合圍之時，季真的話語又傳了出來。

而季真的這一句話說出，合圍之勢卻是再次形成。

張無忌再次被困！

這時，就連周芷若都愕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