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弋的目光一向很給人壓力,胖子摸摸頭,不自然得嬉笑說:“我就是想問問...”
“嗯”隨弋應了一聲,也不問他是什么用意。
胖子自然是懼怕隨弋的,誰讓他一次內奸一次被附身都被隨弋給“解決”了呢,按照他的慣性思維,就是他所有的幺蛾子都會被隨弋破解,隨弋于他看來就是無所不能的。
這心理壓力自然極大。
“慫貨,真沒出息!”龐商踢了胖子一腳,哼道:“不就是想自薦當人家手下的嘛”
嗯?隨弋有些驚訝,眉頭稍稍一皺,胖子忙說道:“嘿,龐老頭你還真別說我,若不是你這人就一腦子管用,武力值太渣,我也不一定想跳槽”
“呵呵老子雇傭你過?”
“嘿,我之前幫你看門不算啊!”
“那是你無處可去!我是純粹好心收留你...不,應該說是你一直賴著,攆都攆不走..”
眼看著兩人又要斗起來,隨弋的手指敲擊了下杯子,規整圓潤的指甲碰了玻璃,略微脆響,兩人迅速安靜了。
胖子不理龐商,腆著臉對隨弋道:“女神,我知道我以前成分不好,干過內奸的事兒,不過那真的是被逼的,后來那就是被那鬼東西附身了,那也是我忒倒霉,但是主觀責任不在我吧”
像胖子這種做錯了事兒敢于自我辯解并且不以為羞恥的人不單單是心理強度夠強,還得有一張極厚的臉皮,但是這張臉還是在隨弋淡淡抬眼瞥了一眼后面紅耳赤..
“好吧,我承認我還是有些貪財的..”
慫!真慫!
龐商已經眼不見為凈得撇開臉看門外了。
胖子也不敢多言,只惴惴不安等著..
半響。隨弋放下杯子,“好”
“您答應了?”
隨弋頷首,她看人一向固執己見,從初見這胖子到后來接觸,她便是覺得這人油滑而富有心機,能屈能伸,走江湖的手段跟實際作戰能力都很是不錯。還懂得變通。機靈得很,有點兒類似宮九麾下的馬哥,不過更江湖痞子氣一些。各方面也更強。
她的確需要一班人馬,而非是事事需要借助宮九跟花妖非的力量,并非是想擺脫兩人,而是三人并強才能將她們這份友情團體維持得更鞏固。何況有些事情,是她自己需要在私下查探的..人手就很有必要了。
“隨唐齋明面上是珠寶古玩行當。但我最看重的還是典當行,日后京都這邊建立起來,你便歸屬典當行工作..”
隨弋的言辭頗像公司錄取員工,可其余兩人都知道隨弋麾下的隨唐齋典當行是妥妥跟盜墓或者其他冒險活動掛鉤的。換句話說,珠寶古玩行是明面上的正經行當,而典當行必然穿插在現實跟暗面武林江湖之間。
胖子本就是混跡其中的。聞言自然歡喜,話說龐商的勢力在京都比起隨弋甚至大得多。但是唯一的差別就是他自己個人實力實在太差,縱然奸詐如鬼,但是在冒險行當里面也很難充當真正的領袖人物,畢竟冒險之時生死都在一念之間,一個難以保證自己性命的奸雄,自然比不得隨弋這種全方面發展的神級頭領...
“太好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一個像您這樣完美強大的頭領,帶領我進行一次次美妙的冒險,可惜這些年遇上的都是一些廢材..”
胖子歡天喜地,旁邊被影射為“廢材”的龐大地主吹胡子瞪眼。
這白眼狼!
“我說隨姑娘,這小子本性雖然不差,但是定性太差,很容易就被利誘逼迫投降了,妥妥的漢奸,你可得考慮好..”
龐大地主冷笑著潑黑水,隨弋聞言一笑;“真正的失敗從來都根源自身,只有弱者的失敗根源才來自旁人”
說罷,她起身告辭,順便買走了一套筆墨。
她走后,龐商摸著胡子,對身后的胖子說:“既然看準一個,日后就別再換了...我想不會再有任何人比這位更有前途,有她在,你就是一頭豬,日后人家也會說這位伯樂看重了一匹千里馬”
嘿,這話說的!
胖子咧咧嘴,哼道:“這還用你說...她的厲害我比誰都清楚,你都去不掉我身上的鬼東西,她輕輕松松就去了,這規格肯定在武道之上..又跟巫那邊的掛鉤..”
頓了下,他問:“叔,你說我需不需要跟她主動坦白咱們的關系啊,不然再被她察覺,我可就真的洗不清了..”
“你滾蛋吧!知道她剛剛買走的那一副墨叫什么名字嘛?”
“黑墨?”
嘿!這侄子還真挺機智啊,黑墨,墨可不就是黑的么!..全球通用百分百準確!
龐商翻著白眼,“那是知之墨!而那毛筆別名叔侄順,有寓意是一堆叔侄親孝互贈筆墨,叔叔贈侄子墨硯,督促其上進知學入禮,后者回贈叔叔毛筆,以為孝順感激...她那是告訴我們,她已經知道你我是親叔侄了!你個傻帽!”
胖子呆滯。
女神莫不是真的是神?這都知道了?
他哪里知道隨弋得到了那巫術手札里面便有一方巫學名為相學,可觀相面,察人情人事..這兩叔侄外貌雖然天差地別,但是血脈相通,有些東西是在皮肉骨子里遮掩不去的,何況這龐商對胖子多有照顧...
在鄭公館隨弋就看明白了,只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罷了,哪怕在湘西那邊這兩叔侄上演了一套漂亮的雙簧,把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
不得不說,隨弋的氣度的確非常人能及,她在乎的,實在很少。
此刻隨弋開車出門。很快聯系了林云處理基金會那邊的問題,順便讓她準備聯系一個經理人管理她的財政。
對于隨弋的這個打算林云是十分認同的,畢竟她再厲害也只是在管理公司跟市場銷售方面,對于金融方面絕對是兩眼一抹黑,而最好的經理人是懂得如何利用委托人的財產去建議投資盈利的,類似風投那種...
只是...“小老板,我想一個經理人是不夠的。如果是之前。單單一個江都隨唐齋還不算是特別繁瑣,但是后來有云家的那些公司加進來,再算上宮家注入的資金。公司整體擴張了好幾倍,加上京都這邊我們又要開公司,新疆那邊傳來消息,開采工作已經達到一半。玉石囤積了不少,這么多業務經濟流通...單單一個經理人恐怕難以勝任。也不安全”
隨弋對此并不熟悉,便是問:“justin那種呢?”
林云聞言便是笑了,“justin先生屬于國際頂級的財政經理人,他手下是有好多富豪的財政管理的。而且他不是一個人,而是有自己的管理團隊跟公司,只是他擁有絕對的主權而已。不過看來小老板很欣賞他”
“他的確是行業翹楚”隨弋也不否則。
“那小老板要聯系justin么?”
“暫不”
林云聽出了一點苗頭,似乎隨弋并不是很信任這個justin、
欣賞而不信任。落在隨弋身上便能折射出justin的確非同一般。
因為隨弋潛意識里認為這個人可以對她造成威脅在掌管她的財政之后。
這又不同于許正茂跟胖子或者林云這些人...真正心思也只有隨弋自己知道。
她本就不是容易被看透的,林云也知道自己沒那能耐,所以也就不想了。
隨弋回到了自家,在家歇了一天,而這一天京都內的氣氛達到了這些年來最緊繃而詭異的階段。
又有某某人被剝皮殺死了!
這次死了兩個人!
一個海航局高管,一個政要...
隨弋看了新聞上貼出的他們照片,隱約想起在鄭公館展會里面她也見過這個政要,只是當時并沒留意而已,畢竟人雖然多,來回走動總能見到一兩面的,也不奇怪。
但是社會輿論頗為熱鬧,各種危機倫,陰謀論,甚至鬼神論都出來了,商業,政治,娛樂圈等等各行各界對此表現出來的關注度超乎想象,不外乎死去的這些人一個個都屬于上流社會人士,對于普通群眾而言本就噱頭很大,一口氣死了這么多,又這個死法,擱哪個朝代哪個國家也是一個驚天大案。
一時間京都人心惶惶,各個媒體社交網絡上都炸開了鍋..其中有人還把與會的那些人名單貼了出來,大多不全,有些胡編亂造,但是補全起來...竟然也是完整的!
彼時,京大這些學子云集也是信息網絡最爆炸的地方,他們原本的關注點不外乎兩個方面,一個是富豪們遇難產生的經濟影響,這也許關乎他們未來的發展,還有一個便是最普通最基本群眾好事心態...
但是今天的報紙或者網絡新聞一刷,這關注點立馬就變了。
“看啊,這名單上是不是有那誰的爹!”
“嘿,不是那高富帥的爹嘛...”
在京大大三級,有一蠻有名的高富帥,說他是高富帥,可能意義上還要超出不少,因為人家的富是真的富,資產幾十億論,跟幾千萬身家的富家子弟差了不知道多少,加上高大俊帥,所以這個人也被列為京大的一枚含金量極高的校草。
如今一大早,卻是在這被輿論稱為死亡名單上看到人家父親的名字...
所以一大早京大就炸了,自然,這個學生也是沒來學校的,也不知道自己成了京大新聞網上的第一..
相繼的,很快其余名字也被拉上了線。
比如...
“哲學系的燕清嫵!她也在呢!”
“好像是有,我看到報紙上還有別人在直播上的截圖呢!還特意標明了身份..沒想到她來頭這么大,她母親可是京都的一大女企業家..女富豪..”
“我聽說能入那鄭公館的每一個簡單的,如果不是特殊身份,經濟上身家至少得這位數”
在京大號稱最高偏僻詭異的考古學院這邊,其中大一屆考古系大樓一樓的某個教室,一個學生比了一個數字。
然而沒人留意他,因為有人用驚訝的語氣說:“兄弟們,我是不是看錯名字了,這上面怎么有隨....”
剛好從道上走下來比他們高了一個頭的葉子戌腳步一頓,目光落在那人手機放大的圖片上,準確尋找到了那人用手指點著的地方。
他腳步一轉,下了階梯,離開了教室。
莫柯看著他離開,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轉頭管自己看書了。
而汪靜秋等人在得知蘇子木在名單上的時候,很快也看聽到了隔壁公開課教室傳來的叫喊聲。
隨弋!
學生們鬧騰了!
話說隨弋太低調,鬧騰之后名氣便是很快降下去了,畢竟京大隨便抽出幾個都可以算是人中龍鳳,相當一部分一出生就已經位列社會高層,何況單純校草校花這些浪漫之事就足夠每天一刷新新聞熱點了。
只是當隨弋這個名字再次出現,諸多學生還是被驚動了。
不因其他,因為以前對她的背景來歷猜測太多卻從未定性過,不同于燕清嫵這些差不多已經被人公認的身份,所以產生的影響也就大。
“我真不知道原來她這么不簡單,還以為是普通一學生呢”在社團招聘會上曾經氣惱隨弋下了汪靜秋面子的一個女孩十分咋舌。
不過現在仔細一想,人家也不普通啊。
“別說了,我剛剛從其他系那邊過來,有一個學生會的說她真的是農家出身,還是孤兒,哪里來身價去參加那么高規格的展會,多數是...”這個女孩欲言又止,現在不欲把自己展現成說三道四的人,但是言盡于此,其他人自然意會。
心里未必就不懷疑。
一如那新聞上不是報到林君韻跟喬羽這些女明星都是靠著某些富豪..
“這種事情以后別說了..”汪靜秋皺著眉,下意識看向那經管系走廊,那些吵鬧的經管系學生前面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