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四年前那晚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豹爺在找我母親和我。所以，你們兩個一定要替我守住這個秘密。”我說。

我沒想到蘇晴會知道我母親的事情，但是，如今她已經發現了，那我就不能再隱瞞，最好的辦法就是統一戰線。而且，我相信蘇晴的為人，她一定能幫我守住秘密。

“這個你放心，現在我已經不再云飛干了。豹爺也入獄了。我不可能告訴別人的。”她很誠懇的說。

“那你把你知道告訴我好嗎？”我問。

她聽后，往一側移了移身子，看到我父親還在院里南屋那邊倒騰東西時，小心的看了一眼蘇煙說：“你出去，我跟莫菲說會話。”

蘇煙小嘴一撅的說：“你倆還瞞著我做什么啊？真是的。”蘇煙嘴上不樂意，可是，卻也聽話的出去了。

“我記得，這個女人叫蘇小果……”蘇晴拉著我的手，走到一邊坐下后，給我講了多年前的那件事兒。

蘇晴仔細回憶后，說那是四年前，不是五年前。

是夏天。

算算日子，應該是陸峰在漢江制毒，被發現之后跑路的日子。

那時候蘇煙剛好十九歲，比現在還要漂亮水靈，豹爺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走到哪兒都帶著她。

那晚，豹爺說有個人從漢江來找他，讓蘇晴帶上兩個姑娘一起去坐陪。

豹爺不喜歡在飯店吃飯，想去外面吃但對方又不喜歡去外面。所以，蘇晴就從店里呆了兩個姑娘，直接去了豹爺家。

蘇晴說那男人身材魁梧，還帶著一個少年，我便愈發覺得應該是陸峰帶著陸厲。但是時間過去太久，蘇晴記得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當她說那個男人提起魏爺、還說他們三人曾經在漢江混的多么好的時候，我便可以確認，那個男人就是陸峰。

當天晚上，蘇晴因為來例假，并沒有喝酒。但是，她卻記得年少的陸厲喝了兩杯白酒之后，就倒在一邊醉暈過去了。

想想那時候，陸厲才十五歲，酒量肯定不行。

而且，陸厲也跟我說過，他和他父親四年前來過宏仁，那時候他父親跑路需要錢，來找豹爺借錢。

陸厲還說那次來沒有聽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現在想來，他應該是喝醉了什么都沒聽到。

把這些事兒對起來后，便愈發的專心開始聽……

蘇晴說：他們一開始喝的比較高興，后面談到魏爺的死后，氣氛便開始不太一樣了。

再接著，陸峰醉意上來后，便跟豹爺發生了爭執。

陸峰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當年做的太狠了，我們也不會被逼到現在這步田地！”

“操！”豹爺不爽，覺得自己占理：“你當年要是再強硬一點兒的話，咱們早他媽成功了！咱們拿了人家的錢，就得給人家辦事兒，買家讓我們搞死那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誰知道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命大！”。

陸峰很生氣，但是，因為要跟豹爺接跑路錢，硬憋著沒發起火來。

豹爺見狀，便端起酒杯說：“行了，都特么過去那么多年的事兒了！別提了！”

“過去那么多年，他們算完了嗎？不是，還他媽的一直在查！？”陸峰當場又翻臉了！

“你他媽的有完沒完！現在有你屁事兒！？現在是老子在查！你看見了嗎？老子天天把那照片貼墻上！天天的盯著看呢！是老子搭上了一輩子，不是你！你他媽的現在跑路了！！”豹爺憤怒的指著墻上的一張照片說。

蘇晴刻意的端詳了那張照片，開始時以為是在一個湖邊照的。看到后面那漢江市標志性的電臺塔，才知道那不是湖邊，而是漢江邊。

照片上，一男一女坐在江邊。蘇晴現在回憶起來后，才發現我長的跟照片上那女的真的非常像。

那晚，喝到后面，兩人脾氣越來越大，最后便不歡而散。

可是，陸峰臨走的時候，仍覺得不爽、不透氣！

站在門口，陸峰指著豹爺鼻子罵道：“你他媽的就是作！你雖然是搞黃色產業的，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娘們的性子有多烈！讓那么多人去強奸她，她不瘋才怪！”

“老子是想弄死她！弄死她你懂不懂！誰他媽知道那當軍官的會那么快就找到我們！？誰他媽知道那娘們命那么大！？”豹爺瞪眼的問。

“你弄死就弄死，他媽的還不是為了多掙點兒錢！？圈子就這么大，你那間糗事誰他媽的不知道！找一幫色鬼來，賺了色鬼的錢，讓他們往死里玩！你真他媽的簡直就是畜生活該啊！”

“你是不是覺得我解你錢了，你就可以隨便罵我了？啊！？”豹爺火大的沖了過去要動手。

一幫人攔住后，豹爺氣憤的瞪著陸厲道：“后來一定是你通風報信的對不對？別以為我不知道，原本那個軍官根本就不知道蘇小果在哪里！都是你通風報信的！”

“放屁！通風報信的是老魏！！”陸峰說。

“他死了，你這是嫁禍他！”

“放屁，老魏好賭你不是不知道，老魏認識那個當軍官的男人，他賭沒錢了就要挾京城那個女人、威脅京城那個女人！如果不給他點兒封口費，就把那事兒說出去！”

“你…你說的是真的？”

“反正現在老魏死了，我告訴你也無所謂了……當初我們抓到蘇小果的時候，老魏就欠了一批賭債，那時候他就動了歪心思。蘇小果懷孕七個月的時候，你找了一幫變態去禍害人家，結果老魏就利用這時候，大大的勒索了一筆錢！不僅還清了賭債，還請咱倆海吃了好幾頓！漢江鳳陽樓那一桌你還想著嗎？一晚上花了三千多塊錢！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但是，那時候那女人已經被那軍官救回去了啊！根本就沒有抓咱們啊！”

“你小瞧老魏了！”陸峰冷盯了豹爺一眼。

“什么意思？”

“呵……兩邊吃，你知道什么意思嗎？老魏不止是勒索了京城那個女人，他還跟那個軍官聯系了！跟那個軍官也要了一大筆錢，所以，后來那軍官才能找到那女人，把她救出去！”

“我說我做的那么保密，怎么可能有人找到老窩里去！你，你當初為什么不告訴我！？”豹爺生氣的問。

“老魏不傻啊！他沒有背叛京城那女人，也沒有告訴那軍官是京城那女人指使的！所以，那軍官救走了蘇小果，京城那女人也沒露餡，我以為這樣就風平浪靜了啊……我還說什么啊？而且，老魏多喜歡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那天晚上，他是喝醉了不小心說漏嘴的！說漏嘴后，立刻跪著求我不要告訴你，他知道，如果你知道這些事情之后，絕對不會再理他了……”

“他媽的……”豹爺咒罵道。

“不過，早點兒告訴你的話，或許也不會發生后來那些事兒了。”

“什么意思？”豹爺不解的問。

“賭徒心理啊……老魏吃了一次甜頭后，他還會想著第二次！蘇小果斗不過京城那個女人，后來被人家趕回來了！如果那時候老魏能收手，那蘇小果頂多也就算是軍官在外的一個情人……但是呢！？但是，那老魏后來又一次次的勒索，還是以我的名義勒索！京城女人做的那些事暴露后，那女人第一個想殺的就是我！所以，我才跑監獄去的啊！你以為我躲監獄去容易嗎？這里面的事兒，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反正老子以后是不趟這渾水了！”陸峰說著，拽著醉眼惺忪的陸厲便走了。

蘇晴記憶深刻的，便只有這些。

說完這些后，她仍舊在努力的回憶著說：“當天晚上他們說的那些話，我特別好奇，回去后還想了好幾天呢……但是，想不通什么事兒，又不敢問豹爺。豹爺對這些事兒特別敏感。”

“這些事兒他確實敏感……”我感慨說。想起第一次見豹爺，他見到我時，竟還嚇的掉到湖里去。他心里該有多敏感啊！

“如果他們說的那個女人是你生母的話，那你生母真可憐呢！豹爺有多病態我是知道的，糟蹋女人的辦法多著呢！當初，要不是我順從他的話，肯定會被他折騰死……”蘇晴低頭掐著指頭說。

我抬起頭看著母親的照片，看著她那憂郁的眼神，

此刻，才知道原來她經歷過那么多……

豹爺將她與那么多色魔關在一起，她究竟經歷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那種痛，我卻能深深的體會！

我見過色魔……

在曾經的勞務市場、在洗浴中心、包括后來的云飛，那里面有很多色魔出沒。但是，那些還是低等級的！

這世界上有很多重口味的色魔，而豹爺就是喜歡賺那些人的錢！可他竟然將我懷孕的母親變成了他賺錢的工具！

想到這些，我不由的就攥緊了拳頭……

也是無力的攥緊自己的拳頭。

“莫菲……如果你是蘇小果的女兒，那你生父應該是那個軍官啊……那你怎么會在這里呢？”蘇晴好奇的問。

“不是的，你那晚聽到的，應該只是前半部分。后來，還發生了很多事情，否則豹爺他們也不會被……”我說。

我猜測，陸峰對豹爺發火說出來的那些話，只是當年的一小部分。

京城女人指使他們三人綁架了我懷孕的母親，而后，魏爺缺錢勒索了京城女人，又通風報信給姓楚的軍官，讓他救走了母親，七個月大的孩子也命大的活了下來。

事態在那時候肯定平息了一陣，但是，后來肯定又發生了很多事情。

就像是陸峰說的：如果將老魏勒索的事兒早點兒告訴豹爺，或許就不會發生后來那些事兒了。

我母親為何會流浪到漢江？

壞了我之后，為何又多次離開……

京城女人和姓楚的軍官，為什么一直在找我生母和我？

那些疑問，就像飄在天空的烏云。但我相信，未來我一定會弄清楚那些事情。

“菲啊！”父親在門外喊了一聲后，撐著拐的推開門，一臉笑意的說：“我做了蒸雞白菜，還有好幾樣好菜，留下你同學一塊兒吃吧？”

蘇煙也湊過來，手里拿著塊炸雞，一邊吃著一邊說：“大伯做的可好吃了！”

“呵呵……”父親看著蘇煙的眼神，稍有些憐憫之色，轉過頭來看著蘇晴說：“剛才跟你妹妹聊了會，你們的情況也知道個大概，今晚就在這兒一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