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地的春節注定是孤獨的,大年初一就是去逛逛,去看看,吃點香江這邊只有節日才吃得到的食物,但作為一個喜歡重油重鹽的漢子陸澤感覺并不是很好吃。
第二天就正式開工,導演、制片發紅包,演員、工作人員收紅包,然后說句漂亮的吉祥話,就當圖個彩頭。
等到開工之后,導演該罵你還是罵你,管你是什么大年初二,大年初一的,罵人還得看日子嗎?
說實話,陸澤又犯了刻苦的毛病,這點對于導演和工作人員們來說是優點,但以其他演員來說,這就是陸澤的缺點。
人都是有惰性的,而且身體條件不可能都一樣,像陸澤這種一拍戲就精神的跟個大猩猩似的演員,其實并沒有多少,絕大多數的演員就是拍完戲后看看劇本,然后是休息,還是去放松一下都隨意。
而且香江這邊依舊有著很濃郁的西方文化氛圍,去泡吧,去happy都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之前他們也不是沒有和大陸的演員合作過,感覺大陸人和香江人其實習慣都差不多,但無疑陸澤刷新了香江人的三觀。
這個逼是怪物。
這就是香江演員對陸澤的評價,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當陸澤是個怪物,全身心的投入到劇本中,堪稱電影苦行僧。
每天三點一線,卻一點都不渴望發生改變,他接受這一切,并且熱愛這一切,這在香江演員,尤其是年輕演員眼中是恐怖的。
他們現在是想明白為什么陸澤有資格在二十六歲成為影帝了,你不得不說聲佩服,但要是跟陸澤學?抱歉,學不來。
“不好意思導演,我的問題,這段我的情感沒到位,臺詞和表情有點拉。”
當宋慶民喊咔的時候,陸澤主動舉起了手,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宋慶民噎的有些說不出來話,這段實際上是女三號的失誤,在鏡頭后,手上有了點小動作,所以他才會叫停,卻沒想到陸澤直接把問題攬到自己身上了。
不可能是因為陸澤喜歡這個女演員,給女演員頂包,因為女演員實在陸澤的身后,除非陸澤后腦勺上長眼睛,不然陸澤絕對不會發現。
無奈,宋慶民調回了剛才的畫面,仔細的觀察了一會,他確實對陸澤太過于信任了,因為陸澤沒有忘過詞,也很少笑場,基本他的劇情都是一遍過,多說不會超過五遍,所以宋慶民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他開始極度信任陸澤,開始著重注意配角的問題,就像陸澤這次沒有出言提醒,估計這件事也就這么過去了。
這不是一個好信號,一個導演得需要演員去提醒,這本來就是不正常的,宋慶民臉色不太好看,喝了口茶水,才對陸澤點點頭。
“行,那我們重來一遍,把早餐換了,好,攝像師打板。”
“《大佬》,第十七幕,第四場!開始!”
一個西式的長餐桌,賈賀龍坐在主位,阿二和巴頭坐在末座,離賈賀龍離得很遠。
四個姨太太在廚房里忙著做早餐,偶爾會端過來一碟菜品,正常來說,一個富人家庭,丈夫是不會舍得四個就算生完孩子,也美艷嬌嫩的嬌妻下廚。
但賈賀龍不一樣,或者說,他的身份讓他不能去信任家里的傭人,他只能勉強信任這四位太太,只會吃四位太太做的飯菜。
一盤煎蛋端上來,賈賀龍用刀叉切好,塞進嘴里,并不狼吞虎咽,十分有條理,和年輕時吃飯有了很鮮明的對比。
他是大佬,在香江這地界上,跺跺腳,整個香江都得地震,所以他有了架子,有了氣勢,比起年輕人滿腦袋喊打喊殺,他現在才能稱得上是一個真正的大梟。
“小茹,阿生、阿芳他們怎么還沒起床?去叫他們起來。”
“好。”
四姨太洗了個手,穿著旗袍、凹凸有致的嬌軀十分火辣,扭著屁股上了樓,輕輕的敲了敲幾間房門,輕聲呼喊。
“阿芳(阿生、阿萍)起床了,阿爸叫你們趕緊下來吃飯。”
聽到孩子們的回答后,她才回到樓下繼續忙活,每天早上四個人要預備十多個人的飯菜,確實也不是一個輕松的活兒,可是五分鐘后,孩子們還是沒有下來。
賈賀龍皺起了眉頭,正在端菜的二太太見到賈賀龍皺眉,臉色立刻變了,要知道丈夫的皮膚可不好,而且他發火,是要死人的。
“我再去叫他們吧,真是不像話,比阿爸阿媽起來的都晚”
“不用你,我去叫。”
擦了擦嘴巴,賈賀龍在所有人擔心的注視下上了樓,推開了一件房門,他的三兒子阿生還在睡夢中,睡相不太好,四仰八叉的。
“阿生,起床了。”
“嗯?阿爸,我這就起,這就起來。”
孩子們很怕他,不,應該是所有人都怕他,只是孩子們表現的更加明顯,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目光在房間中轉了轉,他呼出一口氣,在收音下顯得非常的粗重而綿長,面無表情的關上房門,來到了下一個房間,他的小女兒阿萍,今年八歲。
她就像一個小公主一樣,在粉色的房間中酣睡,抱著洋娃娃,似乎在做一個甜蜜的美夢,賈賀龍很喜歡這個女兒,坐在她的床頭,用粗糙的食指在她臉蛋上刮了刮。
“起床了阿萍。”
“阿爸”
她像一只小貓一樣,揉了揉眼睛,遺傳了母親的基因,還未長開便是膚白貌美,可愛極了,她喜歡在父親的懷里撒嬌,因為能夠撒嬌的次數不多,被賈賀龍抱起來后,穿上鞋子,蹦蹦跳跳的走進洗漱間。
賈賀龍給她關上了門,走進了阿芳的房間,她今年十七歲,是賈賀龍的二女兒,打開房間后,她正拿著針頭在自己的腋窩處注射著什么,見到賈賀龍后被嚇傻了,舉著針筒,呆呆的看著賈賀龍。
賈賀龍面容平靜,似乎嘴角還有點笑意,哪怕大女兒現在著上身,作為父親不該看,但他沒有避諱,走過去蹲在女兒身邊,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
“誰教你這么做的?”
“阿爸我”
“回答我。”
“阿爸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犯了!”
“把衣服穿上,然后下樓。”
賈賀龍只交代了這件事,然后起身離開,還幫大女兒帶上了門,叫其他的兒女起床,都叫醒了之后,回到餐廳,坐在主位上,拿起高腳杯中的清水抿了一口。
從懷中掏出香煙,給自己點上,吐出一口煙霧,左胳膊壓在椅子扶手上,整個人向左側身,看著阿二和巴頭這兩根跟了他十多年的兄弟。
“我今天叫了孩子們起床,很少見的去叫他們起床,阿生的睡相應該改一改,阿萍可能需要一個更大的洋娃娃,阿二一會出去買給她,要粉色的,什么樣子的都好,然后我見到了阿芳在吸·毒。”
阿二和巴頭的刀叉瞬間停頓,四個太太被嚇的不輕,阿芳是二太太的女兒,她正端著盤子,聽到這句話,嚇的盤子落在地上,啪的一聲,砸的稀碎。
賈賀龍仍然側著身,拿起煙卷吸了一口,鼻子里吐出煙霧,在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似乎依舊很平靜。
“我是賣粉,但家里人都不可以吸,我的兄弟也不能吸,這是十幾年前定下的老規矩了,我見慣了別人吸·毒的丑樣,卻沒想到在我女兒身上也見到了。”
“龍哥我來解決這件事。”
巴頭立刻放下手中的餐具,拎起衣服準備去查,對他們來說,這件事太好查了。
“等一下”
賈賀龍夾著煙的手舉在起來招呼巴頭停下,吸了口煙,把煙在掐滅,坐直了身體,帶著金戒指的大手搓了搓自己的臉,然后放下。
“我現在有兩個問題想知道,是誰從我這兒拿貨,然后賣給我女兒,抓到他,男的扔海里喂魚,女的讓她們去接客,還有,誰讓我女兒吸的?帶他一家過來,我要的是原原本本的帶過來,巴頭你去辦。”
“我這就去龍哥。”
巴頭快速離開,孩子們也陸陸續續的下了樓,賈賀龍吃著早餐,順手輕輕抹了抹阿萍的頭,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和自己一起吃早餐。
直到飯菜吃完,他擦了擦嘴,阿芳這時候也顫顫巍巍的從樓上下來,跪在賈賀龍的身邊,一聲不吭,但卻不停的打哆嗦。
“我心里很難過,呵我的女兒變成了這樣,我很難過,但我更難過的是你他媽還能吃的下去飯!?”
抓起阿萍的餐盤,直接砸在了二太太的頭上,她被砸倒,仰在地上,沒人求情,沒人幫忙,因為沒人敢。
“你會不知道?瞞著我以為我不會發現?”
二太太盤好的頭發散開,扶著餐桌爬起來,額頭滴著血,依舊一聲不吭,倒是母女連心,阿芳抱住了賈賀龍的大腿希望他不要再打她的母親了。
“好,我不去打你阿媽,但是阿二,去把鏡子拿過來。”
等到阿二把鏡子端過來后,賈賀龍拽著女兒的頭發,對準鏡子,鏡子前的她黑眼圈很濃,臉蛋浮腫。
“看看你這副屎樣,看看你這張惡心的臉!”
原本平靜的語言說出最后一個字的時候卻把怒氣爆發了出來,他一巴掌抽倒了阿芳,鼻血流了出來,眼神也開始渙散,她早上已經打了針,現在已經開始上勁了。
“把她關到地下室里,誰都不許見她!犯癮就拔掉她一個指甲!我看看她是犯癮難受!還是拔指甲痛!”
“知道了龍哥。”
阿二帶著阿芳走后,陸澤重新坐下,拿過阿萍親生母親小茹的早餐,放在阿萍的面前前,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吃飯。”
屋子再次響起了刀具切割盤子的聲音
“咔!”
這條過了,其他人都松了口氣,呼吸聲突然加大,這間屋子活了過來,剛才就算她們知道這是在拍戲,也被陸澤嚇的不輕,尤其是女人們,陸澤的一個眼神都能把她們嚇的說不出來話。
陸澤笑著跟剛才打的兩個女人道歉,態度非常誠懇,然后還摸了摸阿萍的腦袋,小女孩生活中挺古靈精怪的,陸澤非常喜歡,沒事就給孩子買點零食吃,給孩子喂胖了五六斤,倒也被阿萍的真母親埋怨過一回。
工作人員們開始收拾道具,準備開始下一場。
“陸哥,你的電話。”
王梓萱把電話遞了過來,陸澤看了一下來電,然后接通了電話。
“喂?劉導。”
“《拳王》定檔了,五一檔,請假的事情自己處理啊,反正我要三十號當天見到你,好了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