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武道真意

看著這高山周圍盤踞的一頭頭兇獸，而且明顯一眼望去，便能夠察覺到這些兇獸的不凡，鳳清清、曹叔等人不禁是滿臉驚愕。

“悟道花乃天地規則大道所凝之精華，能夠助生靈悟道，而兇獸也是生靈，雖然并不是跟人類和妖族一樣的智慧生靈，但向道之心，生靈自有，這悟道花成形后，影響了這周圍的天地規則波動，這些兇獸顯然全部都被吸引過來了。”

李塵看著下方雄踞的一頭頭野獸，說道。

自古以來，天材地寶都會引來兇獸看管，少數擁有不亞于人類智慧的兇獸不提，那些低級只存在生靈本能的兇獸，也會在一些天材地寶靈藥前守候，只為等待成熟那一刻，吞食進化，這便是向道之心所驅使下的本能。

連一些玄級地級靈藥都能引來兇獸，更何況能夠助生靈悟道的悟道花。

曹叔等人聽到李塵的解釋，瞬間便釋然了。

而對于李塵知道這些，他們倒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畢竟李塵身為天才煉丹師，對兇獸、靈藥這些了解非常正常。

“那現在怎么辦，這下面的兇獸數量起碼上千，其中甚至還有十幾頭靈魂蛻變了的十級兇獸，看起來它們全部都在享受著悟道花對周圍環境造成的天地規則變化，我們只有六人，貿然去收取悟道花的話，恐怕會引來這里所有兇獸的反撲。”

玉龍王子看著下方的兇獸，微皺眉頭說道。

只是地靈境初期的他，光是那十幾頭十級兇獸中的任何一頭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就算他和鳳清清、夜良辰一起能夠拖住三頭十級兇獸，但也還剩將近十來頭十級兇獸，李塵他們能夠應付嗎？

雖然對李塵、曹叔等人的修為實力有了個底，但具體實力極限在哪里，他們卻是不知道。

李塵，曹叔，蔡明玉三人，能夠應付得了那十來頭十級兇獸，以及其他數量上千的其他級別兇獸嗎？

這是鳳清清、玉龍王子、夜良辰三人的擔憂。

聽到玉龍王子的話，李塵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曹叔。

曹叔沉吟片刻，說道：“這些兇獸其實不足為懼，我參悟的土之道便能夠對付其中大部分無法飛天的兇獸，明玉應該也能對付一兩頭十級兇獸，李塵你的實力對付剩余的十級兇獸應該沒有問題吧？”

說完，曹叔目光看向李塵。

“嗯。”

李塵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曹叔繼續說道：“現在的主要問題是，我們對付這些兇獸必然弄出非常大的動靜，到時候附近若有人類武者或妖族的話，必然前來查看一二，我們要小心這些前來查看的人類武者和妖族跟我們爭搶悟道花！”

聽到曹叔的回答，鳳清清三人震撼李塵、曹叔實力的同時，又眉頭緊皺。

的確。

要對付這高山附近的兇獸，必然弄出很大動靜，到時候引來了人類武者或者妖族，肯定會跟他們爭搶悟道花。

如果來的人類武者或妖族數量稀少，或者實力不濟倒也罷了，但若是引來了厲害人物或妖王，他們豈不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最主要的是，這到底會引來什么樣的強者來查看，這是無法確定的。

人類還是妖族？

普通天靈境還是領悟了天地規則，甚至是結出道果的存在？

完全無法預料！

一時間，鳳清清、曹叔等人都在皺眉思索這個問題。

李塵卻是沒眾人那么糾結，畢竟有著兩世閱歷和眼界，悟道花雖然珍稀，但不至于讓他像鳳清清等人一樣，得失心失衡。

只聽他說道：“其實你們不必想這么多。武道一途，便是要勇猛精進，這悟道花已是在這里，不管是誰都會嘗試收取，你們想再多也不可能讓悟道花自動飄到手中來，而收取后會引來什么樣的強者爭奪，那是之后的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時候真的不要想那么多，去做就是了。”

武道一途，本來就只爭朝夕，畏首畏尾的，首先便失了武道的真意，更別說心一怯，本身實力也難以全部發揮出來。

“呼……李塵你說的沒錯！”

聽了李塵的話，鳳清清首先想明白過來，呼出一口氣后，她雙眼放光的看向下方的高山，流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眼神，“就是一個字，干！”

“咳咳，清清，這樣說有些不雅觀。”

一旁的玉龍王子聽到鳳清清的話，咳嗽說道。

鳳清清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清者自清，想法骯臟的人才會往不雅觀的方向想。”

“年輕真好啊，能夠保持對武道的熱忱。”

曹叔也隨后發出感慨，“這就是為什么那些武皇武帝注重年輕一代的培養，因為年輕就是資本，無所畏懼，敢打敢拼，不像我這種老家伙，顧慮太多，失了熱忱，難有寸進。聽說從天靈境后期突破到武皇之境，心之道上的修行非常重要，可惜我的心已老，已無法理解其中道理了。”

說到最后，曹叔連連搖頭。

“曹叔，你不老，你連六十歲都不到！”

一旁的蔡明玉安慰道：“在天靈境中期的武者里，你還很年輕！”

“老了。”

曹叔搖頭道：“明玉啊，你的想法不對，要向上比，而不是要向下比。我在絕大多數天靈境中確實不算老，但你看稱號榜，排名第一的戰無雙今年才五十多歲，可即使這樣的天才人物也沒有突破武皇之境，更別說那些比他年歲更長的人。”

聽到曹叔的話，蔡明玉不禁無言以對。

“曹叔，你的這個想法也不對。”

李塵這時卻是開口了，他說道：“武道一途，其實不在于年齡，而在于心態。不知道你可聽過上古時期的‘暮武帝’？”

“暮武帝？”

聞言的曹叔一怔，“聽過倒是聽過……”

“暮武帝從小修煉速度就比別人慢，正常人最遲三四十歲也能突破歸元境，但他快五十才突破歸元境，而成就真靈時更是高齡一百多！可就是這樣，他最終卻從無數真靈武者中，一步步晉升玄靈、地靈、天靈，最終脫穎而出，成就武皇之境，最后甚至還成為了武帝！”

李塵不等曹叔多說，便說道：“而那些曾經嘲笑他的所謂天才，全部都一一葬送在了修行途中以及歲月光陰之中，這就是很好的例子！”

“可是暮武帝也只有一個而已。”

曹叔再次搖頭，“這屬于特殊個例，不能拿來當正常案例……”

“你又焉知你不是下一個暮武帝？”

李塵打斷了他，如平地起驚雷般的說道：“這就是心態！你要相信自己！如果你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又如何在武道上走至更遠，乃至巔峰？”

曹叔聞言，如遭雷擊，全身一震！

“相信自己……相信自己……”

他神情陷入茫然，不斷的喃喃自語念著這句話。

李塵見狀，明白曹叔已心有所悟，便不再多說。

前世的他，幾近巔峰，雖然他最終也沒成武帝之境，但對突破武皇之境卻是有所感悟。他看出曹叔并非那種天性薄涼之人，將這些心得指點一二，也算是結一分善緣。

一旁的蔡明玉、鳳清清等人聽得一頭霧水，在武道上的閱歷和心境不夠的他們，對李塵所說的話感到有些懵懂，不是很能理解，看到曹叔竟然因為李塵幾句話心神沉醉，不禁是感到奇怪。

但他們倒也沒有打擾，知道曹叔是因為李塵的話有所領悟，是個難得的機緣，所以都安靜的等候著。

而對于李塵一番話能夠讓曹叔有所領悟，他們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人類歷史上有不少類似的事情，高境界的稱號境武者或者武皇，因為普通人一句無意之言，悟通大道至理，從而突破的事也不是沒有，因此，他們并不感覺有什么。

當然，最主要的是李塵那番話，他們想了想換做自己的話，似乎自己也能夠說出來——這才是他們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的主要原因。

“呼……”

片刻之后，曹叔似乎終于想明白了什么事，茫然的眼神逐漸凝聚恢復。

在輕呼出一口氣后，他在半空深深向李塵鞠了一躬，真誠又鄭重的感謝道：“謝謝！”

道謝完畢，曹叔抬起頭，看向李塵笑道：“李塵，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出這番話，這份大恩我都將銘記于心！將來我若有所成就，必定盡皆所能報答今日之恩！”

“不必客氣。”

李塵微微一笑，回道。

“誒，曹叔，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一旁對曹叔最為熟悉的蔡明玉，忽然開口說道，同時目光驚奇又疑惑的打量著曹叔。

她感覺曹叔似乎變得跟剛才不一樣了，可具體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就是一種給人的感覺。

一旁的鳳清清三人聽了她的話，目光也紛紛望向了曹叔。

“確實……感覺有些不一樣。”

鳳清清皺著眉頭說道，但跟蔡明玉一樣，她也說不上來是哪里不一樣。

玉龍王子和夜良辰也是眉頭微皺，跟鳳清清和蔡明玉一樣，能夠感覺到曹叔確實跟之前變得有些不一樣，但具體是什么又說不上來。

李塵和曹叔聞言則是相視一笑，沒有多說。

兩人明白，這是曹叔心態上真正發生了變化，造成的精神氣質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