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準備收尾

碧翠絲和聽到這個稱呼，明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們就意識到這個詞匯的含義。

真正處于這片大陸，這片星空之外的世界。

沈河揮了揮手，一扇一人高的城堡大門在這座禁書庫中打開，里面直接顯露出城堡的模樣。

一切盡在不言中。

“原來如此......”帕克從凳子上飛了起來，小奶喵的臉蛋上透露著恍然大悟的神態，“難怪一直感覺你們的力量有些不對，和這個世界的特性完全不同。”

“那么，要去我的城堡中看看嗎？”沈河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當然啦。”帕克飛到了碧翠絲的肩膀上。

碧翠絲似乎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小小的臉蛋上滿是不可思議，當然，還有一份壓抑的欣喜。

說得通。

完全說的通，如果是離開這個世界的話，睿智之書上會一片空白也是有可能的。

這么說，“那個人”并不是來殺死她的，而真的是來帶她走的？

碧翠絲眨巴著大眼睛，看向沈河的目光一下子就變了。

那是一種......尷尬。

契約者對于精靈的重要性甚至要大于自身，但是她卻從未給沈河好臉色過，如果今后真的成為他的精靈......

——啊啊啊，忽然覺得好糟糕啊。

碧翠絲低垂著頭，白皙的臉蛋上帶著明顯的懊惱，仿若是在掩飾般的，帶著帕克低著頭匆匆的踏進這扇大門中。

隨著大門關閉。

兩位精靈都有些神情恍然。

她們感受到了力量的變質。

魔力依舊存在，身為精靈與世界意志的聯系卻完全切斷，這一點帕克感受最深，因為他甚至無法察覺到艾米莉婭的存在。

要知道，精靈與契約者之間的正統契約，是基于靈魂的。

“我相信這里是另一個世界啦，快打開門吧。”帕克不安的飛到沈河的面前，“沒有艾米莉婭的世界，我是一刻都不想待。”

“額......”沈河一愣。

隨后連忙再次打開城堡的大門，緊接著，帕克獨自飛了出去。

四周隨即就只剩下沈河與碧翠絲兩人。

沈河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向碧翠絲伸出了手掌，“那么，睿智之書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你愿意成為我的精靈嗎？”

碧翠絲的手指緊緊的攥著衣裙，有些臉紅，又有些糾結。

看的出來，她現在正處于嚴重動搖的狀態。

“哈哈。”沈河輕快的笑了兩聲，忍不住撫摸著碧翠絲的頭頂，“沒關系的，我有著充足的耐心，暫時還無法做決定的話，那就讓我們慢慢彼此熟悉吧。”

“嗯......”

出乎意料的，碧翠絲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卻對沈河撫摸她的頭發沒有什么特別反應。

果然如此啊。

沈河心中了然，雖然一直以來都擺出一副冷淡，甚至是排斥他人的表情，但那也只是因為四百年等待中一次次的失望而轉變的自我保護罷了。

這么說起來，她一直都是坐在門前的那個小板凳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永遠都可以第一時間發現打開門的人。

“喂，喂。”

沈河陷入思考的時候，碧翠絲先是小聲的叫了兩句。

見沒有反應，一下子氣鼓鼓的甩掉沈河的手掌。

“都還沒有契約就開始忽視貝蒂了，抗議！如果你是這個樣子的話，貝蒂可是不會和你契約的！”

“抱歉抱歉。”

沈河好像沒看見碧翠絲憤慨的模樣一般，反而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

“你在那個禁書庫中也呆的煩了吧，不如帶你到我的城堡中參觀一下，這里嚴格來說，是位于世界與世界的夾縫中......”

這樣過分親昵的動作，碧翠絲是相當的不習慣的。

不過她不適的扭了扭，還是忍耐下來了。

畢竟，如果真的要成為這個人的精靈，這種程度的親近根本就不算什么事，而且偉大的大精靈碧翠絲現在正處于心情非常復雜的時候。

似乎永無止境的等待，終于有了迎來結束的希望。

已經四百年了。

讓碧翠絲堅持下來的，就是“她”的那句話。

在‘那個人’到來之前，你要一直守護禁書庫，那是這間禁書庫與你的任務，你是要被交付給‘那個人’的知識守衛。

碧翠絲的腦海里回憶著四百年前的時刻，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但是這四百年來的憎惡、失望、心焦、和幾近于心灰意冷的疲倦，卻在這一刻無比清晰的不斷涌上內心。

她望著身邊這個人臉上的笑容，聽著他介紹著他的住所，方才的欣喜早已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情感。

甚至豆大的淚水按捺不住的涌出，劃過臉頰，從下巴滴落到沈河的衣衫上。

“怎，怎么了？”沈河有一點慌張。

“為什么......”碧翠絲扁著嘴唇，呲著牙齒，死死的瞪著沈河，“要到現在才出現！如果你是那個人的話，為什么要讓貝蒂等待現在！你知道貝蒂這四百年來是怎么度過的嗎？一個人！一直都是一個人！”

如今的大精靈，已經完全沒有了大精靈的模樣。

她就好像一個真正的小女孩。

一個不經意間迷失了的女孩。

一個正在歇斯底里的發泄著迷失和孤寂的恐懼，責怪著能夠幫助她的人為什么不早點出現的女孩。

沈河沒有說話。

無論他說什么，都無法擬補長達四百年的囚禁和孤寂，對碧翠絲造成的創傷。

他只是將碧翠絲抱在懷里，傾聽著她的發泄，感受著她的痛苦。

忽然想起貞德在某個晚上，對他說的一句話。

“不憎恨所有的從者，憐愛他們并且一起戰斗，御主，如果是您的話，一定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果然——

沈河在心里長長的嘆口氣。

還是貞德這位正統的從者，才明白真正的御主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將從者視為真正的親人，也就意味著要隨著她們的高興而高興，看著她們的悲傷而悲傷，因為她們的痛苦而痛苦。

不知道哭了多久，懷里的碧翠絲似乎是哭累了，整個頭都埋在他的衣衫里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低沉的聲音傳來：

“喂......你怎么不說話。”

“以后有的是說話的時間。”沈河的手指在碧翠絲的臉蛋上輕輕劃過，逝去淚水流下的淚痕，“過去的事情，我無法挽回，但是未來的事情，我能保障。”

“......我還沒答應你呢。”

碧翠絲晃了晃頭發，直接用沈河的衣服擦干凈臉蛋，這個時候忽然傲嬌起來。

“是是是，剛剛說到哪了，對了，這里是廚房，我們可是有一位超級厲害的廚娘......”沈河繼續抱著碧翠絲在城堡里參觀。

他與碧翠絲的接觸還是太少了。

雖然說借助對睿智之書的強行解釋，讓碧翠絲相信他就是她等的“那個人”。

但還是需要進一步的彼此熟悉，現在他和碧翠絲之間就好像一對定了娃娃親的未婚夫妻，雖然彼此都不反對，但要想真正到到那一步，還需要一定的溝通。

沈河也不急。

反正現在主角菜月昴的全部心思都在艾米莉婭身上，而且還被看的緊緊的，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干擾。

一切都終將水到渠成。

帶著碧翠絲在整個城堡里逛了一圈，見了不少人，還專門請薙切繪里奈弄了不少美味的糕點，到旅行卡的時效快過了的時候，碧翠絲還是提出了要回去。

“貝蒂不能夠離開禁書庫太久。”碧翠絲踏過門口，站在禁書庫的另一邊，轉過身，略有些猶豫的問道，“你......明天還會來嗎？”

“你希望我來的話，那我就過來。”沈河笑著抖了一句。

“......哼，愛來不來。”

碧翠絲紅著臉，伸出小手幫沈河把城堡的小門砰的一聲關上。

沈河也已經發現了。

碧翠絲她擁有著“逗一下就會更可愛”的罕見特性，害羞的表情一級可愛。

可惜薇爾莉特就比較少害羞。

沈河不由自主的將碧翠絲和現在城堡中所有的幾位小女孩做對比，如果說休比和薇爾莉特是讓人憐愛的話，那么碧翠絲就好像一個活潑的開心笑棉襖一樣。

不過，等簽訂了契約之后，要是系統還是認定她為非從者無法帶到其他世界......

沈河想到這個問題，也不由有點擔憂，但是卻毫無辦法。

如果真的是那樣。

也只能安撫碧翠絲在城堡中安心等待，再頻繁的用隱形門的方式帶她和櫻一起出去玩，再怎么說，他通關這個系統的等級設定，也用不上一百年吧，這種限定應該不會是永久的。

懷著各種各樣想法的沈河，看了看旅行卡的失效時間，沈河召回了阿爾托莉雅，準備一起去吃晚飯。

從這天起后的一連十天，差不多使用了五張初級旅行卡。

相當于兩天當中就有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是留在從零世界。

當然，并非所有的時間都是和碧翠絲泡在書庫里，其中更多的時間是用在庫珥修那邊。

庫珥修已經開始著手做著征討白鯨的準備。

這對格魯尼卡而言絕對是一件大事。

最重要的是，因為沈河的指點，庫珥修沒有再如原著中一般，將這件事情視為自己及部分人的責任，而是通過造勢，將其渲染為整個王國的責任。

為自己樹立權威，以及......奪權。

賢人會掌管國家，卻是居安避危，對征討白鯨沒有絲毫的興趣，針對這種情況，庫珥修親自去賢人會，將那些提出反對意見的所謂賢人痛斥了一頓。

在得到安娜塔西亞陣營，以及萊茵哈魯特支持的情況下，賢人會最終不得不妥協，派遣出了王國騎士團參戰。

這是收服王國騎士團的時機。

不得不說，庫珥修的確有著強烈的個人魅力。

沈河去看了一次。

整個格魯尼卡王國中的大部分騎士，都有一個特性，那就是自持騎士身份，尊崇騎士榮耀，卻又無事可做。

高傲的心性和枯燥的事實讓他們陷入到某種自我墮落當中。

但是庫珥修卻用征討白鯨，重新點燃了他們的高傲。

甚至刻意強調了一點。

——這是神龍無法幫助他們的戰斗，是獨屬于他們的榮耀！

在這種榮耀，或者說對榮耀的渴望的推動下，整個王國在這十天當中，都處于沸騰狀態，庫珥修深得沈河指點的精髓，成功的將征討白鯨演變成為全國國民人人參與的大事件。

為此，她甚至親自站在大街上進行演講推動。

格魯尼卡近十幾年來似乎一直有大事件發生，但相比于十幾年前的王國內戰，以及如今的國王大選，征討白鯨這種關乎每個人切身利益的事情，自然更能夠獲得人們的支持。

也能點燃人們的激情。

“的確是厲害。”

沈河再一次來到了帝都，默默的觀察著街道上人們的變化，心下也有些感嘆。

他真的只是略微的提點了一下。

但是現在庫珥修已經懂得如何調動國民輿論。

現在大街小巷，從來往的亞人傭兵，再到農夫、小販，全部都在討論征討白鯨的事情，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庫珥修的名字。

可以說，如果沒有神龍的參與，而僅僅只是正常的選舉，庫珥修已經獲得了超過一半的勝率。

遠遠勝于其它的候選人。

“有些事情，只有庫珥修大人才做得到。”萊茵哈魯特此時就站在沈河的身邊。

“征討白鯨的事情，還有多久準備就緒？”沈河問。

“再過十天，人們的戰意就會達到頂峰。”萊茵哈魯特作為計劃的核心參與者，這些信息還是明白的。

“十天啊......”沈河默默的思考著。

原本的劇情中，菜月昴度過第二關后的第三關，是發生在一個月之后。

征討白鯨、魔女教襲擊，都是發生在同一時期。

只是，現在應該有所不同。

“魔女教也不傻，征討白鯨的時候也是王國力量最空虛的時候。”沈河已經不打算再等待劇情，“按照現在的聲勢，邊境伯爵羅茲瓦爾也得參與近大討伐中，這是魔女教出手的絕佳時機，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此外......有辦法能讓羅茲瓦爾在此次征討中‘犧牲’嗎？”

魔女教后續的劇情，沈河不太了解。

不過，也沒有了解的必要。

庫珥修的聲望將會在此次王選中達到頂端，到時候再讓貞德帶著去見一見神龍，進行交涉，只要庫珥修登上王位，萊茵哈魯特的心愿就等同于走向正軌，其它的隱患，也盡可能的逐個解決。

沈河準備開始最后的收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