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3、故事總是出人意料

“事情就是這樣的。”

谷濤一邊吃一邊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都跟星星說了一遍，但星星全程都只是撐著腮幫子在旁邊傾聽著，只是簡短的問了一下如果干預會怎么樣、不干預又會怎么樣。

“成年人好難啊。”谷濤干光了一大碗紅薯甜湯：“每一個選擇都有好有壞。”

“是啊，可是生活就是這樣啊，不管是普通的小市民還是你這樣的人，其實都是有這樣的煩惱。”

星星笑著說道。

“我太難了……”

“其實也不難。”星星抿著嘴笑道：“你其實只是沒想好自己到底要什么。”

谷濤到底要什么呢？他不就是因為不知道才來問的么，這么說了一圈，問題不又推到了自己身上了么？

世間公理和實驗數據，非要比個高低，其實是無法比較的。世間公理很重要，但實驗數據如果落在他的手里，他也許就可以研發出解藥了。

但世上沒有那種不需要付出代價的獲取，想要一個就需要放棄一個，這兩個選項是互斥的，無法喊出成年人不做選擇題這種話。

“一邊是正義和良知，一邊是資料和解藥，二選一的問題。你的迷茫其實只是因為你貪心啊，你兩個都想要。對吧。那為什么不選一個讓你覺得更舒服的呢？”

兩個都挺舒服的，至少谷濤是這么認為的，可是聞姐的話又不是沒有道理，反正未來都會因為沒有選擇另外一個而感到后悔，那么為什么不選擇一個能讓他當下更舒服的選項呢？

“理論上，如果能得到數據，我可以干更多的事情。但這就代表有好幾千人要因此死掉，用他人的生命來換的數據。那我不就和小紅成了同一類人了么？”

“嗯，然后呢？”

“可是如果選擇正義，他未來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我不是神仙，我沒有辦法每次都能阻止他。那會有很多很多人因此死掉。”

“你已經有答案了對吧。”星星笑盈盈的說道：“其實這個問題你一開始就有答案了，只是你想要一個說服自己放棄另外一個的理由，現在你無法說服自己。”

“嗯。”

“那這樣吧，我們別看得到了什么，我們看失去了什么吧。現在有三個選項，第一個是你什么都不干，你不會得到也不會失去。那第二個選項，你選擇的正義，你失去珍貴的研究數據，而且并沒有人會認為你是正義的。第三個選項，你選擇的數據和資料，失去的是自己內心的底限。”

“你更愿意失去什么？”

谷濤點上煙，站在了窗口，雖然不常抽煙，但心煩意亂時他總是愿意來上一根，然后靜靜的在煙霧中思考一下。聞姐的思路很不錯，與其比得到什么倒不如比失去什么，失去什么更讓他難受。

這一站，就是半個多鐘頭，期間后面洛云看美劇發出咯咯的笑聲，阿科在做常識恢復訓練時被聞姐罵得狗血噴頭，聞姐洗碗的聲音等等都匯在了一起。反正沒有人去打擾谷濤，讓他一個人靜靜的思考著。

“我選好了。”

谷濤突然轉過身。

“嗯。”聞姐仰起頭：“那就行。”

“我要干涉，但我也要全世界知道我干了什么。”谷濤瞇起眼睛：“我這人很俗的，我才不要當孤膽英雄呢。”

“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人就是這樣，一旦下定了某個決心，整個人都會顯得無比輕松，谷濤現在的狀態就非常放松了，他立刻作別聞姐，來到了半人馬號里。

剛進去時，剛好蒂法洗完澡正圍著浴巾坐在沙發上聽音樂，看到他進來，蒂法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只是眼神有些閃爍。

谷濤知道她現在心里別扭，所以也沒多說，只是徑直走進了培養倉里，蒂法發現他的行為，立刻跟了進去。

“薩塔尼亞，十一號。出倉！”

“請設定容貌、外觀、人種。”

十一號，是試驗型的仿生人，跟其他型號最大的不同就是十一號并非半人半機械的構造，它和人類的相似程度已經無限逼近百分之百，具有骨骼、血液、心跳等等一系列的特征，除了在耳后有一個微不可查的芯片證明它并非真人之外，一旦激活就代表它完全可以作為一個人類來生存，甚至它還裝配有自然衰老系統，外表會隨著時間變化而逐漸衰老。

可如果認為它的能力不如九號，那就大錯特錯了，它是現階段秘法學、科學和神學最完美的結合產物，它擁有幾乎一切已知的超能力而且強度并不低、它的皮膚耐高溫、耐腐蝕、耐低溫、耐割裂、耐爆炸、耐穿刺，完美的結合了辛晨的修羅霸體和小鳳的不滅之身、而且具有超強的適應能力和恢復能力，斷肢再造也只需要十二秒，只要頭部沒有完全被毀滅，四分鐘之內就會再次形成新的個體，而即便是頭部完全毀滅，基因重組也只需要十七分鐘，它唯一的缺點就是無法進行修煉和二次改造，而且因為它無法擁有自主的精神力，所以無法使用很多裝置設備，總體戰斗力雖然很強，但真的面對辛晨或者阿科這個級別的時候，它還是捉襟見肘的。

但不重要了，它已經是現階段谷濤能創造出來最可怕的武器之一了。

“十九歲、體弱多病、南美人、常規匹配容貌。血型A型、身高一七一、體重四十七公斤。”

許多觸手一般的管子插入到了十一號的培養皿中，很快一個濕漉漉的少女從里頭被推了出來，谷濤上前用手指觸碰了一下她的腳踝，發現她已經具有體溫，而從儀器上來看，她各項數值都和正常人類沒有區別，甚至略低一些，符合體弱多病的特征。

在所有的外部特征設定完畢之后，十一號突然睜開眼睛，看向了谷濤：“已連通意識。”

其實睜開眼的瞬間，谷濤就已經認定她并不是真人了，因為她的眼睛和真人的眼睛完全不一樣，透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機械質感，讓人看著直冒冷汗，恐怖谷效應都發動了。

“開始進行人格微調。”

在人格微調的時候，蒂法終于忍不住了：“你為什么要釋放十一號？”

“它有任務。”谷濤轉過身，伸手捻起一撮蒂法姐湖藍色的長發：“十一號已經趨于完美了，但還是不夠啊。”

“我覺得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蒂法輕輕搖頭：“你已經觸犯到了神的領域。或者說……你已經開始造神了。”

谷濤搖頭道，指著旁邊那個裝著小鳳備用身體的培養皿：“這才是造神，十一號根本不夠格。”

“可是你的計劃不是一直到十三號嗎？如果十三號真的成功了，那就是神吧。”

谷濤沉默片刻：“現在還不行，要等秘法學的東西我全部吃透了才行。十三號……我打算叫它，女媧。”

蒂法臉色大變，看向谷濤的眼神也變得奇怪了起來：“你真的打算造神？”

“用魔法對抗魔法嘛。”谷濤伸了個懶腰：“如果我們的世界真的是被神毀掉的，那么為了保護這里不被同一個神毀掉，那么我就只能再造一個出來。啊……對了，其實我打算把十三號組成一個系列。”

“什么系列？”

“emmm……”谷濤沉思了一會兒：“我會把所有半人馬文明的訊息都傳輸給十三號，他們會擁有超越世界的能力。簡單說就是成為真正的神，然后……我讓他們進行廝殺。”

“為什么……”

“因為。”谷濤長出一口氣：“只有在求生的時候，才能讓一個生物竭盡所能的活下去，而他們的竭盡所能，就是用他們的知識和能力去改變一個世界。半人馬……終將永生。”

“對了，我們再設定的玄幻一點。”谷濤摸著下巴：“我們洗掉他們是人造人的記憶，然后捏造一個所謂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讓這個神來對它們進行引導。你說叫什么名字好？”

蒂法后退了一步：“不……”

“就叫……”谷濤惡趣味的撓著下巴：“大宇宙意識集合體怎么樣？”

“他們不斷廝殺，每一代都會出現那么幾個幸存者，然后新的十三號去獵殺幸存者，他們會在無垠的宇宙中到處亂竄。我們也許不能穿透世界的壁壘，但他們一定可以，因為他們要活著對嗎。整個不同位面的宇宙都充斥著我們的文明……啊，這太棒了，我們的文明將會在未來伴隨著所有人類走下去。”

“你瘋了……”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蒂法姐姐。”谷濤走上前，突然捏住了蒂法的下巴：“你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世界嗎？難道就只有你關心半人馬？”

這個眼神，讓蒂法打了個哆嗦，她甚至連反抗的力氣都沒了，谷濤松開她的下巴，輕輕捏了她的臉：“我會保證萬無一失，而且我還會給他們都打造屬于自己的武器。”

“不過，現在都還只是我的一個想法啦。十一號都還只是個半成品。你知道，一二三四五到十一號的距離，都不如十一號到十二號的距離，十二號到十三號那更是只存在于理論數據里。首先，我們要吃透整個秘法學，再把神學的理論加進去，最后用科學作為它們的基礎，鑄造一道豐碑，一道連半人馬本身都沒有達成的豐碑。”

谷濤一甩袖子轉身離開，而蒂法在他離開之后，幾乎站不穩了，身子瑟瑟發抖的靠在墻壁上，手腳已經冰涼。因為作為一個科學家，她知道如果這個目標一旦達成，如果事情往好的地方發展，那么就會像谷濤說的那樣，屬于人類的光芒將散播到世界的所有角落。

而如果往壞的地方發展，那么整個宇宙將被籠罩在無盡的黑暗中，世界不一定會崩塌，但一定會發生前所未有的大災難。

因為具有半人馬所有技術、所有秘法學能力和所有神性的十三號，將會具有關于永生、創造、毀滅的一切能力，可以將想象化為現實、可以改變因果、可以攛掇任何一個世界的所屬權。

“十一號調試完畢，準備進行二次修正。”

薩塔尼亞的提示音讓蒂法清醒了過來，她都不顧自己的浴巾滑落，迅速打開了薩塔尼亞的核心數據庫：“打開十三號計劃……”

“抱歉，核心數據庫權限已經鎖定，未得到授權之前無法對任何人開放。”

“我以管理員身份要求刪除十三號計劃！”

“抱歉，核心數據庫權限已經鎖定。”

蒂法快速的進行了一通操作，最終還是沒能解開薩塔尼亞的程序，她坐在那面如死灰：“他是我認識的瑪莎嗎？”

“蒂法小姐，他一直都是個天才，即便他用各種方式讓人無法看到他天才的一面，但他始終是個天才。艦長早已經把最好的和最壞的事情都設定了出來，他不是一個喜歡賭博的人。“

“但愿如此……”蒂法捂著臉：“他為什么啟動十一號。”

“請詢問艦長。”

當然，谷濤現在說十三號也只是去騙一下蒂法，畢竟……十一號的完成度只有百分之七十二，十二號甚至還沒開始研究，十三號更是想也別想啊。

不過谷濤倒是已經想好了，十三號一定會有很多不同的個體，他們有的會擁有人類無法仰望的力量，比如無限的生命、無限的復生、控制細胞、思維具象化、無盡的破壞力、堅不可摧的壁壘等等等等，一切難以想象的強大的能力。但至于怎么限制他們，谷濤現在還沒有藍圖，但有一點可以明確了，那就是他們所到之處一定都會開出璀璨的文明之花。

當然了，這個只是個宏愿。現階段谷濤想建立一個地球蛛網節點都麻煩的一塌糊涂，那些事還是等未來某個時刻再討論吧，而且這個工作一定是會交棒到弟弟手上的，谷濤可活不到那一天，也許弟弟都不行，還得弟弟的兒子來繼續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