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做什么?”
劉厚湊到了司馬康身前,盯著山下那些卸馬背上裝備的火山軍,忍不住問道。
司馬康皺眉道:“應該是要殺過來。”
劉厚驚喜的笑道:“殺過來?那正好,兄弟們在山林里布置了兩個時辰的陷阱,剛好用來招待他們。”
司馬康臉上也流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意。
“火山軍的精銳,在整個西北,那都是鼎鼎大名的。他們可不好對付。如果不借地形之利,咱們這些人,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劉厚樂滋滋道:“火山軍的裝備可不錯,清一水的鐵盔甲。咱們要是裝備上他們那一身。以后這西北,咱們也能鼎鼎大名。”
司馬康嗔罵道:“沒出息的東西。只要咱們完成了上頭交代下來的任務。鐵盔甲都是小事,升官發財才是大事。”
“對對對”
正當司馬康和劉厚白日做夢的時候。
山腳下的火山軍,已經點起了一個又一個的火把。
劉厚愕然,譏笑道:“他們傻了吧?天還沒黑,他們點火把做什么。”
司馬康也一臉疑惑的看向山下。
“他們在……點馬尾巴……”
“快跑!”
司馬康也算是一個經年老卒了,又混到了都頭的職位,自然懂一些兵法,也見識過一些謀略。
看到了楊四率領著火山軍的軍卒們點馬尾,他就猜到了楊四要干嘛了。
他連滾帶爬的想逃離這一塊地方。
然而,終究是晚了。
兩千匹的戰馬,那都是精挑細選的烈馬。
一旦失去了控制,那就像是兩千頭發了瘋的野豬。
在楊四和火山軍軍卒們刻意驅趕下,一匹又一匹的馬兒,沖進了山道兩側的山林。
馬兒尾巴上的火,撩在了干枯的樹枝和樹葉上,瞬間燃起一大片。
北風一吹。
連片的大火燃起。
加上兩千匹馬兒在山林里狂奔。
一下子,山道兩邊徹底熱鬧了起來。
一個又一個的人,像是一個個土撥鼠一樣從山道兩側冒了出來。
然后瘋狂的逃跑。
楊四臉上卻沒有懲治惡徒的喜悅,反而臉色發青。
“一群畜生。”
楊四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四個字。
以他的聰明才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這些人的身份。
近四千兵馬,堵在雁門關附近襲擊。
再結合此前從雁門關出去的斥候們了無音訊,楊四就已經猜到了究竟發生了什么。
楊家被人算計了,被人賣了。
能把雁門關封鎖的這么死,并且導致雁門關孤立無援。
那么,必定有西北將門的人參與。
這是某個將門在背后暗害楊家,還是皇帝的意思?
如果是皇帝的意思,那又為什么?
楊四感覺到胸膛里的怒火快要噴出來了。
眼淚,不由自主的從他的眼眶里奪眶而出。
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卻熱淚滾滾。
“四將軍,怎么了?”
楊四的副將被楊四嚇了一跳。
楊四一指山道兩側山林里逃跑的人,冷聲道:“這么明顯,你看不明白嗎?”
楊四的副將瞅了瞅逃跑的人,皺眉道:“確實有點多了……”
“有點多了?”
楊四譏笑。
“你覺得在這囤積著近百萬大軍的西北,會有四千人馬的土匪嗎?”
楊四的副將驚愕。
“您是說……”
楊四咬著牙,狠聲道:“有人算計了楊家,要讓我們這些人,死在雁門關。”
聽到了楊四這話,再看看漫山遍野的敵人。
火山軍的軍卒們,都明白了。
“艸!”
“干他女良的!”
“賊!”
火山軍軍卒們,一個個都咬牙切齒的罵人。
“老子一定要干死這幫狗日的。”
楊四的副將抽出了腰間的長刀,要撲向山間的人。
楊四拉住了他,空閑的手擦干了眼淚,道:“放心吧!他們跑不了的。”
楊四看著其他義憤填膺的火山軍軍卒,高聲喊道:“兄弟們,我楊延輝在這里發誓。不論咱們這一次是勝還是敗,我都會帶兄弟們殺回來。弄死所有想讓我們兄弟死的狗東西。”
“對!弄死他們!”
“弄死所有的狗日的。”
“老子要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俺要用他們的頭,祭奠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楊四提起大槍,低吼道:“現在,隨我殺過去。碰見的人,一個不留。”
“殺!”
火山軍本就是虎賁之士,現在則在怒火中,變成了一頭頭眼睛赤紅的猛虎。
猛虎,就要吃人。
楊四一招火攻,破掉了敵人在二道灣布置的防線。
一場大火下來,加上瘋馬的踩踏。
漫山遍野的跑的都是人。
司馬康逃了出來。
立馬組織起了人手剿滅楊四。
只可惜,他只是勉強聚攏了一千多人手。
連陣型都沒拉開。
楊四帶著人就殺到了眼前。
一個個火山軍的軍卒,把眼前的人都當成了生死仇敵。
下手毫不留情。
手起刀落,肆意的收割性命。
在精銳彪悍的火山軍軍卒面前,司馬康臨時組建起來的烏合之眾,根本不是對手。
只是一個照面,死在司馬康面前的自己,就多達上百。
“快跑!”
當看到一個火山軍的軍卒,隨意的咬掉了一個敵人的耳朵,裝進了背包里以后,司馬康就知道自己敗了。
他掉轉頭,領著剩余的人,慌忙逃竄。
“司馬康!”
雖然只是一個照面,但是楊四還是看到了司馬康。
楊四在西北待的時間也不短,曾經見過司馬康。
楊四一聲低吼,司馬康渾身一僵,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樣。
他咬了咬牙,快步的繼續逃跑,頭也不回。
楊四盯著司馬康的背影,喊道:“告訴你背后的人,你們的頭,暫且寄存在你們脖子上。等老子回來以后,一定會一個一個的砍下你們的腦袋。”
司馬康聽到了楊四的話,卻沒有做任何回應。
他只是帶著手下一味的逃跑,頭也不敢回。
楊四冷冷的一笑,也不去追喪家之犬,吩咐手底下的人手道:“不必理會那些喪家之犬。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正事要緊,速速趕赴禿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