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退位讓賢的想法

等到鈴木裕滿意的坐下，他開始抽獎，而且直接抓出兩張票來。

打開先看右下角，楚垣夕頓時放心了，這次沒有什么幺蛾子，兩張紙的右下角都標注著巴人而不是地中海、巔峰等等字樣，不過再一看，發現人名都不太熟？這啥情況？

巴人的員工數量比小康少，楚垣夕基本上都能認得差不離，不說全認識，至少能叫出90的名字出來。

不過他也有辦法，先舉起兩張紙走到臺前示眾，然后說：“杜立、于晴，有請兩位幸運選手上臺。”

很快一男一女在熱烈的掌聲中走上臺，杜立，楚垣夕倒是有印象，看見臉就想起來了，于晴是個相貌平平的女生，但是氣度不錯，只是真的認不得。

所以他倒是不糾結，直接說：“杜立以前是巴人里負責地推的成員，廖星星那邊的。后來巴人的產品基本都走線上，不太需要地推，我把廖星星轉崗到小康去了，帶走一批兄弟，但是也有少數留守的，杜立就是其中之一。哎杜立，你后來是去朱魑那邊了吧？”

“對對對，楚總居然連我這么底層的員工都記得，太感動了。”杜立一個三十好幾的彪形大漢，做出比較夸張的形態，說；“轉崗那陣正好生病沒趕上，就分在留守里邊，后來去巴人傳媒做了場務，跟聲叔去橫店待了一陣。”

“哎呀那相當于半道改行啊，不容易。”楚垣夕心說原來是跑橫店跟組去了，難怪一下沒認出來。

“沒有沒有。實際上我是中年危機壓力山大，然后發現集團里突然不需要地面了，那段時間非常惶恐生怕被辭退了找不到工作了，非常感謝公司允許我改行。”

杜立說話比較緊張，但好在說出的話還比較得體。

楚垣夕暗自給他點了個贊，“你這說的什么話啊？真的需要優化崗位你可以申請轉到小康去啊，小康大把的地推工作等人做。”

楚垣夕說完，轉過來對于晴說：“恕我眼拙，這位小姐姐我真沒認出來。由此可以推斷，你是客服部門的成員，對么？”

巴人也有大量客服，比小康還多，因為現階段巴人要面對的是海量游戲用戶。《無道昏君》轉走之后客服美眉們還沒等歇口氣，又上來一個《無道昏君》掛機手游，工作量一點也沒減。

所以他們也在天通苑那邊上班，跟小康客服并排。

“確實是，不過我不是客服，我是做行政工作的，被安排到客服部門協助工作。”于晴比較落落大方，沒杜立那么拘謹。

“噢噢噢，原來如此。”

楚垣夕說完還是比較汗顏，因為這個特別DKP吧，他是非常希望發給更有創業潛質的成員的。

不過說來遺憾，更有創業潛質的實際上是研發和運營群體，但楚垣夕剛剛親手把《巴人傳媒》給賣了，潛質被削掉了一半還多。這個抽獎又沒有高層的份兒，目前集團內部基層員工中除去島國團隊之外就沒幾個程序猿了，只有薛明的AI團隊還成建制，此外只有巴人信息的成員比較有潛質，剩下有潛質的都在孵化公司里。

現在大獎給了一個地推一個行政，這就相當尷尬了，到底是否比去年把車發給集團外的人更尷尬，很有磋商的余地。

尷尬不可怕，可怕的是達不到目的。楚垣夕硬著頭皮進入下一環節，鼓勵獲得者嘗試創業。

蛋疼的是這個鼓勵很可能取得反效果，因為巴人的孵化創業模式中不但財務都由集團控制，而且需要創業者降半薪，否則拿到創業激勵的同學為啥不創業呢？隨便找點事情做都好啊，薪水不用降，而且沒人管，獎金雖然不能胡發，但是肯定比上班舒服多了啊！

所以楚垣夕決定扔掉腹稿臨時換個方式，改成問答。

“老杜，我知道中這個大獎比較突然，但是這個是不能折讓的，必須你親自出馬，有沒有什么想說的？問題、感想都可以。”

“主要就是不知道能干嘛？”杜立像個鐵憨憨一樣尬笑，“按時髦的話說，地推是一種toB的服務，但是很少有公司專門做這個的，反正我做了好幾年從來沒見過。”

說到“toB的服務”，下面頓時發出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顯然有些人聽到杜立說出這么潮的詞匯相當意外。

楚垣夕也挺意外的，只聽杜立接著說：“傳媒那邊吧，雖然我干了一段時間，但是演個龍套或者尸體什么的還行，資源是半點都沒有，這點錢也沒法成立個影視公司之類的。我下去得好好跟聲叔請教一下。”

“跟聲叔商量，開音樂工作室？”

“不是不是，我哪懂音樂……聲叔不是做版權的么？我看看四百萬夠不夠開個版權工作室之類的？主要還是400萬不上不下的有點少，形不成規模啊。”

楚垣夕心說版權交易特么是巴人集團的主業之一好不？你做版權工作室是跟巴人集團進行同業競爭啊親！

雖然聲叔這么長時間只是屯版權，但是不排除未來有加工銷售的可能啊，只是巴人信息始終保持連軸轉的情況下實在是釋放不出工作量來去加工而已。等到過些天巔峰視效再往前推一推，這些儲備版權都可以到巔峰視效去走一圈的。

這就是現階段巔峰視效對于巴人業務上的促進作用，相當值得期待呢。

他趕緊拍了拍杜立的肩膀，“兄dei，大兄dei，我跟你說啊，這個特別DKP我設400萬是有理由的。巴人集團的起步階段就是400萬現金，一分都不多。”

下面頓時又是一陣掌聲，這是給楚垣夕的，他就坦然接受了，然后接著說：“資金這個事情，用多少錢花多少錢是一方面，別忘了創業過程中還可以不斷融資呢，400萬雖然不多，但并不是你的全部，干好了還可以繼續伸手啊。

而且你不要太執著于規模。沒有哪個獨角獸創始人的安全感來自于規模，都是來自于對形式變化的敏感。特別是現在是經濟寒冬，盲目追求規模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這時于晴忽然主動發問：“楚總，你剛才跟沈季說100萬就夠自媒體創業的，現在又說400萬不多，那到底多少合適啊？”

“你說用錢啊？有的人100萬就夠花的了，有的人最多花掉400萬，再多不知道花在哪。我是越多越好，給我多少錢我都能敗光嘍。”

這話一說下面頓時哄笑，但是幾個創始人不約而同心里一陣突突。要說楚垣夕沒跟他們聊過小康的種種，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小康的敗家能力他們可以說是頗有耳聞，此時一聽楚垣夕吹牛，心說巴人賬上這幾百億不知道夠不夠楚垣夕敗的啊？

楚垣夕說完笑話面不改色，問于晴：“你呢？你有什么想法沒？”

“我啊，我一直都在自學法律，先把司法考試考下來。今天之前我都沒考慮過創業的事，應該等到司法考試拿下之后再想吧？”

“厲害厲害。”楚垣夕心說這妹子可以啊，司法考試在所有自考里邊難度可是最高的。

他正想聊點什么把話題引向創業，沒想到于晴再次主動發問：“楚總，我問一個我關心的問題吧，相信和我一樣關心的同事非常多。”

“你說。”

“就是我剛才在下面，聽你跟陸總說不能把CEO的位子讓給他來做，您為什么想到讓位了啊？是小康牽扯了您太多精力么？”說完她對臺下一笑，“我這是替陸總問的，陸總肯定想半天了，哈哈哈——”

“不是不是，我春秋正盛，有的是精力。”楚垣夕心說聊這個也行？“主要原因是創業是分不同階段的，到了這個階段我感覺對于巴人集團這家企業來說我有退下來的義務，快要到時候了。”

這話一說很多人面色迥異，想什么的都有。楚垣夕往下瞄了瞄，發現聲叔和朱魑全都是震驚的表情。

可惜袁敬沒來，否則倒是可以觀察一下袁敬是什么反應。

“咱們集團把，看似形勢一片大好，但是，其實咱們是似安實危，你們沒感覺對吧？”楚垣夕在這方面倒是想過不少，說的很順暢：“巴人集團度過了開局，進入高速發展期，肯定是要立足于內容。我們實際上是一家文創、內容公司，以自媒體為孔徑，粉絲為載體，但是要以內容為主，內容是我們的生命，運營是給內容服務的，運營是巧婦，內容是米。

我吧，搞運營的出身，內容方面我算烏漆嘛黑懂點，巴人娛樂的時代還行，現在你讓我指導巴人集團各個部門各個子公司怎么做內容那肯定輸了。其實現在已經很出現征兆了，目前集團做的這些產品線和運營線其實大多是慣性，拳頭產品是《無道昏君》和《羅馬之敵》。

《無道昏君》是聲叔靈光閃現，《羅馬之敵》雖然后來運營的相當不錯，但是當初我們可沒有馬略，只是定了方向，相當于定了個需求框架，其實并不知道該怎么做。這是正巧趕上了，碰上馬略這么一個牛人，直接匹配了一個非常好的內容。”

說到這里，楚垣夕插了一科，問臺下：“馬略，要是你抽到這400萬你干什么啊？”

“買我的IP啊！”

楚垣夕心說幸虧沒被你丫的給抽到！

“我相信不可能每回都正巧趕上碰到馬略這么合適的人，所以這也只是個別現象。那么現在表現出來的就是，公司賬上空有三百多億，但是可以放心大膽做的項目并不多。你們看到的是公司業務挺繁忙的，各個產品都在有條不紊的推進，然而這根本就不像話你們知道嗎？一個賬上有三百多億現金的公司就這么幾條產品線，這個公司明明很強卻過分謹慎！

不是我不想做更多的產品，也不是沒精力，而是不知道該干什么。咱不能為了干而干，干項目追求的是賺錢，或者沒賺錢，但是賺到聲量也可以。我現在苦惱的是不知道從內容的角度出發該干點啥能達到《亂世出山》、《無道昏君》的程度，或者差一點其實也可以，但是總不能差太多吧？差太多我不要面子噠？公司名譽也受損。

這就是為什么我要慎重思考退位讓賢，我，總裁CEO董事長，不知道干點啥合適，但又不想瞎折騰。”

說到這里臺下爆發出海量的長久的掌聲。

曹珊今天也來了，而且坐在第一桌，這桌都是公司高管和創始人，一起跟著鼓掌。看楚垣夕一臉坦然的樣子，她琢磨著是不是楚垣夕把掌聲當作對他坦蕩的贊美了？其實不折騰才是鼓掌的原因啊喂！員工最討厭的不是老板給安排巨量的工作，而是老板按捺不住自己躁動的內心然后瞎折騰。

此時，她旁邊的楊苑美低聲說：“就楚垣夕這樣的還想當甩手掌柜的？他也不想想？門都沒有啊！”

“為蝦米？”

“比如他剛才說的話，獲得的是掌聲。要是還是這個場合，換個人說，你品品？咱們這桌人誰說這個話能不被噴？”

曹珊漠然，只聽楚垣夕接著說：“咱總不能盲動對吧？招一千個新人進來，干它三五十個項目，至于干什么無所謂，把儲備的IP都拿出來胡亂運營一番。或者招程序猿開發APP，什么熱干什么。這肯定不行，我相信大家伙也不樂意我把錢這么燒掉，把巴人自媒體的力量揮霍在無用的地方。

那么現在其實公司維持的是一種小而美的狀態，被動維持，在外人看來很美好，很有影響力，很能賺錢。然而事實是想不小而美都不行。這就是我努力推動楊健綱他們孵化創業的原因，他們走業務的時候巴人打輔助，同時也會得到很多業務，對集團是有促進的。

所以我才努力讓有能力的人盡量開枝散葉，希望兄弟們，你們中，有人能夠教我怎么做，不只是楊健綱他們，也包括你們所有在座的。

今天為什么沒有甘新買菜的人來參加年會啊？集團在甘新買菜上投的錢比孵化創業的都多，但是甘新買菜跟巴人業務沒交疊，對他們是純投資，我也沒指望甘新買菜的兄弟教我怎么壯大巴人集團。

總之，因為這個原因，我很自然的就要考慮有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基本上，明年2021年，我們要啟動上市進程，我希望上市這事兒塵埃落定之后至少我能把總裁的位子讓出來，我繼續當CEO和董事長，或者CEO也讓出來是最好。

但是我想讓賢，這個賢人在哪呢？蕭規曹隨可不行，那還不如我繼續茍著，我的繼任者必須有創新性，讓集團更上一步。

按說聲叔來領導巴人集團從內容角度合適，但是聲叔目前起到的作用對集團來說……不是對版權公司來說啊，對版權公司聲叔極為重要。對集團來說叔兒就相當于顧問內容提供者，比馬略多一個顧問功能，這差太遠了，管理方面還不如陸羽得到的鍛煉多。

其他人呢？讓朱魑來我估計我先哭你們后哭。莫妮卡不接地氣，楊苑美不夠主動，這么一看我大清藥丸啊……趙杰楊健綱于文輝都是一時之選但是只是某方面的俊杰，還沒有成長為全局性的豪杰，這么一看轉了一圈，似乎只有巴拿拿的曹珊可能可堪大用？問題是她長期游離在公司體外，不可能服眾的。何況她也不見得比我更懂內容。”

一聽怎么的？這就數完一圈了？坐第一桌的椒圖立刻在臺下喊：“我啊，我啊！”

楚垣夕心說不好，把椒圖給忘了！怎么補救呢？不如這樣：“椒圖，我不能昧著良心說話，我徒弟周敏溪都比你合適。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椒圖頓時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同時看到周敏溪正在好奇的看著他，只得咬著后槽牙說：“對！”

只聽楚垣夕說：“所以我相信有想法的兄弟們盡量主動積極，公司需要好的項目，如果誰有好的想法，公司也非常愿意支持你實現這個想法，需要你們承擔起更大的責任來。總理為什么鼓勵大眾創業萬眾創新啊？還不就是因為這樣有活力？”

實際上積極性的問題在小康就不是問題，因為小康從招人上就招主動的有想法的，并且始終倡導積極的企業文化。最關鍵的是第一個員工劉璐就是楚垣夕特地有傾向性招募的，始終把基調的重要性放在第一位，所以沒這種問題。

這時，楚垣夕忽然轉過來對他說：“老杜。說了半天了，你想好干點啥沒有？要不要我給你拋磚引玉一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