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4章 死神就在于此

他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一些當初亞古城發生的事情，雖然知道的并不全面，但他對于蘇格·索托斯這個人還是有著相對多的了解。

尤其是身為見證者擁有的特殊神秘天賦，讓他可以將很多支離破碎的消息與秘聞鏈接在一起，從而得出一些已經被掩蓋的真相。

“鐘聲自深淵中傳出，以迷霧為介質，摒棄所有生者，擁抱所有亡魂。人類退散，眷族恐懼，此乃神之威嚴，此乃鐘聲之回響。死亡之凈化者，生命之終結者，此乃幽谷之主，深淵之王，統御一切死亡與冥府的無上霸者。”

索克嘴里念道這自己曾經在某個秘典中所讀到的頌歌，模樣似乎更加激動。

幽谷與深淵的唯一真神，這個神祇的稱號在神秘界并不出名，甚至于幾乎沒有人知道。

然而他在的祈禱詞中聽到這個詞匯后，他卻異常的振奮起來。

因為他知道，因為他了解，那一位真神的偉大，那一位真神的偉業。

世界上關于那一位的記載少之又少，但在少數的記載中，索克卻通過自己的神秘知識得到了很多驚天的秘聞。

比如不死人王朝的覆滅，比如神代的終結，甚至于關系到了無數神祇生死的恐怖真相。

這一切的一切，這一位真神都在這些時間的漩渦中心，甚至在很多事情上起到了主導作用。

索克雖然是一個無信者，但由于了解過這些經歷，他可以算得上是這一位真神的崇拜者。

“我真是愛死這個職業了！”索克神態激動，用力的親了一口手中的筆記本。

他對研究了很長時間，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進一步了解。他十分渴望去了解和那一位究竟有著怎么樣的關系。

今天，他之前的疑惑將得到解答。

小教堂前的廣場上，詭異的蒼藍色薄霧彌漫在四周，讓人看上去，有一種不是很真實的感覺。

準備攻擊的黃袍人并沒有貿然靠近，因為這迷霧中讓他們有一種隱隱的危機感，或者說是隱隱的壓制感。

好像這迷霧的背后象征著一位遠遠超出他們，無法想象的恐怖存在。

這讓黃袍人內心產生了一絲警惕，骸骨臉頰的下方，突兀的眼睛打量著面前這個看不清容貌的低級生物。

這個人和那些低級生物沒有任何區別，但此時他的黑袍在不斷飄蕩，同時大量蒼藍色的霧氣從他的衣袍上升騰，宛如無數的觸手和絲線，與這一整片迷霧鏈接在一起，就好像整個迷霧都是他的衣袍一樣。

此時的形態，是蘇格如今知識的極限。

咚！咚！

厚重的鐘聲不斷的傳出，那神圣的聲音要比之前的圣歌強大無數倍，讓亢奮的人恢復平靜，讓瘋狂的人恢復祥和，讓恐懼的人找回自我，讓憤怒的人得以寧靜。

一切的負面情緒，都會被這神圣的鐘聲所剔除，讓人的一直回歸最為原初的形態。

伴隨著鐘聲的傳出，漆黑的死之羽在迷霧中飄揚，宛如一片片鵝毛大雪，讓充滿危機的廣場居然有了一絲浪漫的意味。

“你不是人類。”黃袍人看到蘇格后，率先說道。

蘇格面具下的樣子十分平靜的回答：“我是不是人類，我自己很清楚。現在你們需要離開這個地方，這里并不歡迎你們這群外來者。”

“外來者？我們當初在這個星球存在的時候，你們還是蟲子。”對于外來者這個稱呼，黃袍人強有力的回擊。

這種說話十分有根據，幾乎大部分的上級眷族的存在時間，都要比人類的存在世間久遠很多很多。

蘇格并沒有就此沉默，繼續回應道：“是不是外來者，并不是占地圈地。我們都是源生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是這個世界的子嗣，也是這個世界的主人。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一切，是孕育我們的源頭。而你們不過是一群路過者，掠奪者，你們并不屬于這里滾回你們的哈利胡去！”

“哈利胡！？”聽到蘇格提到這個詞匯，所有人聽到后都一臉猛然，他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地方。

而黃袍人聽到這三個字后，骸骨容貌第一次出現了變化，一種可以被理解為憤怒的表情出現在那些骸骨上，嚇人的眼睛盯著蘇格：“人類，你要為你的無知與不敬付出慘痛的代價。”

話音剛落，黃袍人手臂一甩，流體的身體宛如跨越空間一樣瞬間來到蘇格面前。

“常規攻擊無法觸及他們的身體。”西涅神父聲音虛弱的提醒。

蘇格沒有說話，回應他的是一只慘白，燃燒著火焰的手掌。

面對這傳說中的神子眷族，蘇格并沒有任何留手。

瞬間服下鯊魚魔藥，將靈能提升三倍，填滿之后直接變成了死神形態。

漆黑的長袍之下，燃燒著蒼藍色火焰的手掌直接跨越了兩個平行的維度，無比穩重的抓住了這延伸過來的流體手掌。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索克看到興奮的都快從地面上跳起來。

那蒼藍色的火焰，獨一無二的羽翼，象征著死亡的大氅，讓人內心祥和的鐘聲，一切的一切，讓他感覺那一位已經逝去的神祇再度復活了一般。

“沒想到啊沒想到！神祇的力量居然可以被一個人類所繼承！蘇格·索托斯！你到底經歷了什么，達到了如今的程度？”索克此時對于蘇格的好奇已經膨脹到了自己都無法控制了。

和索克的截然不同，其他神秘者看到后，多數的是陷入了驚恐，靈視增長的負面狀態。

哪怕是教會人員，此時也看的臉色蒼白，茫然無神。

“這幅身軀，果然已經涉及到了神祇的姿態。”倚在一個神父的身體上，西涅神父雙目耷拉著，有氣無力的喃喃自語。

被蘇格抓住出手的黃袍人神態有了詭異的浮動：“你果然不是人！”

咔咔……

說話時，被蒼藍色火焰所灼燒的觸手此時已經有了結冰的趨勢。

雖然進度有些緩慢，但這火焰確實可以傷害到這些星之眷族。

看到這一幕，陷入呆滯的神職人員猛然回過神，盯著黃袍人觸手上凍結的寒冰，以及寒冰上的裂痕，他們頓時振奮起來。

因為他們發現，這些高等級的怪物，并不是無敵的，它們也是可以遭受傷害。

既然可以遭受傷害，那么就可以將其殺死！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蘇格那寬闊，堪稱雄偉的背影上。

伸展的四片羽翼輕輕的飄動，明明已經非人，神職人員卻感覺到是那么的帥氣和神武。

“神父，他……他為什么會幫助我們？”一個相對年輕的神罰者試探的問。

在教會內部，是邪教徒，是殺死同胞，羞辱女神的異端，是所有神職人員的死敵，是和那些眷族一樣的污穢之物。

西涅神父撿起掉落在一旁的煙斗放回嘴里，平靜的說道：“因為他是一個好人。”

“邪教徒里怎么會有好人？”女性巡夜人不相信的說。

西涅神父咳嗦一聲，似乎在嘲笑她的理論，聲音嘶啞中帶著深邃：“，他們所有人僅僅是對于教會來說是敵人。而對于所有的人類和神秘者，甚至于你們這些神職人員，都是好人。”

聽到這話，所有人陷入了沉默中，雖然有些繞口，但他們還是理解了這其中的意思。

“告訴你們一個有些殘酷的現實。”西涅神父繼續說。

眾人頓時豎起耳朵，看向西涅神父。

“其他的我還不太清楚，不過至少在面對眷族與邪神這一方面，的所有人都是值得信賴的，其程度要遠遠超出你們所相信的教會，你們所尊敬的神職人員。”

這話是具有毀滅性的力量，這不僅僅是對的最強勢的洗白，更是對于這些人對于教會信任最恐怖的打擊。

另外一邊。

觸手的力量十分巨大，猛然的收掙開了蘇格的手掌，回到了他的身旁。

黃袍人低頭看了看自己依然被凍住的觸手，骸骨容貌的表情出現人類無法理解的怪異表情。

他的樣子不是人類所認知的憤怒，恐懼之類的情況，這讓人無法判斷他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蘇格并不在乎這個眷族的樣子，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該怎么處理這些眷族，以及處理了這些眷族之后的問題。

微微抬起頭，看向天空，他完全沒有將這些哈斯塔之眷族放在眼中。

持有死神形態的蘇格擁有破除常規知識界限的能力，哪怕他還是一個大師，但隨著自身形態的提高與進化，從而擁有了遠遠超出常人的非人知識和能力。

他不知道這些哈斯塔之眷族是擁有大師級別的實力還是更高，這些所謂的等級在他面前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蘇格很清楚，這些眷族不是自己的對手。

這并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出于本能的壓制。就好像一個人看到了一直螞蟻，本能中就知道自己可以用一個手指就能捏死它。

抬起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看向天空，他知道某一個存在就在那里，坐在王座之上，在高維的世界俯視這里的一切。

“無禮的凡人！底下你丑陋的頭顱！”發現蘇格在仰望某個存在后，這黃袍人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挑釁，或者是羞辱，高聲大喊一聲，黃袍下的身體猛然伸出了無數漆黑的觸手，宛如一個變形之后的吃人怪獸，要將蘇格吞下去。

“這是什么情況，我怎么感覺到它變成了一片無比深邃的湖水？”這一瞬間，他的形態在其他神職人員和神秘者眼中已經消失不見，變成了一邊一望無際的深邃大湖。

“這是……境界。”西涅神父知道的非常多，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其中的問題。

境界，是一種超脫知識上一個層次的存在，是知識接觸和作用規則的表現。

此時此刻，黃袍人所展現出來的大湖，就是一種境界。

同樣的，蘇格如今的死神狀態，也算是境界的一種，只不過這種境界更加高級。

面對形態完全改變的黃袍人，蘇格隨手一揮，銀色的長劍不知道從哪里出現，被他握在手中。

“是巧合么？還是宿命的遭遇？我在覺醒這軀體的時候，也是在一片湖中。”蘇格眼中沒有任何恐懼，甚至還有一絲追憶。

那一次，他看到了湖中的妖精，看到了很多遠古秘聞，掌握了湖之圣痕，擁有了這多次讓他化險為夷的最強殺手锏。

慘白的手掌握住劍柄，蘇格四片翅膀微微煽動。

咚！咚！咚！

一陣陣悠遠神圣的鐘聲隨之響起。

模糊之間，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么事情。

當眾人回過神時，發現黃袍人已經變回了人類的模樣，他無力的跪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看著蘇格。

蘇格居高臨下，如一位君王在審視階下囚般，將長劍放在他的脖子上，淡淡的問：“你想怎么死？”

“我想化為虛無，歸與星空。”黃袍人呆滯的回答。

噗嗤！

蘇格聽完，伴隨著一聲液體噴濺的聲音，長劍斬入黃袍人的脖子中。

下一秒，無數漆黑的影子宛如無數的魔爪出現在他宛如流體一般的身體中。

緊接著他的身體上出現了無數詭異的黑線。

咔嚓……碰！

三秒之后，它的身體宛如滿是裂紋的瓷器，順著黑色的線陡然炸裂。

這種炸裂是絕對的粉碎。一分百，百變萬，萬化億。

如此粉碎下去，幾乎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它的軀體就如他的愿望那樣，化為了虛無，徹底的消失不見。

傳說中的上級眷族，神明的子嗣，星空中的高等種族，對于所有人都如夢魘一般的存在，居然在蘇格的手下敵不過一招。

啪嗒！啪嗒！啪嗒！

看到了如此的手段，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包括西涅和索克在內，靈視都出現在不同程度的增長。

因為這種手段，已經進入了神祇的行列。

因為這種知識，已經被視為未知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