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決定

雖然是個警察，可是我的身份實在太特殊了。就像秦科長說的，我仿佛在拿著警察的身份給自己做擋箭牌。我也承認我內心是有那么點兒小私心的。

但是，覺得自己也是警察，他們也是警察。我沒必要這么猥瑣的心態，我是警察，一個受過培訓，也真心實意想當個好警察的警察。

如果他們覺得我有罪的話，死不承認就是了，反正當初漢江的那些證據什么的早就銷毀了。

剛要敲門的時候，我心里忽然想到了蟲爺……

他們不會是知道蟲爺死了的消息了吧？

他們，應該不知道的，不要多想了。

“砰砰砰”敲門。

“吱”的一聲，另一邊的門卻開了。

“這邊！”秦科長一身便衣的沖我喊了一聲。

我走過去，還沒踏進門口就看到楚云天那高大的身影背著身的站在正對門口的窗臺前。

那刻，他的輪廓很是清晰，他應該有五十歲了吧？這么個年紀竟然還有如此的身材，真是保養的極好。而且，那身高也達標，倘若年輕時當個模特的話，應該也能取得一個好成績。

他慢慢轉過身時，我竟有那么一剎那，還有絲熟悉的感覺？卻，卻說不清是哪里熟悉來。

“來了……”他低沉著打了聲招呼。

“這么急找我過來做什么？”我踏進門內問。

“見了領導說話要尊敬。”秦科長在旁邊斜了我一眼的說。

“哦，”我應聲后，又向前幾步打了個敬禮說：“楚部長好。”

楚云天嘴角微微一扯，頗有點兒不自在的抬了抬手回禮，“行了，坐下吧。”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我抬頭，看到墻角的攝像頭，“這是上次您跟劉鑫剛談話的辦公室吧？”

秦科長很明白我問這話的意圖，笑著坐到一邊說：“行了，沒給你錄像。”

“你說沒錄就沒錄啊……”我挑了挑眉毛說。

“行了，咱們之間的交流，不會給你錄音的。”楚云天說著，坐到了沙發的正中央。

我見狀，便坐到了另一個單人沙發上，安靜的等著他們的問話。

“嗡嗡嗡”我手機在這時候忽然響了，他倆的目光齊刷刷瞄過來。

“不好意思……”我拿出手機剛要掛斷調靜音。

“誰啊？”楚云天問。

我低頭一看，“徐志峰。”

“我們找你來就是討論徐志峰的事兒，你先掛斷。”楚云天點了點手機說。

“哦……”我直接掛斷，心里也開始犯嘀咕了：他們找我果然是因為“未婚妻”的事兒啊。

楚部長見我掛斷電話后，眼內頗有疑慮的看著我問：“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

“別裝蒜行么！”秦科長瞪了瞪眼的說：“你這么聰明的人，能不知道楚部長問你什么啊？”

“秦云……”楚云天冷瞪了他一眼，而后回過頭看著我說：“就是跟徐志峰訂婚這件事兒。”

“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跟他訂婚的。而且，我挺討厭他媽的……他媽叫陸鳳霞，你們認識嗎？”我問，其實也是想看看楚云天的表現。畢竟，當年是陸家姐妹和徐達跟楚云天結仇的，雖說楚云天現在是個官居高位的警官，但要說他對當年的事兒都放下了，我覺得也不太可能。

“不認識！”秦科長直接說。

“認識……”楚云天很淡然的說。

秦科長見楚云天回答我的問題后，當即又不樂意了，“莫菲，楚部長問你什么，你說什么就行，怎么成了你問楚部長了？我，我怎么教出你這樣的兵來的……”

“你也沒教我什么啊？就讓我給你們搜集證據去了，結果剛被你們派出去一天，回來你們就審我似的……”我努了努鼻子，攤了攤手的說。

“瞧你這小無賴的樣兒！”秦科長氣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在旁邊來回踱步的看著我說：“我們剛開始就是太相信你的資料了，沒想到你跟那個劉鑫剛合起伙來騙我們！你說說你們……你們是怎么想的啊？你們以為當警察是兒戲嗎？”

“你們當初就是看中了我的身份才讓我當臥底的對不對？”我說。

“對啊！”秦科長瞪眼無語的說。

“當初劉鑫剛也沒想著我會當模特啊，更沒想著我會火啊……當初我要是沒去當模特，我現在八成已經從警校畢業了都，哪有現在這些臥底的事兒啊……所以，你們不能怪人家劉鑫剛，不能革他職，給他個降級處分就行。”

“呦！你還記仇呢？還想著給人家劉局長降級啊！？”秦科長走過來彎著身子的看著我說。

我是死豬，我不怕他們的開水，撇了撇嘴的說：“警察隊伍里有他這么不講信用的人，也真是奇葩。”

“嘿，楚部長，看見沒有，這就是個紅辣椒啊……”秦科長指著我說。

楚云天擺擺手后，看著我說：“行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想聽聽你的想法，你要跟徐志峰訂婚的事兒，這不是一件小事。這不是假訂婚，而是真訂婚……你是一名警察，而金門是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黑社會集團。你們的結合，意味著什么……你清楚嗎？”

“清楚，”我很認真的看著楚云天說：“我如果跟他訂婚，我會更深入的獲得情報。”

“你這句話是認真的？”楚云天雙目略帶深沉的問。

“認真的。董曉天你們認識嗎？”我問。

他倆臉上同時露出驚訝的一面，而后迅速掩蓋，并雙雙又陷入了沉默，仿佛想要對我隱瞞什么。

秦科長想要打破這種氣氛的時候，我直接開口說：“董曉天死了，你們知道嗎？”

“你放屁！！”秦科長聽后，頓時惱火！

“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秦科長有些激動的問。

“昨天的時候，金門的朱爺帶著我去了海上，我親眼目睹蟲爺李政怵被他們放進油桶，灌上了混凝土后推進了大海中。當時，還有兩個桶，朱爺說那是臥底金門的董曉天和他女友……”

“草！”秦科長一腳將旁邊的垃圾桶踢翻，使勁的揉了把頭發后，狠狠的一拳拳的錘著墻，一邊錘一邊自責的罵：“真的死了！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秦云！”楚云天喝止他，“犧牲這件事情誰都不想發生，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

“但是曉天不能白死啊！咱們現在抓他們！！”秦云有些激動的說。

“那杜躍升他們呢？徐達他們呢？發生這件事情之后，他們那些人會更警惕的！這個時候出擊，頂多只能抓到一個老豬！還不一定能治他的罪，除非我們大海撈針的找到他們的尸體，找到視頻資料或其他能治罪的物證！”楚云天提醒說。

“我們現在有了莫菲這個人證啊！”

“刀刃啊……莫菲是刀刃，你放心，我們會有機會扳倒他們的！”楚云天很是嚴肅的說。

我對于董曉天的死，已經緩和過來了。當初，在墨西哥的時候，見識過臥底毒巢后被發現后，那些折磨至死的警察。相比于董曉天，那些人的死才是真正的痛苦。

有一個臥底，被毒梟抓住之后，用最慘無人道的方式折磨他。給他注射安定藥物后，讓他的大腦保持足夠的清醒，不讓他痛死過去，而是讓他清醒的品嘗疼痛折磨。那些毒販們從他的指甲開始，一直到身上皮、肉、骨！他們一邊折磨他，一邊輸血，讓他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變成一片片、一坨坨……

那時候我就知道臥底是危險的，但是，那時候只是一種學習，并沒有親眼目睹。我沒有目睹董曉天的死亡，但是，我看到蟲爺的死亡之后，我也真正的發現自己進入了這個圈子之中了。

這刻，也慢慢的清醒，慢慢的意識到我該如何做了，我要跟楚云天和秦科長團結在一起。也如張爸教我的那樣，讓整個警界成為我最強的后盾。

“你還知道什么？”楚部長問。

“他們說董曉天手上有金門的犯罪資料，可那些資料現在不見了。不過，老豬他們也沒有找到那些材料，最后逼問李政怵的時候，也沒有逼問出來。”

“有犯罪資料？”楚云天問秦云。

“有，”秦云說著，重新回到座位，感情依然不能平息說：“曉天一直都跟我單線聯系，當時蟲爺在金門與徐達有矛盾，矛盾日益激化之后，他就叛變到了何氏集團幫著何氏集團占金門的地盤，后來教父看出端倪發現李政怵是叛變之后，就開始想辦法對付李政怵。曉天利用蟲爺膽小怕事這一點，成功的謀反了蟲爺，得到了很多的內部資料！但是，就在我要跟他接頭的時候，他忽然沒了音訊。”

“忽然沒了音訊？”

“對，就在前天……”秦科長一臉悲嘆的說：“……前天的時候，曉天聯系我去老地方見面，我去了之后他遲遲沒來。我秘密連線，他沒有接。我以為他有事兒沒來，就沒有再聯系。我以為這兩天他會聯系我，沒想到竟然……竟然暴露了……”他說著，又狠狠的砸了下自己的膝蓋，一臉的痛苦。

“呼……”楚云天聽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氣氛頓時安靜。

我們三人都沒有再說話，他們也沒有再問我問題。

有幾次我想試著打破這種氣氛，但是，我還是沒有，因為我不知道這會該說什么了。

“你跟我出來一下。”楚部長站起來后拍了下秦云的肩膀便走了出去。

“你在這里等著，我們待會過來。”秦科長說畢，便跟著走了出去。

他倆在外面聊了有二十多分鐘，

進來之后，兩人都比較嚴肅……

“秦云，你說吧。”楚云天看了秦云一眼。

秦科長摩挲著膝蓋，抬頭盯了我一眼，“剛才跟楚部長在外面溝通過了，針對你現在的情況，我們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