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內部和睦

京劇中，曹操一開始是紅臉，殺了呂家滿門之后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于是變為白臉，角色從忠義轉為奸詐。

房詩菱也是一樣，如果她今天一來就說“我能給你帶來什么什么”，或者“我能讓巴人獲得什么什么”，那么正常情況下楚垣夕就算再鄙視也會聽聽。

其實還有個和更高端的，叫做“我是為了救你而來”。這些帶來的、獲得的或者挽救的，不一定是生意和資源，也可以是智力成果。

可惜的是，她既不明白這個道理，也確實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智慧，還是原來的風格，有可能是羊毛的，薅，直接薅不到就換各種花樣薅。

這讓她的形象更加崩壞，這一刻，在即將套路她的時刻，楚垣夕感覺自己解放了。

思路一解放，思維就變活躍，他決定明天一早就給聲叔打預防針。

巴人改制為集團的一個好處就是給別人薅羊毛設置了多道關卡，加了特效那種。比如說IP分級，巴人擁有的IP是分級的，S級以上的授權需要楚垣夕簽字，A級以下聲叔直接簽。因此聲叔必須把公司的權利看嚴實一點，否則這么一個大齡單身男子，萬一被綠茶婊們盯上可就要鬧笑話了！

這一刻，朱魑和房詩菱都在等待楚垣夕的下文，因為這話明顯只說了一半。

但他短暫的闔上眼睛。符號雖然破了，但是本能還在啊，不得不說，房詩菱這個形象還是挺有迷惑性的，也挺有誘惑性的，要是穿個露大腿的小短裙就更好了，少不少女的無所謂，腿型依然完美就好。少年時代喜歡上女生的男生，有幾個是因為朦朧的幻想產生單方面的好感，又有幾個是因為心靈相合呢？可惜啊……

他有那么短暫的一絲猶豫，這個溫水煮青蛙煮上一個星期，美少女房詩菱就要面對命運的審判了，是否殘忍了點？

一點也不！不審判她，難道審判我？楚垣夕發現自己別無選擇，只能等到一周后再給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想到此處，看房詩菱還想說話，他一擺手：“這個事情我現在沒法答應你，但是小康里程碑4馬上就開始了，也就幾天，到時候才能決定。我現在只能答應你《稷下學宮》處在考慮范圍內。另外，沒人說過小康不能同時冠名兩個綜藝，ok？”

房詩菱心中的小人兒興奮的大叫著，就連她刻意化出的少女妝上都露出一絲真摯的微笑。舔狗果然還是舔狗，說一千道一萬也改不了本質！楚垣夕你可以的！姐姐還當你進步了，原來吃的是軟語相求這套。那以后也不能硬來，自己過去就是面對楚垣夕的時候太強勢太強硬了，Emmmm……

這一晚上有些人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比如朱魑就沒睡好，因為她是在擋駕和看熱鬧不嫌事大兩者中二選一選了看熱鬧，她知道谷歌大會撕逼撕得有多激烈。莫妮卡是朱魑少數的好朋友，就差給她開個現場直播了。

一時間老阿姨這只股是否仍然沒跌停的疑問充斥著她心靈，在大大咧咧的包裝下，實際上這是個敏感脆弱的心靈。

不過楚垣夕睡的不錯，真是相當充實而有意義的一天。

第二天，巴人集團創始人早早齊聚會議室，連楊苑美都不得不在周六美好的時光起了個大早。等她趕到會議室的時候發現自己果然是最后一個，還好時間不算晚。

朱魑頂著個大黑眼圈，不知道的還以為畫了什么煙熏妝；椒圖坐在一邊打盹，可能昨晚又high過頭了；聲叔正在跟楚垣夕說話，楊苑美湊上去一聽，居然是楚垣夕催他：“干脆趕緊找個女朋友算了。”

臥槽？你這不要臉的有什么資格催別人趕緊找女朋友啊喂？

聲叔也是同樣的反應：“你勸我找女朋友？你倒是先找一個啊。”

楚垣夕心說我這可是好意，話都說明白了，這不是怕你交往一個白蓮花或者綠茶婊然后遭罪嗎？再說我可是用心找了，篩過一籮又一籮，你吶？你根本就不找啊！你不找，綠茶婊可是備不住會找你的。

問題是朱魑在這，這話他不敢說。沒想到朱魑突然直不愣登的說：“對啊，你勸聲叔找女朋友？你倒是先找一個啊。”

會議室的氣氛頓時陷入詭異……

楊苑美就是這時候就位的，一就位楚垣夕就找到靶子，立刻打破沉默，“美羊羊，你這樣可不行，聲叔一回來你就放羊了，每天走這么早來這么晚，一點也不像創業企業高管，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女總裁呢。要不你也調到聲叔版權部門去吧，給他搭個手。”

“別啊，經紀公司挺適合我的。”楊苑美使勁讓自己變得萌萌達，主要是她之前從南方巡游回來掛在朱魑這邊，于是沒人管她，而且經紀業務跟她也不是完全對口，有事讓經理做就是了，有旁觀的理由。到了聲叔那邊去，她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那行，你就兩邊都兼著吧。聲叔，你把一部分版權工作交給美羊羊，不然她工作太不飽滿了，配不上即將分到的錢。”

“臥槽又要分錢了？”椒圖一聽立刻就精神了，鯉魚打挺一樣蹦起來。

而聲叔眨了眨眼，問：“如果美羊羊配不上，你有什么辦法不發給她嗎？”

“你問這個做什么？”楊苑美怒斥。

聲叔扶正眼鏡，十分認真的說：“因為咱們當初簽的協議是挺保險的啊，有降落傘條款。我就一直琢磨著，假設咱們磨洋工不好好干，是不是也可以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我最近工作量實在太大了！我也很羨慕你啊！”

楊苑美明顯吃癟，這意思暗含著就是，到了老子手下了你得勤快點。

只聽楚垣夕幽幽的說：“扎克伯格怎么清掉薩維林的你們知道嗎？重組公司，虛增其它所有人的巨量激勵。薩維林沒有，他的份額自然就掉下去了。這個手段比較激烈，后來薩維林打官司拿回幾十億，但是跟臉書種子投資人的地位比還是差遠了。

對于一心一意摸魚的，咱們不用那么激烈，可以做到合情合理。比如說巴人現在估值300億，我們都表面認可楊苑美同志在其中的貢獻和所持有權利的比例是合適的，稱贊她對得起這部分權益。但是她已經想躺下了，怎么辦？

簡單。巴人下一步的目標是達到比如說一千億估值，那就進行對應的股權激勵，按比例激勵給我們大家。每個人完成自己的激勵工作，必然使得公司估值提升到對應水位甚至更高。但是楊苑美因為業務上已經跟不上了，干嘛嘛不靈吃嘛嘛香，成了公司里多余的人，所以沒有適合激勵她的業務，明白了嗎？

這樣楊苑美仍然可以吃之前三百億的老本，但是后面成長的部分沒做貢獻，所以也吃不到。”

這話說的幾個人哈哈直笑，因為楚垣夕一直都是這么埋汰楊苑美的，這回繼續用來舉例，生動形象，沒人感到異樣。唯獨楊苑美是干笑，因為自己家就是開公司的，最近又讀了不少工商管理著作，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為什么楚垣夕以前不說這種話？因為特么巴人的融資對賭沒有完成或者說時間點沒到，不適合進行新的股權激勵啊！現在馬上就要跟投資人盤道兒了，結束一場豪華的對賭，然后展開新的激勵不是合情合理的嗎？

細思極恐！如果自己反對會怎么樣？太簡單了，既然楚垣夕都認可自己在300億里占據的比例了，那也不用考慮什么降落傘條款，直接開掉就完事了，所有承諾的全給，只不過后面更大頭的沒有了……

擦，楚垣夕干的出來這種事嗎？楊苑美不由得幽怨地看著楚垣夕，發現他也在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仿佛在說：“看見沒有？讓你兼著聲叔那邊是為了你好……”

言歸正傳，楚垣夕收回惡魔的微笑，說：“昨天晚上回來就想召集你們開會，是因為，我打算把巴人游戲賣掉。”

這石破天驚的話把所有人都鎮住了，連朱魑都罕見的沒有問問題，而是怔怔的看著楚垣夕，等他進行進一步的解釋。

“沒人有疑問？那就這樣？散會？”楚垣夕拍拍手。

椒圖趕緊舉手：“賣給誰，賣多少錢？”

楚垣夕心說椒圖這個問題好low啊，他沉浸在愛情中的時間太長了，也需要鍛煉和成長，不然總是掛個藝術總監的頭銜，作為巴人集團聯合創始人也不像話啊，帶不出去。

“最接近的買家是阿里，阿里要給靈犀注入游戲基因，市場上有好的標的物就可以拍錢，大概能賣300億，部分現金阿里股權。不過300億太低了，我想賣到500億，不行的話400億也可以接受。”

“喂喂，你剛才不是還說巴人集團估值300億呢嗎？”楊苑美一努嘴，“子公司大于等于集團？”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以給自己發一個銷售任務相關的激勵，把巴人游戲賣到300億以上，然后公司給予我多少多少激勵，400億以上又是多少多少，行權價按照一個合理的價格走，明白了？

我完成激勵任務，公司獲利，估值不就漲上去了嗎？至于我個人，按說是應該拿銷售提成的，要是賣的更高，算超額完成任務，提成也應該更高，但是都走激勵了，完美。”

完美個鬼啊！你今天絕對是有預謀的！楊苑美心說這下可真麻煩了，得趕緊找到自己的定位在哪里。

“那理由呢？為什么要賣掉巴人游戲？”聲叔問，而這個問題才是楚垣夕等著的。

“理由么……”楚垣夕想了想，這么說：“第一我們可以分一大筆錢，大概分個五六十億沒毛病吧？這樣大家一起實現財務自由了。第二，我們還可以轉世重生巴人游戲，改個名字而已。”

“等等，阿里傻啊？”椒圖一抬頭，“你當初買《高站長》是咋簽的，不是特地加條款要求不允許轉世嗎？人家阿里那么專業，簽協議的時候肯定也要排除這種操作的可能吧？”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這都是商務工作，到時候他們要是不允許我就噴他們，噴到他們服了為止。”

楚垣夕說著想要結束話題，但聲叔認真起來了：“等等等一下，你打算怎么噴？那可是阿里，人家不噴你就不錯了吧？400億都超過完美的市值了，還要轉世重生，你這我感覺是找噴啊。”

“嘿你這話說的，高文明的轉世和我的轉世不是一個轉世。高文明轉世對《高站長之家》是直接傷害，因為我不希望高站長的關注用戶知道寫文的人已經變了，是這個道理吧？要盡量淡化。

但我們轉世一個游戲公司不會對巴人游戲的資產造成直接傷害，所有的IP和直接相關的自媒體都要注入到交易里，比如服務號，比如當初拆分出來的《亂世出山》微博等等，打包一個價格。這樣我再開一個游戲公司怎么了？你說怎么了？玩家還會關心游戲公司歸誰啊？”

“話是這么說的，但是咱游戲玩家里有不少是從自媒體幾個主號引流過去的吧？”聲叔一邊說著一邊高速的思考著其中的邏輯鏈條，“咱又不能把主號交給阿里，人家肯定是不樂意啊。而且你把巴人游戲賣了，咱漫畫可一直都是在服務號上更新的，還沒更完的，今后怎么更？”

“后邊這是技術問題。我覺得應該是這樣，你確定一個完整的大綱，然后把大綱附在合同里，后續未完成的部分仍然由咱們創作，你寫腳本椒圖畫，只不過當成素材持續交給阿里，這是我們的未盡義務。這個很重要，你不要搞太長，尾款估計要以這個內容的完結作為時間點。還有極小的可能，阿里會要求后續創作他們自己完成，不需要我們。”

聲叔聽了非常的悵然，因為無論哪種可能，當初計劃寫到隋朝甚至唐朝的情況應該是不會發生了，至少不會由他親手完成。這是他凝聚畢生功力的作品，和親兒子相比也不差多少，但資本家不考慮，一句話“你不要搞太長”，從錢上考慮，就決定了許多因素。

所謂世事難料，正是如此。

然后，楚垣夕接著說：“至于前面的問題，我估計阿里會提出來的，但是，這說明，叔兒啊，我就直說了，你沒有游戲基因才會這么問。你玩游戲可能行，做游戲不是那么回事，所以阿里也才亟需注入游戲基因嘛……”

“行你別賣關子了。”

“游戲本身做的好，你用戶的注意力自然就集中，根本不怕別人分走。你游戲做的垃圾，那用戶時間被我分走了活該啊，我不分別人也會分，你自己做爛了有什么辦法？非要甩鍋給我？給你一個巴人游戲你都做不好你還有臉哭嗎？趕緊吞糞自盡吧。”

聲叔心說我到時候得瞧瞧你怎么噴阿里的人。

楚垣夕擺了擺手，“這個交易，時間我推遲到年底之后了，最近不賣，給趙杰留幾個月的時間發力。咱們最近通力合作在幫趙杰推他的小游戲模式對吧？這個工作非常重要。小游戲IP這一套搞不搞的起來，關系到巴人游戲到底能賣幾百億。”

幾人全都似懂非懂，只聽楊苑美問：“那個靈犀是什么來頭？”

“阿里的一個子公司，也是動物園的一員，看起來還是很認真的要搞游戲吧，已經在研發游戲了。”

椒圖一想，喵喵喵？“那阿里豈不是已經給靈犀注入基因了？”

楚垣夕撲哧一笑，“沒錯，注入了致敬基因。”

椒圖心說啥叫致敬基因啊？咱能說的別那么文藝嗎？

聲叔一聽，emmmm……“那不錯啊，等幾個月之后他們就更需要巴人游戲調整他們的基因了。”

朱魑一看要散會，等了這么半天了趕緊問：“你們都對這個價格沒異議嗎？巴人游戲一年能有70億以上的收入啊，怎么你們都覺得500億很多？A股那么多游戲公司好幾十倍市盈率呢。”

椒圖撓撓鼻子：“其實是有的，但是想想反正我也不懂，干脆甭問了。”

聲叔呵呵一笑：“做人不要太貪心，300億的現金還要怎么的啊？”

楚垣夕很欣慰，朱魑這是有進步啊，問的問題很靠譜。“阿里唯獨這個價格開的非常合理，當時我有那么一瞬間想要立刻答應下來。”

說完之后他立刻快刀斬亂麻結束這場內部和睦的小會，叮囑所有人保密之后趕回小康。小康距離里程碑4一步之遙，所以根本沒有周末的概念，諸事繁多，能允許楚垣夕跑兩天已經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