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階段模擬已完成,評分82,評分:良,課程已結束。”
第一階段的時間一個月,退出系統空間后,陸澤不由的嘆了口氣,或許是他現在已經能夠給自己做一些簡單的心理暗示,沉浸的效果就沒有那么強了,他可以客觀的看待系統中的自己。
他得承認這節課程中的自己很努力,但又解決不了根本問題,首先他的心態的變化很大,目前十分的急躁,這種不穩定讓生活和工作都有著極大的壓力,導致兩者都處理不好。
不過現實中的自己只是課程中的旁觀者,他只能在課程結束時去體會這一切,他無能為力,繼續課程。
“進入第二階段模擬,第一階段為一年,請宿主準備,3......2......1......”
......
八個月后......
“王總您慢走,我送送您。”
陸澤把車門拉開,等王總進到車里后,他就如同半年前的劉經理一樣,彎腰對著車窗,陪著笑臉送客戶離開。
他升職了,因為劉經理死了,有一天喝多了回家被大掛車壓死的,后來這個位置公司領導在想讓誰坐比較好,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經常跟劉經理出去應酬,跟客戶關系很好的陸澤最為合適。
解開一顆襯衫上的扣子,陸澤扭頭看向他現在的下屬小宋:“還行嗎?我給你打個車吧,明天周末,好好休息。”
“不用陸哥,我家就在附近,走幾分鐘就到了。”
陸澤神情突然恍惚了一下,不由的問道:“你住哪?”
“榮華小區,不遠的,就在附近。”
陸澤突然有種看到曾經的自己的錯覺,搓了搓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我就不送你了,我先走了。”
小宋給陸澤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了司機位置之后,陸澤的頭靠在玻璃上,望著路邊一閃而過的景色失神。
三十五塊錢交給司機,他打開車門,還是有些醉醺醺的,從褲兜里掏出煙盒給自己點上,西裝就拎在手里,緩緩的朝著新家走去。
坐了電梯上到十二層,咳嗽一聲后聲控燈亮起,翻了翻皮包把家門的鑰匙找到,擰開走了進去。
現在才晚上十點,今天的酒局時間不長,擰開房門后,陸澤看到她坐在沙發上正看著綜藝節目。
“怎么還不睡?”
把衣服掛起來,他脫掉鞋子,在鞋架上把拖鞋拿出來扔在地上,對著她輕聲問道。
“看完就去睡了,喝茶么?我給你倒一杯解解酒。”
她起身來到廚房,陸澤一屁股坐在剛才她坐的位置上,靠著沙發吐出一口悶氣,沒坐兩分鐘,他來了尿意,去了衛生間開閘放水。
“咕嚕......”
肚子有些餓了,陸澤習慣性的望向餐桌,餐桌上什么都沒有,倒是擦的干干凈凈的,也不知道打從什么時候起,他已經吃不上半夜回家也熱乎的飯菜了。
重新躺在沙發上,看著眼前四十二寸的液晶電視,他在半年前就換了新家,雖然也是租的,七十余平,但裝修比曾經那個破舊的家好多了。
“咚。”
一杯茶水放在桌子上,她也坐在沙發上,聞了聞陸澤身上的味道,很快就皺起了眉頭。
“去洗澡。”
“等一會,我累了,我休息一下再去,再躺一會。”
“去洗澡。”
陸澤剛要翻個身,卻突然停住了,側身盯著她看了一會,爬起來,走進衛生間開始脫衣服,心里不太舒服,像是報復一樣回了一句:“明天我有點事,就不能跟你出去逛街了。”
“哦好。”她的回話也干脆利落,似乎沒有一點的可惜。
打開花灑,水流沖在身上,流淌過他已經鼓起的啤酒肚上,喝完酒洗澡血壓容易上來,陸澤現在感覺有些暈乎乎的。
擦干身體,穿上浴袍,剛才心中的不快已經放下了,想跟她親熱一下緩解氣氛,坐在她身邊摟住了她的肩膀。
“明天還是去逛逛吧,我很久沒跟你出去逛街了,最近談了個合同,我看看給你買點什么。”
她沒撥開陸澤的胳膊,就像木頭人一樣看著電視,也沒回答陸澤的話,只是目不轉睛的吃著葡萄。
“那......明天吃什么?我看有一家餐廳不錯,要去看看嗎?”
她還是不回話,讓陸澤十分的尷尬,松開摟著她的肩膀,拿起桌子上的煙點了一顆。
“把煙掐了。”
“等會,我抽兩口就掐。”
“陸澤,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拿著煙的手定住了,陸澤臉色不太好,拿起剛才她端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裝作不解的問道:“什么這樣了?我不是挺好的嗎?你看,我現在升職了,錢也賺的多了,咱們換了個還算不錯的房子住,吃的用的也都比之前好了,這不挺好的嘛。”
“這些重要嗎?”
“不重要嗎?”
兩人對視,神色都很冰冷,很難想象一年前曾經那么膩乎的男女朋友現在居然是這種臉色對待對方。
“我有同事看到你在KTV里摟著別的女人了。”
她思想斗爭了很久,終于把這句話說了出來,與其憋在心里自己難受,不如趕緊攤牌來的痛快。
陸澤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語氣也變的有些不正常了。
“什么時候?你同事看錯了吧?”
“呵呵,五月二十二號,迪嘉樂,VIP03號包間,你跟一幫所謂的客戶摟著陪酒的女人把酒言歡,我說錯了嗎?”
“我.......工作需要。”
搪塞的語氣讓她的臉上漸漸浮現了嘲諷:“喝大酒是工作需要,夜不歸宿是工作需要,帶著你的下屬去酒吧玩也是工作需要,現在......你連找小姐都是工作需要了嗎?”
這句話激怒了陸澤,他敢保證自己從沒越過底線,哪怕一次!他對愛情還是很忠貞的,因為他知道家里還有人在等他。
“誰找小姐?你有完沒完?非得什么臟水都往我身上潑?我承認,每次我出去應酬都會找陪酒的,但那是為我找的嗎?我不這么做,我們什么時候能從哪個破房子搬出去?什么時候才能經濟還算自由?什么時候我能兜里有錢給你買這買那的嗎?說到底,我這么努力我為了誰?”
“為了我?你買的那些奢侈品你看我帶過嗎?之前跟你住那個房子的時候我說過一句委屈嗎?陸澤!我跟你吃一碗八塊錢的面條的日子我都過過,我有在乎過你賺多少錢嗎?”
“可是我在乎!”
“那是你太物質!”
陸澤有點不懂她了,一臉費解的看著她,賺錢不好嗎?改善生活不好嗎?他不賺錢拿什么娶她?不賺錢呂華的父母和妹妹怎么辦?餓死嗎?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陸澤低下頭,不想再跟她吵了。
“睡覺吧,太晚了,別吵到鄰居。”
“陸澤......你辭職好不好?咱們不干這個工作了,你再這么工作,再這么喝酒,你身體就廢了,我可以跟你回呂華,哪怕少掙點也行,就算是為了你自己,也考慮考慮我,從你領導死的時候我就開始每天的提心吊膽,我怕你也喝多了在馬路上睡覺,別干了,我只想我們可以回到從前的樣子。”
陸澤沉默了很久,兩人坐在沙發上,電視機里的綜藝節目還在笑哈哈。
“不行,我不能辭職。”陸澤還是舍不得放棄現有的收入,不為了她,也得為了父母。
“那分手吧,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每天我醒的時候你就已經上班了,我睡著了以后你才應酬完回家,明明住在同一個屋子里,我卻總是經常看不見你這個人,這樣的愛情我不要了。”
陸澤震驚的看著她,火氣一下就上來了,可想到她說的沒錯,這股火就怎么都發不出來,自己憋著,低下頭,用不太堅定的語氣說道。
“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對我來說它是!”
她為了陸澤可以過苦日子,可以義正言辭的拒絕父母給她的相親,不在乎陸澤家里有多窮,只是看重了他這個人,她拋家舍業,不是為了愛情是什么?
“陸澤,我再問你一遍,咱們回呂華,去那重新開始,你要肯回去,我就嫁給你,以后房貸我跟你一起還,你放不下你父母,你可以接過來,我伺候,你敢不敢?”
“我......做不到。”
這座城市注定不可能有一個陸澤的家,所以陸澤只是打算在這里工作賺錢,等賺到錢了再回老家買車買房,贍養父母,這樣壓力就小了很多,在此之前,他不能走。
“那就分手吧,我收拾衣服。”
她有自己的主意,陸澤知道,一旦她下定了決心,那么這件事就不可能改變了,所以陸澤沒有阻止。
臥室內傳來行李箱開拉鎖的聲音,然后柜子被打開,有東西在往行李箱里裝,陸澤沒有動,坐在沙發上,雙手捂著臉,腦子里一片空白,很亂。
半個小時后,東西收拾好了,她拉著行李箱走了出來,看了陸澤一眼,然后把門打開,要離開了。
“等會。”
“還有什么事?”
陸澤趕緊翻著自己的包,從里面掏出一個首飾盒,像是討好似的湊到她身邊,打開,里面是一條手鏈。
“那個......你之前不是看了好久嘛,我攢夠錢了,才買的,你......戴上看看?”
“不用了,你既然不肯離開這里,那我們就不可能了,退了吧,這筆錢給你爸媽買點什么。”
“手拿過來,戴上,留個念想也好啊。”
直接拉起她的手,陸澤給她戴上手鏈,她的胳膊很細,很白,戴上這串手鏈很好看。
“挺漂亮的,配你,呵呵。”
她突然想哭,又憋了回去,拍了拍他的啤酒肚,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照顧好自己,別總喝那么多了,不然肝就不行了。”
“我送你?”
“不用,那你回去吧。”
回到房間,在廚房的酒柜上拿起一瓶威士忌,他伸著脖子從樓上往下看,看她拉著行李走去小區,打了一輛車離開了。
或許工作和家庭之間的平衡,很多男人都做不到,陸澤也是這樣。
突然想起草東的一首歌,陸澤拿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地臺上,自言自語的唱了一句:“她明白,她明白,我給不起。”
仰頭干了一杯酒,目光轉向電視節目,跟著一塊傻樂,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笑的出來。
之后喝醉了,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
生活不能離了誰就變的頹廢,你該掙錢還是得掙錢啊,就算不為了她,也得為了家里人吧。
他還是那樣,白天做著工作,晚上跟客戶應酬,工作越干越出色,越來越受領導器重。
第三階段為期三年,他又升職了,在課程即將結束時,已經快攢夠了家底,回家估計能直接全款買房了,畢竟呂華的房子確實不貴。
“陸哥,有你的快遞。”
“哎沒問題,好的趙總,今晚小弟我掃榻相迎,沒問題,好好好,那個快遞就放我桌上就行了,嗯好的,那趙總咱們晚上見啊。”
掛了電話,陸澤轉過椅子,拿起郵件,是郵合同的文件夾的款式。
很薄,估計也就一張紙?撕開,里面連張紙都沒有,往下倒了倒,卻掉出來一串手鏈......
這晚陸澤喝了很多,哪怕趙總都被他嚇壞了,本來他和陸澤的關系就不錯,也用不著陸澤往死喝啊。
“趙總......外面......外面下雪了嗷,您可得.......可得注意安全,行了,司機走吧,再見趙總。”
“陸老弟,你......沒事吧?要不上車跟我一塊走得了,我先給你送回去。”
“不用,我就住在這附近,幾分鐘就到,走吧趙總,謝謝您的關心了。”
讓想送他的下屬也離開,他朝著自己曾經住過的老居民樓走去,其實這次的飯店定的很遠,跟老居民樓離的遠了去了,但他就是想走過去。
下雪,掉在地面上,融化結冰,雪下的越來越大,酒意也開始上頭。
“噗通。”
一個不小心,他摔在地上,勉強想爬起來,卻發現有亮光照在他臉上,往回一看,一輛大掛車正朝他駛來。
“嘀嘀嘀嘀嘀!!!!”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