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意想不到

曹翔的心態經歷了一個奇妙的過程，新年一過，他就親破了可能存在的疑慮。原本他這種被動攻擊型人格是要憋著的，但是經不住消息靈通的銀行業大佬出手挖墻腳，還是上市公司，給他開了200萬年薪加期權的待遇。

這就把他直接推“過載”了，即使是內向人格也沒法繼續憋著。楚垣夕一聽神馬？國企上市銀行？太好了！這我可不困了啊！

他興奮的問：“曹翔，多少股票期權是關鍵？咱也不說競業什么的，咱也不說對小康影響大不大，我現在就幫你考慮你自己的利益。年薪200萬之類的根本不值一提，五千萬還值得考慮一下。”

“呃……”曹翔頓時一臉古怪，心說年薪五千萬是什么鬼啊？這也太夸張了吧？華為老余的年薪才多少啊？而且楚總您這是秀您的料事如神嗎？直接報個精準數字？

他吞吞吐吐的說：“大概，按今天的市值價值正好5000萬左右？”

這個條件應該說看起來是很有誠意，因此楚垣夕怒噴：“那也太少了吧？你傻吧你？”

他心說我就知道是這樣！國企上市公司還是銀行，沒有任何可能像小康這么任性一下拿出特別多期權來。這5000萬的期權估計很大概率也就是對方領導隨便說說，最后很難100兌現，因為國企上市公司進行股權激勵需要走的流程實在太特么多了！

但是他也理解為什么銀行求才若渴，因為發展到今天這個階段，無論市場環境還是業務場景，銀行系統以及處于銀行下游的審計機構對于區塊鏈技術確實是硬需求。

比如說儲戶存款之后沒取過錢，但銀行賬上的錢沒了，這樣的新聞屢見報端，給銀行業帶來極其惡劣的信用問題。

更嚴重的，還出過某康姓上市公司，一直都是大白馬，忽然打報告說咱銀行賬上的三百億貨幣資金沒啦！

他們甚至連人參爛在地里這種借口都不找，比扇貝跑了還要直白，直接說是會計差錯，把三百億巨鍋甩給審計機構。

市場一片嘩然，但上市公司一副聰明的嘴臉說這是銀行和審計機構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口牙。

這個無賴一耍，壓力就全都集中到銀行身上了，事情成了薛定諤的三百億，這不搞笑嗎？銀行一聽，立刻說他們賬上真沒這筆錢，于是錢去哪了就成了糊涂賬。

按說這個時候銀行只要一筆筆的查賬，總是能夠查明錢跑到哪里去了，到底是不是大股東違規占款把錢偷梁換柱瞞天過海？到底是誰犯下了罪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問題大概率出在哪，但關鍵是怎么搞到實錘？

可是銀行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的交易涉及大量戶頭，而康姓上市公司的存款又不是整存整取，是幾年的時間一筆一筆有出有入的存在賬上的，而且開立的存款賬號不止一個。因此不出問題還好，出了問題查這個帳，銀行說這要我老命了，證監會要不您先看著判？

于是這個涉及到三百億天量資金的事件，影響到無數股民的切身利益，但是由于尚缺關鍵證據，有關部門只能先立案，然后由證監會給出史上最嚴厲的措辭——有預謀、有組織，長期、系統實施財務造假行為。惡意欺騙投資者，肆意妄為，毫無敬畏法治、敬畏投資者之心。喪失誠信底線，觸碰法治紅線，動搖了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制度根基。

同時給予當事人證券行業終身禁入的處置措施，以及60萬元的重罰。

但是，如果銀行有了區塊狀的存取系統，那就不一樣了，完全可以提供VVIP服務，每個小目標打成一個區塊鏈存款包。像康姓上市公司這種無非就是三百來個存款區塊而已，現金一旦流動，客戶就能即時接到同步通知，凡是出賬信息都記錄去處，想查的話分分鐘給你查個底掉，如同翻掌觀紋，誰再想甩鍋自己掂量掂量。

擁有這種技術優勢的銀行，攬儲方面肯定會呈現出巨大的競爭力，誰先掌握這門功夫誰就跑在前邊。所以銀行急啊，不惜給曹翔開出高薪。

于是曹翔因為這份高薪被楚垣夕噴的一愣一愣的，只聽楚垣夕說：“咱們且不說這5000萬期權能否兌現啊老曹，你在小康拿多少期權？現在已經差不多0.7了吧？小康融完A輪市值40多億，你的部分都已經奔3000萬了好嗎？

等游聯網項目上線，問題都落實了，你期權還要漲，后面繼續拿OKR更是探囊取物，跟躺賺差不多吧！小康未來市值3000億起步，就算融資幾輪稀釋一部分，你的份額也要超過1的，你會算賬不會？我跟你說，任何上市銀行給你30億的股權激勵，你就去，我不攔著。”

曹翔心說人家是上市公司，股票可以賣的，咱小康這是估值，咱得成功了才能兌現啊！當然楚垣夕說的也不無道理。

楚垣夕還能不知道他想什么？立刻進行說服：“老曹，你想吧，你這么大的才能，之前快一年的時間，在小康干的這么辛苦，拿到的薪水才幾十萬，是不是很虧啊？其實不是，這幾十萬是發給你的生活費，讓你夠過日子用的，讓你找女朋友不至于被歧視，期權才是你憑本事掙到的薪水，明白嗎？你要是離開，這些可就都沒啦，你虧不虧心啊？”

這番話徹底激活了曹翔的恨失心理。

當然這個過程對袁苜來說不重要，她只需要知道曹翔這條線仍然保持穩定就行了。

現在她的問題是怎么做演講，她也知道楚垣夕一直憋著讓她提升。這回楚垣夕都已經指出她沒有創業者的做派來了，所以必然要傳授經驗。

不過在袁苜心中，自己只是沒有“風口創業者”的做派罷了，創業者也分很多品類的，并不都像楚垣夕這樣，在演說上狂點技能點。

只聽楚垣夕說：“你去做演講，最重要的一點在于，你得深切理解咱們的企業文化，你自然就能講好了。否則，你光講了反腐，講了半天公司反腐的決心，全都是恐嚇性質的，員工們的精神承受傷害，這并不好。現在我也拿不準你到底有沒有深刻的理解小康的企業文化，這方面是需要加強的。”

“那如何理解小康的企業文化呢？”

“理解小康的企業文化最重要的要點是理解我的風格。”

袁苜一口氣差點噎住，但是一轉念，心說創始人是企業文化的符號嘛，這話倒是也沒毛病，可一般這話都是由別人說出來才顯得沒毛病，沒有創始人自己說的！

不過說到楚垣夕個人的風格，她一直都有糟點，于是大大方方的問：“那我就問一件事吧，其實也算兩件事。你為什么熱衷于讓楊健綱、趙杰、于文輝都孵化單飛？以后類似的還是會鼓勵他們單飛吧？”

“這不叫熱衷于，而是本來就不應該把他們一直壓在生產線上。讓楊健綱一直當策劃，讓趙杰一直擼代碼？人家樂意嗎？你企業架構中并沒有巨大的上升空間，那就提供給員工明朗的進化通道，這樣員工做出成功的項目給公司賺了大錢，自己也相當于變現了才華，拿回屬于自己的一份，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但是他們最擅長的就是當策劃和敲代碼啊。”袁苜要問的就是這一點，“你把正確的人放在正確的位置上難道不是效率最高的方式嗎？他們做出成功的產品，給他們加薪發獎金不就行了？一百個月的年終獎，足夠讓他們樂意了吧？”

“你說的這個是B計劃。如果他們不想創業，或者孵化失敗了就這么搞。這不是不可以。”楚垣夕說到這里頓了頓，“但是即便不從他們本人意愿選擇上考慮，也顯得我太low了啊，跟我混披肝瀝膽都沒什么前途，到死也就一年拿個幾百萬。這還是功勞最大的，那普通一點的呢？暫時出不來成績但是做的是基礎工作其實很重要的呢？干著有什么勁？

那我開的公司對真正的人才還有什么吸引力啊？沒發展前途只能吸引一些還不錯的人。勞苦功高的人得能得到晉升才行，沒有上升空間你公司再打也就那么回事，今后需要人才了，我花大錢招來的也大概率是一些工具人。我明白你的疑問在哪，你是不是覺得他們三個都不像是適合創業的人啊？”

“對對對對對！”袁苜一連五個“對”，發現還是楚垣夕會說話，把她有感覺但是并不清晰的地方清楚的表達了出來。

“他們三個，我借用一下《稷下學宮》里邊的臺詞，‘望之不似人君’！他們有的連創業的基本概念都沒有，不了解風險，也不知道應該承擔什么責任和義務，也不懂管理，就在你的縱容之下跑出去創業了，干的還有模有樣的，我簡直，我簡直——”

“哎，這就是讓他們孵化創業巧妙的地方。我也借用一下《稷下學宮》里邊的臺詞，‘千金市骨’。楊健綱就是一匹骷髏馬，我幫他把肉長上，讓他活蹦亂跳，這顯得我的公司多牛逼啊？人才多愿意來啊？現在就是巴人有這個效果了小康還沒有而已。”

楚垣夕說著很得意，“巴人和小康各有各的優缺點。巴人的缺點就是公司架構不太行，即使集團化改組了，相關的業務都是輕資產的，就不適合容納很多的高管。趙杰他們仨，你不讓他們待在產品線上，也不讓單飛，那讓他們能干嘛呢？除了研發崗位之外，干嘛嘛不行，搗亂第一名。

讓他們當產品經理？那也不咋地啊，也不是高管，巴人集團就沒有合適的管理崗給他們。所以還不如換個思路，既能提升他們的能力，又能繼續待在一線，這兩個疊加只能是創業。初創階段您是唯一創始人，對不起您得親自上一線，不能當甩手掌柜的，不然別人干不好，因為這個創業計劃的基點是您自己提出來的。”

袁苜心領神會之后安排南下的行程，楚垣夕這邊敦促法務開展行動，爭取年前把所有事情都敲定。

他的目標是讓收受賄賂的人把大飯吃成牢飯，所以暫時還得保密。劉璐必須加緊排查，法務也得加把勁，該聯系經偵的聯系經偵，該聯系律師的聯系律師，該搜集證據的搜集證據，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報警也很難做成鐵案，還容易打草驚蛇串供。

楚垣夕的要求就是快，還有不到20天的時間，總不能讓相關人等還大搖大擺的參加年會吧？

今年的春節巴人和小康的節假日安排都一樣，需要加班的留下加班，不需要加班的放一個大假，2月3號再上班，比法定多休兩天，年前多休一天，員工著急回家的可以買大年廿八晚上的車票和機票。所以很多員工提前進入了等待放假的狀態，眼巴巴的等著開年會。

小康是去年春節之后成立的，眼看滿一年，而巴人去年的年會早就被人翻出來當成標桿，去年才賺了幾個億就發車，今年巴人集團賺了幾百億，這不得發飛機啊？

然而今年楚垣夕沒想發飛機，今年巴人的大獎是四百萬創業基金，也就是類似楊健綱當初入職巴人的時候從楚垣夕這得到的那種特別承諾。不一定什么時候激活，但最終在孵化的時候是記為創始人的個人出資的，所以極具價值。

但是獲得這個獎勵只需要臉好，激活它卻需要一定的創業素養，拿到大獎的人必須能夠提出行之有效的創業想法，而且有可實現的價值，合乎創業的邏輯，才能過楚垣夕這關，才能激活它。

就像當初楊健綱提出平臺化動畫的想法一樣，用標準化實現動畫的UGC制作，這是個很有價值的創業思路，賽道空白沒有競爭者，這是合乎創業邏輯之處。如果抽到大獎的同學打算去開淘寶店創業，那這錢就省下了。

小康的年會肯定不會和巴人一起開，所以楚垣夕得組織兩場年會。小康因為還沒有盈利，所以年會也不會過于鋪張，而且關鍵是賬上的錢也并不多，平常楚垣夕也一直在小康內部傳遞著正確使用費用的理念，咱們有錢，也不怕花錢，但要花在對的地方，不需要花錢的時候絕不浪費。

因此小康年會才會跟巴人分開，不然又成了蹭巴人的。

很快時間來到1月7號，不止楚垣夕會千金市骨，這一天，國家的“千金市骨”也有了階段性成果，鋼鐵俠馬斯克度過他苦盡甘來的2019，在懸崖邊上得到東方神秘力量的加持，終于苦盡甘來。

回顧他的2019簡直就是被國朝救贖的一年。在經歷過第一季度的裁員動蕩之后，特斯拉的股價來到了177的歷史新低，被傾注了幾乎全部希望的Model3交付能力不佳，使得現金流有斷裂的危機，一時間市場上瘋傳特斯拉將被蘋果收購。

這還不是最嚴厲的問題，最狠的是代表米國價值投資的CIV俱樂部發出了特斯拉的做空報告，馬斯克接近免職之際不得不服軟，表示愿意接受融資稀釋，以及其它選項。

在他凝視深淵的一刻從國朝飄來了一根巨大的救命稻草，魔都臨港1300畝的超級工廠接近封頂。而后天朝速度和天朝的市場把他從破產邊緣一厘米一厘米的拽了回來。

為了千金市這匹馬，有關部門提前釋放了政策紅利，取消專用車和新能源車的外資持股比例上限，特斯拉這才能有在2018年開始建設魔都的超級工廠，而讓馬斯克難以置信的天朝速度不但讓他解決了交付問題，而且也飽嘗到國朝新能源車市場的巨大紅利。

這么一來一去，就打造了一個擁抱國朝獲得新生的標桿，激動得伊隆馬斯克在交付儀式上大跳脫衣舞。

這段尬舞，恐怕會讓國朝某些不求上進的新能源車企在噩夢中驚醒。

然后，一件讓楚垣夕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那是1月的第八天。楚垣夕正在忙里偷閑瀏覽新聞，看到皮特咖啡整體上市這段。皮特是米國的一個高端咖啡連鎖品牌，母公司旗下還有僅次于雀巢的世界第二大咖啡烘培商JDE，于是兩家可以合并為一個實體，然后IPO，成為全球最大的咖啡上市公司。

要說起來這才是深耕咖啡領域的巨頭，本身和星巴克淵源極深，旗下的產業和品牌也非常豐富，全球設店就不說了，產業鏈布局也很強大，連咖啡機都產，而且還有不少知名品牌。小康門店的咖啡機就考慮過采購他們家的Senseo和Tassimo。

這種巨頭自然要積極布局天朝市場，開設旗艦店等等，看到這些字眼，以及“全球最大咖啡上市公司”，楚垣夕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瑞幸。然后順手搜了一下瑞幸最近的動態，緊接著一口枸杞茶噴出去——瑞幸今天高調宣布進軍無人咖啡機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