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電影的拍攝進度有多快,這個不用多提,稍微對香江電影有所認知的人心里有數,在巔峰時期也是粗制濫造的代名詞。
甚至有些電影從立項到拍攝再到上映只用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如果是個人興趣愛好拍出來的還好說,可正兒八經為了賺錢的電影這么快就能拍出來,當時可是驚掉了很多人的下巴。
可以說,香江電影曾經的輝煌是用無數本粗糙的爛片堆砌起來的,人們現在看到的各種香江經典老片背后,更多的是基數龐大的垃圾電影。
而這種往死攆進度的缺點,依舊影響著香江的導演們,快!就是他們首先追求的目標,在現在這個審美無限提高的年代,似乎香江電影的落寞已經成為了一種定局。
雖然還有什么地方太小,規模做不大,投資太小等諸多理由,但陸澤覺得香江人的腦洞夠用,故事夠用,各方面也不算太差。
地方的大小,投資多少都不是決定性的因素,最關鍵的還是對待電影的態度問題。
就像隔壁的棒子們,說實話人家地方也不大,投資大多也不高,但是懟政·府的片子拍的還是相當有影響力的,起碼讓咱們大中華的老百姓大開了眼界,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么茍的政·府也是相當流批。
這點不是沒有香江電影圈的人想到,但是他們不敢改變,因為投資人已經習慣了快速進行收益,之前都是三個月拍完,你說你得拍一年?投資方大佬不給你扔維多利亞港去喂魚都怪了。
所以從根本上講,香江電影的沒落和大陸的流量鮮肉爛片時代一樣,都是源于資本的掌控,而導致走上了歪路。
也就是大陸的人口基數大,加上祖國的日益強大和快速發展,人民的生活水平和思想水平不斷提高,可以頂住影視圈走上歪路的陣痛,使它重新回到了正軌,但香江畢竟人少,他們確實頂不住。
《大佬》從十二月份開始拍攝,到現在的五月末,將近六個月的時間對于香江大佬來說已經算是很長的拍攝時間了。
這也就是拍賈賀龍的自傳電影,小賈爺說一定要拍好,不然現在肯定有投資方的人來催了,但再仔細打磨個幾個月,宋慶民也挺不住壓力。
所以,在五月二十七日下午三點四十分,《大佬》最后一幕準備開拍。
“燈光師、道具!攝像都準備好了嗎?爭取一遍過,然后干凈收工吃飯啦!化妝你那邊怎么樣了?”
“陸生還差最后一點妝收尾,馬上就好了。”
劇務在調動著最后的調試動作,宋家班這幫人一直都很勤快,麻利的把設備都處理好,都等著拍完之后胡吃海塞這一頓呢。
等到陸澤從化妝間出來,整個人又老了二十歲,原本他就長的就比實際年齡大一些,外加上肥胖的身體和粘在嘴邊的八字胡,現在看起來在五十歲左右。
“阿澤上戲了。”
“好,馬上到!”
聽見宋慶民的呼喊,陸澤把水杯交給王梓萱,拽了張紙抽輕輕擦拭著假胡子上的水漬,整理了一下西裝,走進了片場。
“《大佬》第五十七幕!第二場!開始!”
服務生拉開了勞斯萊斯的車門,賈賀龍叼著雪茄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白煙,隨后掏出了一張消費遞給服務生。
“謝謝賈爺。”
沒有去看侍應生,只是淡定的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后緩步走進了酒店大堂。
阿二跟在他身后,像是一只護主的狗,又像是一頭嗜血的狼,扭頭看著大堂中穿金戴銀的男男女女,瞬間大堂內沒有了一點聲音,甚至連呼吸聲都聽的清清楚楚。
沒人不怕他賈賀龍,哪怕現在他焦頭爛額,四面楚歌,但他依舊是香江的無冕之王。
“賈爺”
路過酒店客人身邊時,客人都會起身鞠躬,跟賈賀龍打一聲招呼,不管你是哪家公司的千金小姐,還是哪位高官家的公子,就算你父輩到場也得如此。
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忐忑的跟賈賀龍打招呼,賈賀龍停止腳步,站在他身邊,扭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看的這個油頭悶騷男額頭上都開始流汗了。
“阿杰,你跟阿豪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好朋友,他昨天去世了,你為什么沒到場呢?我想他應該很想見到你才對。”
“賈爺我”
他能說什么?說你們賈家人都要死絕了,你們賈家要倒了,我爸不讓我再跟阿豪來往?怕惹禍上身?敢這么說,他一點不懷疑賈賀龍身后的阿二能給他一槍崩了。
“我懂的,放輕松,我今天不是來專門找你的,只是阿豪把你當最好的朋友,卻在入土前也沒見到你過來看他一眼,他是我最喜愛的兒子,你傷害了一位父親的心。”
“賈爺我錯了!我這就去看.”
“不要道歉,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把雪茄塞進了男人放在一旁的紅酒杯里,伸手拍了拍悶騷男的肩膀,他轉身離開,按下電梯,電梯里的人跟賈賀龍打招呼后,迅速讓開了地方,躲在一邊等待下一班電梯。
阿二瘋了,精神極度不正常,除了賈賀龍之外,他估計連自己老母都敢殺,貼著悶騷男的臉,鼻孔呼出粗重的氣,盯了男人兩秒后,才轉身跟上賈賀龍。
侍應生推開了宴會廳的門,里面坐著十幾個人,他們都是跟隨著賈賀龍打天下的老功臣,其實還有一些老將今天沒到場,因為他們不是死了,就是反了水。
等到賈賀龍進了宴會廳后,一幫人起身對他鞠躬,賈賀龍隨意擺擺手,坐在了主位上,拿過桌上的一盒香煙,抽出一根,阿二給他點上。
身邊的手下給賈賀龍倒了杯茶,但賈賀龍沒有去動,只是靠著座椅,左手捏著眼角,夾著香煙的右手輕輕敲打著桌面。
“我有八個兒子不,我已經沒有兒子了,我只有一個女兒,她流著我的血,但她恨我大牙。”
“賈爺我在。”
“把那個叫梁長偉的帶到澳洲吧,你也跟著去,負責照顧他,看著他長大。”
“我我知道了賈爺。”
大牙似乎有點不情愿,他作為忠臣,自然不想在幫派正處于多事之秋的時候去照顧一個半大小子,哪怕他心里明白這個叫梁長偉的小子是賈爺最后的兒子,他也不愿意。
但他也知道賈爺說出的話,他只有照聽的份兒,這是個活命的機會,他雖然不愿意要,但賈爺給了,他就得接著。
“剩下的人怕死嗎?”
“怕個球?賈爺你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干!”
“我不怕!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瘌!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這幫人說什么的都有,但就是沒有一個說怕死的,賈賀龍拄著下巴,端起茶碗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表情淡然,他沒把命當過命,他手下的命、他家人的命、他對手的命、包括他自己的命,對他來說都是浮云。
“那好,阿虎,今晚把那個勞爾的家炸了,他老婆,他兒子女兒都炸死,聯系越南佬,我要槍,越多越好,黑龜你明天去奧門放火,對了阿二,有件事你去辦。”
“龍哥你說。”
“送樓下那個死撲街去見阿豪,就現在。”
“好。”
阿二立刻推門下樓,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樓下傳來了幾聲槍響,伴隨著女人的尖叫,哪怕賈賀龍他們在三樓都能聽到。
茶水一飲而盡,賈賀龍站起身,大牙給他披上了風衣,賈賀龍從臺階下到大堂,身后跟著十幾個四十歲往上走的彪形大漢。
阿二把槍收到腰后,賈賀龍低頭一看,悶騷男躺在大廳門口,估計是剛想離開酒店,阿二在他背后開的槍,血液開始逐漸擴散,把白色的西裝染成了血紅。
阿二一腳把尸體踢開,拽起身邊的一塊桌布鋪在這灘血上,賈賀龍踩著桌布,出了酒店,把煙頭扔在地上踩了一腳,坐車離去。
“咔!我宣布《大佬》殺青!把東西收拾好!去吃飯了!”
宋慶民松了口氣,喊出來的聲音都比前兩天中氣十足了許多,所有人都笑了,抓緊收拾著設備。
陸澤從車上下來,見到宋慶民對自己伸出了大拇指,走過去,跟宋慶民擁抱了一下。
“宋導,和你合作很愉快。”
“我也是,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