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人,不是什么東西幻化而來。”男子換了條腿架著,翹著二郎腿,舉杯搖呀搖,過一會,又換個造型,接著搖搖椅。
小米兒見如此情景,避開眼,伸出手指著男子腿間,微咳一聲:“那個……狐兄,咱們雖同為男子,但你這般光著身子在我等面前翹著腿搖啊搖的,似乎也有所不妥罷。”
咔嚓。
男子臉色大變,直接震裂坐下搖椅,丟了手中杯,從椅上滾了下去,雙爪捂著胯間,嘴里抓緊時間罵了一句,“混帳東西!”
而后,一字一字咬牙問小米兒道:“你開了天眼,能看破我的原身?”
早知道這道人的修為能看破自己真身,他還躺屁搖椅、裝個屁的帥氣出場!
瞬間院中狂風大作,氣息強勁,似要將小米兒與美人蕉全數刮出去。
小米兒抽出一張道符,那道符與他以往符紙的形狀有所不同,乃摺成令劍形狀,那道符從符尾開始憑空而燃,當道符燃燒之后,他穩穩站在院中,沒移動半步。
“哼!區區五雷鎮魂符,如何敵我這逆風!”白狐重重一哼,記恨自己出丑模樣,風中靈氣倏然巨增加,狂風太大太強勁,臉上猶如刀尖刮過般疼痛。
小米兒護著美人蕉,眼見手中道符將要燃燒完畢,又抽出兩張道符再次燃起:“狐兄,咱們見面就斗法……”
“年紀輕輕,倒是有兩下子,”白狐比他見過的神棍都要高出不少,也不想解下什么大仇,惹上因果循環,“我問你,你手上的那株花賣不賣?你把花給我,我贈你一株百年人參,與一株快要開靈識的天山雪蓮代替它,再平安放你離去,如何?”
小米兒全神貫注持符與白狐靈力糾纏,不言。
白狐見他不答,又道:“照你這般養法,那天山雪蓮不久亦能開出靈識,相比美人蕉這種見一個便喜一個的靈物,單純懵懂的天山雪蓮更合適養在身旁,陶冶心神,有利于你們道人修行。”
美人蕉:……
很好,因你這夯貨,要將它癡慕帥哥的花癡病都要治好了!!!
在季云流身邊養大的美人蕉哪里忍得下這樣白白被一只妖嫌棄。
妖在六道中的地位可全完不如它們這樣的靈物!
靈力一凝聚,枝葉凌空虛抓,空中便靈氣波動,直向白狐而去,白狐被美人蕉靈力打斷,微停了院中狂風。
小米兒終于開口道:“白狐兄,你如此修為何為要在院中私養亡魂,這般逆轉六道輪回之事,有礙你日后登天上仙門,何事與那亡魂牽扯至深,還不幸傷害尋常蘇州百姓。”
“我在院中養什么關你什么事,你們這群道士真是好笑,整日打著匡扶正道來隨意管他人閑事!”白狐自然不會回答此問題,狂風繼續大作,順著風,白狐一躍而起,手中忽然多柄短劍,劍光如虹,直向小米兒而來。
他在蘇州城中整整八年,每日里小心謹慎,還是引來了道人,本欲不想結下什么因果循環,惹著自己被尋仇不休,卻不想被其發現院中養著魂魄,此事關系淑娘的安危,他再顧不得結下什么因果了。
美人蕉枝葉主桿一抖,全部靈氣全數爆出。
一妖一靈物的靈氣外溢,院中引起了陣陣氣爆聲,聲勢甚是驚人。
“沒想這美人蕉倒是有如此靈力了,看來離成人也不遠了,正好!”白狐越發高興,撕裂空氣,身上靈氣發出爆鳴,手中短劍直奔小米兒胸口。
小米兒一手捧著美人蕉,一手持道符抵御狂風,根本沒有手再反抗,眼見白狐手持短劍,兇狠躍來,連忙護住美人蕉,連退幾步低念金光護體神咒。
千鈞一發之際,美人蕉枝葉全數倒立而起。
“小蕉兒,不要!”
小米兒吼聲一出,白光瞬間閃出。
一下子,院中周圍一片朦朧之色,白狐的劍果然到了小米兒另一邊,被小米兒一腳踹去,狐如風箏,直往后飛去。
短短一瞬間,狂風停止時,小米兒再見白狐,正是傻愣愣的握著劍躺在那兒,眼中茫然景象。
手中花盆一下沉重萬分,小米兒心知這是美人蕉對白狐使了白狐幻術之顧,不敢浪費一時時間,抽出鎮魂符,貼在白狐腦門,將他定在當場。
他知白狐一族會媚術,美人蕉葉子與白狐同樣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白狐迷惑了美人蕉還是美人蕉用幻境困住了白狐。
小米兒連喊幾聲“小焦兒”見它沒有反應,心中著急,又捧著美人蕉將白狐周邊布上陣法,腳邊畫上道符。
一系列下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小米兒大汗淋漓,卻半點不見美人蕉與白狐有誰先動了。
“小蕉兒?”小米兒搖晃花朵,照舊不見反應。
此刻的美人蕉正在醉生夢死。
白狐一族,引以為傲的便是媚術,更何況白君華還是一只幻化成人的狐貍,對只會幻想這招的美人蕉,反壓美人蕉簡直不要太順手。
他搖身一變,便是一個外貌有十成像的翩翩美少年——小米兒,那身白色道袍在陽光下都能反出光來。
眼見美人蕉在幻境中還是一株花兒模樣,白狐微微一笑,伸手手指一點,將她生生撥成了一個女子模樣。
“這副模樣給你如何?”白狐一族以美為居,見過的每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男子給美人蕉的樣貌比起季云流只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手中出了一把手柄鏡,抬到美人蕉面前,“見美人兮,永生不忘,如何?”
美人蕉盯著銅鏡中望了一眼,鏡中人兩臉夭桃,目如秋水,膚白膩若凝脂,笑語盈盈的她,真如仙人乘風而來,“卻是一副好皮囊。”她眼一抬,微微笑道,“帥哥,你的皮囊比那小道士好多了,何必幻化成他的模樣來礙我眼?”
媽的!我家美少年那清華氣質、單純心地,豈能是你這只千年老妖能學來的?!
再染指我家小米兒模樣,老娘這就去稟告了季神棍,讓她拿著雞毛撣子將打的滿地找牙!
嗚呼哀哉,被太子妃養大的靈物,死到臨頭,想到的依然是神棍,季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