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到站,呂華站,有下車的旅客請帶好隨身物品,將小桌板放置回原位,按順序下車,下車時請注意站臺縫隙,以免造成踩踏風險。//”
呂華這座小城近兩年才通了高鐵,回到帝都時開始搶票,隨后登上了返程的列車,僅僅四個半小時就抵達了家鄉,這一路,他誰也沒通知,帝都朋友不知道他來,也不知道他離開,就這么靜悄悄的一路睡到英國,又一直睡回華夏。
畢竟不年輕了,不像年輕時那樣精力特別的充沛,想當年在橫店當群演時,連拍三四個大夜,只睡三四個小時就得起床趕下午工,雖然也累,但睡的時間長一點就能很快恢復精神頭,而現在雖然睡眠時間很多,但時差還是怎么都倒不過來,有些萎靡的拉著行李箱緩緩走出這座新建的高鐵站。
帶著白色的口罩,站在街邊伸手攔車,不是他裝,而是這座城市有太多人能認得出他,休息這一年時間,并沒有對他的知名度造成什么影響,只要露臉,還是有一幫人會涌過來,拿起手機對他拍攝個沒完,他雖然對粉絲十分友好,但架不住戲外還得生活在鏡頭下,還是做些偽裝來的合適。
路上經過的出租車很多,但都載著客,偶爾有并客的司機停下,也不順路,只能失望的搖頭離開,剩陸澤一個人繼續眺望著遠方。
“滴滴滴……”
身邊一輛特斯拉不斷鳴笛,把耳膜震的有些癢,扣了扣耳朵,陸澤皺著眉頭看向這位沒有素質的汽車,正想透過車玻璃看清人臉時,車窗卻緩緩下降,露出了一張帶著蛤蟆鏡的白皙瓜子臉。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的火車?”
“向阿姨問的,她不是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嘛,上個月剛換的車,好看嗎?趕緊上車吧,交警催我了。”
見路前方的交警正打著手勢,陸澤手指在紅色的車漆上蹭了蹭,并沒有摸到任何灰塵,也不知道是她真的很愛惜這輛車,還是她接自己之前特意去洗了,他也不敢問,只能趕緊把行李箱裝好,坐上這輛科技感很強的純電車。
可沒走多遠,白皙的手就伸到了他的面前,輕輕的勾動著手指,見陸澤沒有動作,趁著紅燈停下的時候上下打量了陸澤兩眼。
“拿來。”
“什么?”
“電影都拍了,我總得看看吧?不是錄像帶嗎?怎么?沒有我的份?”
也不是擔心高佩玲小心眼,主要是拍戲的時候他真的上嘴了,很多人接受不了和演員交往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出自于吻戲和床戲這兩種對愛情打擊很大的鏡頭,就算是演員本身,對于配偶的接吻鏡頭也并不是都能接受。
所以陸澤現在就像個孩子一樣,躲閃著高佩玲的目光,見實在躲不過去,尷尬的與面前的這雙小手擊了個掌。
“哦……你說錄影帶是吧?發售那天我正好上飛機回國,發售之前有規定,一張光碟都不能帶出去,就沒來得及拿,真不是忘了給你帶,完是時間不寬裕,機票也挺貴的,就那趟航班打特價,我這閑錢也不多,沒再等等……”
這謊撒的沒什么技術含量,陸澤自己也心知肚明,他就算再窮,一千多塊錢的機票差價還是能補的起的,但沒有辦法,除此之外你還能找到什么借口?
他也不相信高佩玲會信他的鬼話,只是他真的沒有帶光盤回來,就算她不信,她也看不著不是嘛。
“你確定?真是忘帶了?還是壓根沒想給我看?”
“怎么可能,真就忘帶了,一張光盤能占多大地方,實在不行等過兩個月看網絡版的吧,到時候網絡版也會上線的。”
“好吧,那就算咯。”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沒有繼續追問,這讓陸澤松了口氣,不覺間竟感到有些口渴,看車扶手處有她喝了一半的水,兩人之間自然沒有什么忌諱,擰開就喝了一口,不過她下一句話差點讓這口水從陸澤眼眶子里呲出來。
“反正我托朋友已經買到了,辦的加急快件,現在已經在飛往華夏的路上了,過兩天就到了,要不要……一起看看?”
“額……好啊,沒問題……”
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回答,之后的一路上兩人無話,呂華市中心就那么大的地方,十多分鐘后,車輛停在了酒館的門口,高佩玲因為輔導班還有工作,就沒多待,等陸澤下車后就直接離開了,也沒有責怪當初陸澤的離開。
可能對她而言,陸澤回來了就好,現在的她已經不怕陸澤做出這樣的嘗試,而是怕他認了死理,呆在英國不回來,這兩個月,就算陸澤給了她保證,答應她絕對會回國,可她還是一直都沒睡過安穩覺,現在生活重新步入正軌,總算是讓她松了口氣。
承諾兩人今晚會一同吃頓飯,等她離開后,陸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大海家取瘸子,他也十分的想念這個小家伙。
瘸子在大海這兒過的不錯,毛發油亮柔順,十分干凈,飄著一種淡淡的洗發露的味道,體型也寬了不少,一看大海就經常給它加餐,只是見到陸澤時,它耍起了小脾氣,躲在貓籠里瞪著眼睛,不管陸澤怎么叫喊,就是一動不動。
一只有著抬頭紋的貓有多兇惡,其實不用太細說,想想就夠嚇人的了,堪稱貓中惡霸犬,一股子痞相,一點也不像母貓。
可長相再怎么惡劣也不能否認它是個“姑娘”,自然有撒嬌任性的權利,在陸澤左哄右抱下,總算是消了氣,不過死活就是不進籠子,非得讓陸澤抱它,像是要把這兩個月陸澤虧欠它的擁抱部補償回來。
直到一人一貓回了家,酒屋門被打開時,它瞬間就鉆進屋子,在房間里來回的走動,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有沒有什么非法入侵的“小偷”。
兩個月沒回來,酒屋多多少少會積累一些灰塵,即便高佩琳有酒屋的鑰匙,但你也不能指望一個千金小姐能經常過來打掃衛生吧?
這不能證明高佩玲很懶,畢竟父母那有長期保姆,自己租住的公寓也會有家政定期打掃,她沒必要浪費大量的時間去做家務,這種事情用錢解決,把每天做家務的幾個小時用來工作,她能在這幾個小時內賺到保姆半個月的工資。
但陸澤不同,《效應》拍攝完畢后,他就又回到了失業的狀態,他的時間可沒有高佩玲那么值錢,所以除塵的工作還得他自己來做。
頭上綁著白毛巾,手上的工作絲毫不停頓,這時的陸澤穿上羊毛坎肩的話,活脫脫就是一位唱著信天游的陜北牧羊老人。
不少的老顧客見酒屋開門,走到門前手掌擋在眼睛上方,一個勁往里瞧,見陸澤正在打掃衛生,便進來先幫忙打掃起了衛生。
人多力量確實大,原本陸澤要做幾個小時的工作,在五六個人的幫助下很快就徹底打掃完成,大家重新坐在桌前,打開電視,邊看邊閑聊。
一開始的話題就引到了陸澤的身上,詢問他在英國拍戲時的軼事,身為小城青年的他們,多數都沒出過國,能從這位大明星的嘴里聽聽他的見聞,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是極為有意思的事情,只是有幾位球迷顧客聽說陸澤在利物浦呆了兩個月卻沒去現場看過球,顯得極為遺憾。
三個小時后,送走最后一位下午到的客人,天色已是黃昏,將空酒瓶扔進箱套,打開了窗邊的霓虹燈,小酒屋的氛圍變的溫馨起來,陸澤回到臥室打開行李箱,拿出了在英國淘到的“弗拉基米爾·霍洛維茨”1987年德產原版老黑膠唱片。
放在唱機上,那種唱片獨有的復古、且又沒的旋律在酒館中回蕩,瘸子似乎都沉醉在了其中,陸澤才想起來,推門走到門口,將門上掛著的牌子翻到了正面,上面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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