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劍起如虹

姜羿卻不敢有絲毫的放松：“曾經在廬州有過一面之緣。”

封一寒不以為意的點點頭，繼續問道：“你的刀法應該是凌日所傳，不知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他現在的下落。”

“我和凌伯伯也只是見過一面，幫了他一個小忙，他才會教我刀法。他人在哪，我也不知道。”

姜羿平靜的說道，一邊將手中的黑翎刀收回刀鞘，在封一寒這種高手面前他的刀法毫無用處。

同時心中念頭飛速轉動：看來封一寒應該已經去過隱逸村了，只是沒能找到凌日。現在自己的刀法暴露了，對方肯定會懷疑自己和凌日的關系。

麻煩了！

姜羿左手垂在身側，手指隱于袖內，指間捻著一根金針，口中說道：“不知道封先生找我所為何事？”

封一寒笑道：“之前你曾經提醒過龐小姐，崔明沖和名妓云霜之間有過一段情史，還留下了些手尾。龐太師徹查之后，處理了可能出現的麻煩，解決了崔明沖的隱患。有感于你的功勞，龐太師特意請你過府一敘。”

因為崔明沖的緣故，龐太師還特意派人查了查姜羿的底細，才發現姜羿是在高麗太子案之前突然出現在廬州城的，此前的經歷一片空白，沒人能夠知道，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隨后，又查到八賢王為姜羿牽線，讓他能夠跟著衍悔大師修行。

龐太師這才注意到姜羿的不同尋常，派了封一寒來調查姜羿。

封一寒到相國寺暗中觀察了姜羿幾天，發現他很可能在和衍悔學習大日如來咒，修為日漸提升，今天看姜羿和達摩智的交手，就發現他又和凌日扯上了關系。

姜羿沒想到是自己和龐飛燕隨口提起的一句話引起的麻煩，不由無奈苦笑：“我囑咐龐飛燕，叫她不要暴露我的存在，看來她還是太年輕了，沒能守住秘密。”

封一寒：“這不怪龐小姐，她也只是無心之失。”

姜羿不再糾結龐飛燕是如何暴露了自己，只是淡淡說道：“龐太師是朝堂權貴，我只是個江湖散人，雙方還是不要有什么交集為好。他的邀請我還是不去了，請封先生見諒。”

“太師的邀請，還沒有人能夠拒絕。去不去，恐怕由不得你自己。”

封一寒神色不變，口氣卻是不容置疑。

“莫非封先生你還要強拉我去不成？”姜羿也知道自己和凌日扯上了關系，恐怕沒那么容易脫身了。

“希望姜公子你不要令我為難。”封一寒淡淡說道。

話外之意，自然是姜羿不去，就要動手“請”他去了。

姜羿輕嘆了口氣：“如此說來，我是沒有選擇了。”

下一刻，一枚金針化作金色豪芒疾射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圓弧，直取封一寒胸口大穴。

發出金針之后，姜羿腳下一點，身形如倏然飛退，絲毫沒有和封一寒對抗之意。

叮！

封一寒隨手一劍揮出，劍光如虹，輕描淡寫的砍斷金針。然后身如利箭，刺破長空，深寒的劍光直取姜羿。

封一寒的劍光剛剛出鞘，姜羿就覺得好似有一柄無形的劍抵在他的眉心，讓他心中警兆大起。

姜羿修行的踏雪無痕雖然天下無雙，終究礙于他的修為低微，無法發揮出真正的速度，轉瞬間就被封一寒逼近三米之內。

就在這時，姜羿的手里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把唐門火器，左輪手槍。

嘭嘭嘭！

姜羿扣動扳機。

六顆子彈裂空而出，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直取封一寒眼睛、咽喉、小腹、下陰等六處致命要害。

封一寒眼中精光一閃，身形凌空倒轉，劍出如龍。

吟。

六道璀璨奪目的劍光陡然亮起，直刺而出，分毫不差的擊中六顆子彈。

呼！

擊落子彈之后，封一寒前沖之勢也戛然而止，身形落地。

即使以他的修為，倉促之間想要攔住六枚子彈，也是極其不易。落地之后，他臉色微微發白，看著姜羿贊道：“好厲害的火器。”

說著，他好似聞到了一股如幽似蘭的香氣。

隨后，封一寒就覺得體內的內力運轉變得凝滯起來，不再如往常那般如臂使指，同時四肢傳來一陣虛弱無力的感覺。

有毒！

他神色微變，連忙屏住呼吸，同時掏出一枚解毒丹吞下，運轉內力想要祛除毒性。卻發現解毒丹沒能起到什么效果。

如果換了平時，他絕對沒那么容易中毒的，只是剛剛他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了那六枚子彈上，難免有些顧此失彼，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空氣中詭異香味，這才會中招。

而且姜羿的百花軟筋散實在是太厲害了，他只是聞了一口，內力運轉就受到極大影響。

姜羿身形急退到三十米之外才堪堪停住，將手中放置百花軟筋散的空瓶子隨手丟到一邊，看著封一寒說道：“封先生，現在的你應該已經無法再自如的調動內力，一身也實力大打折扣了吧？”

封一寒不露聲色的說道：“雖然實力受損，但是對付你還是綽綽有余的。”

姜羿點點頭，絲毫不懷疑他所說的話，就算是封一寒現在中了毒，姜羿也沒有把握能打得過對方。

不過，武功只是姜羿實力的一部分罷了：“我雖然實力低微，但自問殺人的手段不少。真要動手，就是你這樣的絕頂高手，也擋不住我層出不窮的殺招的。”

封一寒聞言，沉吟著沒有回話，臉上表情凝然，看不出心中所想。

姜羿知道，封一寒沒有繼續動手，也是在忌憚自己另有底牌。

如非必要，姜羿也不想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雖然他還有一筒暴雨梨花針，有把握能殺了封一寒，可是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抵擋得住一個絕頂高手的臨死反擊。

眼下這樣相互忌憚，是最好的結局。

“龐太師那里，恕我不能赴約了。不如此事就此作罷，如何？”姜羿提議道。

封一寒想著姜羿的表現，除了一開始見到自己時神色稍變，之后就一直保持著從容不迫的神情，古井不波的眼中不知深藏了多少未顯露的鋒芒。

他摸不清姜羿到底還有什么后手，可是武者的直覺告訴他，再打下去自己可能會死。

封一寒點了點了：“也好。”

說完，他深深看了眼姜羿，轉過身一步一步慢慢離去。

看著他的背景消息，姜羿一直緊繃的神經緩緩松弛下來：相國寺是不能再待了，所幸大日如來咒也已經入門了，接下來安排好五鼠之后，就去來燕鎮吧。

一路上可能還要易容改裝一下，免得麻煩。

隨即，又想起突然來找自己要大日如來咒的達摩智，不知道和封一寒有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