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這位隨公子符合了所有單身待嫁女青年對另一半的設想長得好,武力高,溫柔細心又有膽氣,氣拔山兮力蓋世
自然也包括她。
不過那是昨晚,現在嘛...如果隨意有好感感應器的話,應該能察覺到商大場主對她的好感在刷刷往下掉...
長得再好,武功再高,人品再nice又有什么用人家喜歡男人啊男人
商秀珣心中暗嘆,掐死了內心蠢蠢欲動的那個小女人,又恢復了原本高冷睿智果決的大場主。
而對面隨意還被男子漢氣概爆棚的伏騫王子跟弱受氣質x的獨孤柔夾在中間。
伏騫說幾句,隨意還沒應,獨孤柔就插上來了...
不用多久,隨意就很閑散得管自己喝酒觀察附近,而左右兩個男子漢就說得熱火朝天起來。
一旁的獨孤明月看得眼皮子直跳,生怕自己弟弟好不容易掰直了,又被伏騫給刺激彎了,于是主動插了進來,想要將自己弟弟救出去...
好嘛,三人說得好熱鬧。
秦叔寶給旁邊的人倒了一杯水,低低道:“軍師...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莫頓部落最近一直在吊著我們,并不答應賣戰馬給我們...似乎對飛馬牧場那邊也是吊著胃口...若是如此,我看今日也未必肯答應”
“我知道...今年跟往年比..有些地方不同...小心為上..等下吃喝的東西都留意些”
那男子也低低應著,目光在一些人身上飄過,如果真的有危險,他們這些中原人就該守望相助了。
坐在中間的隨意蔚然不動,如青山綠水...
莫頓跟柳白衣來了。
莫頓好像昨晚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路過隨意前面的時候,還笑盈盈得來了一句:“這次我們莫頓部落能迎來名揚中原的隨先生,還真是榮幸...”
隨意眼稍稍一抬,淡淡道:“客氣”
“不客氣”莫頓低低一笑,走了過去、
彼時。諸人留意到附近都被莫頓部落的部落守軍包圍了。
若是為了安全,也不奇怪,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不少人心里膈應,便是環顧四周。又看向彼此...
最后都看向隨意。
作為中原到這里的唯一一個大宗師,他們的確需要從隨意身上得到一些安慰。
隨意的神色太平靜了,他們因此安了安心。
尚秀珣卻是不自覺握緊杯子,越平靜越不妙。
“我說,莫頓族長。難不成這聞名天下的雪神祭便是讓我等在這里吃吃喝喝”
安隆是一貫在哪里都十分自在閑散的,此刻吃著小菜,嘴里也懶懶散散說著。
“當然不是...我西域雪神祭...是最接近神的祭祀,不過能主持這場祭祀的卻不是我們莫頓家族這些粗野之人,而是..”
莫頓的目光忽然朝著東南方向看去,便是雪神山方向。
他的表情告訴了諸人,有人來了。
隨意順著目光看去...
那茫茫雪山是背景。
有一片黑從那雪白之地往他們這邊靠近...
看起來好像很慢,但是詭異的是他們好像一步百米似的,如鬼魅一般,不過眨眼就距離諸人不到百米。
所有人都看著這伙人...
一群穿著寬大黑袍的女人。
美丑暫且不提。一個個都面無表情,眼神冰冷詭異,仿佛能看穿人心似的,她們目光掃過的地方,沒幾個人能堅持直視的。
這些人是什么人
獨孤柔跟獨孤明月聽到獨孤盛低低道:“雪神山下來的神侍....是神的奴仆”
這話還真神棍,不過西域這邊就是這樣的傳統,獨孤柔心里不以為然,面上也沒露出什么表情...
莫頓起身迎上前,那禮儀有些怪,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對那為首的妙齡女子十分尊敬...
“無根祭師...”
這人在雪神山地位很高要知道這莫頓已經是元老級..
那個人是
北面,一塊大石頭上,高挺修長的男子無聲出現,遙遙看著這些從雪神山下來的神侍。
他的目光幽深。
無邪。
安隆瞇起眼...
“這個人便是之前出現的...那位大宗師...”秦叔寶跟旁邊的文士男子低聲說著。男子稍稍頷首,那雙眼清澈非常。
第二位大宗師。
這是一個好消息。
隨意的目光很快從雪神山收回,只看著前頭那高聳的祭祀臺。
中間是塔,旁邊連環七個祭祀臺。
這些祭祀臺就是那洛陽碼頭小島上的祭臺放大了十幾倍而已,上面的符文也更繁瑣古老許多。
不過隨意的目光主要還是在這個塔上。
這座塔的樣式好像哪里見過,給她隱隱熟悉的感覺。
但是這種感覺很不好。
不好到更甚于神之雕像帶給她傷害。只是前者是類似身體實際上的,而這座塔的相似感卻是一種隱隱忌憚跟...痛苦
記憶深處的悲愴。
腦子里忽然閃現一個片段,是她以前夢到卻沒能看清的。
被囚禁著的..削肉碎骨之痛。
隨意覺得自己心臟有些梗塞,背脊血肉好像被一下子抽離開一半,整個人都十分不舒服,又聞到撲鼻而來的酒味,胸口直接嘔上一團惡心感,眉頭緊蹙,忽然放下了酒杯。
“那個,叔寶,先生好像是要...吐了”
要說胖子還是機靈的,吃著東西的時候還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對面隨意的表情變化..
也第一時間就get到了隨意的生理反應。
聲音也不大,但是....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果然從隨意那微妙但是并無遮掩的表情下看出了些許...
唉呀媽呀這可不得了了
原本目光都凝聚在無根等人身上,現在分分鐘跳到了隨意身上。又分分鐘跳到了無邪那兒...
你你你就你你看哪兒去就是你
而無邪無聲息得瞥了另外一個人一眼。
商秀珣也下意識看過去,卻留意到無邪似乎看了她一眼,她才猛然發覺隨意昨晚還真不是跟這人在一起的。
那么...昨晚一個屋子的人..好像是我
關我什么事兒我一個女人還能讓男人懷孕就算能..也沒這么高效吧
你看我做什么
商秀珣覺得氣息有些不順暢了。
氣氛一時間詭異起來。
隨意也察覺到了,不由皺眉。在這么危機的時刻,腦洞還能開這么大..也是難為他們了。
而隨意目光涼涼一掃,這些人便是快速將目光收回。
倒是柳白衣的笑聲打破了安靜。
“先生可是覺得不舒服了”
“還好”隨意淡淡說著,喝了一口水,不再看這人。
然而...
那無根祭師忽然盯著隨意。那眼神有些直,銳利,深邃....
這眼神太裸了。
惹得安隆都說道:“看來雪神山的這位祭祀大人好像有什么話要對隨先生說...”
那無根祭師的確是有話說。
隨意也聽著。
北風吹,夾帶著些許冰雪。
“你是被時間遺棄的人,被上天詛咒,忘卻了前塵過往,了斷了紅塵情緣,若是再執著于尋找,便會釀成更大的災禍,你身邊的人都會因你而泯滅生機。靈魂受累...”
這無根祭師的嗓子很奇怪,跟老嫗似的,粗糙低啞,加上那銳利的眼神跟這番話,營造了一番很恐怖的效果。
不少人都看向隨意。
不祥之人
在場的人或許有極大部分是不懼生死的,可沒有一個人能罔顧親朋好友被自己連累,所以這樣的預言不可謂不重。
獨孤明月表情變了變,正要怒斥這個人胡言亂語。
隨意開口了。
“所謂命運,因為大恐懼才有大神通,我并不畏懼命運。我身邊的人也自是不懼”
“既然不懼,閣下這樣的預言恐怕就沒什么用了...”
那是何等的平靜跟自信,又是何等的信任
不祥之人
似乎可笑了。
隨意手指點了點杯子,眸光如銀月帶勾。
“北星踏月跟天狗嗜靈交匯的時辰就要到了。雪神祭,可以開始了”
才幾個呼吸前還是這個無根祭師營造了恐怖的預言氛圍,不過須臾,便是被隨意輕描淡寫瓦解逆改成了她的主場。
說完了你可以做事了。
尤還有另外一種暗示所謂祭祀,我比你更懂,你能預言我的未來
這種淡定。叫做勢
氣質一向清雅溫和的隨意有勢,在大宗師身份之外的勢,也只有莫頓跟柳白衣這些心里有鬼的人才能深刻體會到那雙眼里的莫測。
柳白衣壓了壓嘴角,跟莫頓叫換過眼神。
而那無根祭師沉默了短暫一會,道:“不信之人,總會后悔”
繼而,她轉過臉。
莫頓看了隨意一眼,朝無根祭師笑到:“還請無根祭師開始祭祀吧..”
“銀月,金星,過來...”
無根祭師淡淡說著,她身后跟著的兩個女子便是走了出來。
跟在了她身后,其余女子分散開來,各自站在那七個祭臺邊上..
唯獨這兩個女子跟著無根祭師上了祭祀塔平臺。
隨意目光掃過這些女子,最后落在祭祀塔上。
柳白衣一直在觀察隨意,之前隨意的異樣引起了他的注意,也曾懷疑過這里的祭祀塔是不是對隨意有什么影響,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又沒有。
無根祭師開始了。
莫頓部落的人抬著七個袋子走向七個祭臺,袋子一解開,隨意等人就看到了牦牛,豬,羊,雞,鴨,還有狗跟狼,一共七種動物,每種動物都有兩只。
“殺生”無根祭師面無表情一句。
那七個祭臺的人就同時下手殺死了這十四只動物。
鮮血從喉嚨噴濺出來...
在場的人都是見慣血腥的,也沒什么反應,....直到那無根祭師伸出手,手掌結印...那印記很快,普通人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那血才剛剛噴出來...刷刷刷
在空氣中流動。
十四條血流朝著中央祭祀塔飄去...
飄到無根祭師手掌心,螺旋匯集成一個血團,那血團越來越大...
也意味著抽出的血越來越多,多到那十四頭動物身體快速干癟下去...
變成了干尸。
此刻在場的中原人才感覺有點不適。
隨意跟無邪對視一眼。
嘶嘶嘶,血團在無根祭師掌心懸浮旋轉著,往那祭祀塔送去...
原來那祭祀塔有一個圓孔凹槽,像是一個爐子的口子。
無根將這團血送了進去,手指在洞口比劃著,一個個血印打了進去。
那銀月跟金星也在旁邊結手印...
怎么說呢,這些人尤其是這三人的手段完全不符合武俠世界。
可把這些中原人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而在一個呼吸。
那血團忽然燃了起來
血光灌沖直沖往上,從下面到上面灌頂,于是整個祭祀塔都通紅,逸散出來,竟一下子如同一根火柱一般。
紅彤彤的。
那血腥味太濃,反讓不少人都有惡心感,尤其是女性,大多覺得反胃惡心,欲吐...
而在此時,那中央高塔里面射出的血氣凝聚在尖端,朝七個方向射去,進入祭臺之中。
七個祭臺被血氣灌滿,跟那中間塔一樣便流通了血氣,血光起
“七星北斗”
這些中原人里面不乏一些能通陣法八卦的,比如安隆這些人就都懂得,不過親眼看到那十四頭動物的血流被衍化開來,他們內心不是不震驚的。而且他們也察覺到了這個陣法正在啟動,一種很奇怪又很可怕的氣息在靠近他們...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獨孤盛等少數人卻是感覺十分復雜,齊齊看著天空,目光里滿是憧憬...
又要看到那神之異象了...
隔了這么多年...終于又要看到了...
獨孤明月本是想問問獨孤盛這搞的到底是啥子玩意,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了自家平時那穩重的叔叔此刻露出了相當癡迷的表情,怎么說呢....入魔
獨孤明月心里一咯噔,忽然想起自己父親的囑咐,不由略微不安起來:“盛叔...”
她這話才剛剛喊出。
“薩古魯”
無根祭師忽然高喊一聲,聲音尖細非常,像是千萬種夜梟尖叫。
倒不像是。
隨意握著酒杯的手指稍稍用力,抬頭看去那天空,原本還算明朗的藍天,此刻白云飄動,凝聚,..滾滾沉沉,好像要壓下來,而且那白色也在恐怖加深,從白到灰,再朝黑色擴充..
目光再往下移,隨意盯著那遼闊的疆域....
有什么東西..要來了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