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六章 久違的白沙

薛明倒不糾結什么是大招，光常規的他都沒聽懂：“為什么不能瞬間變出小康來啊？你去看看蘇寧小店的開店速度，阿里出手不會比蘇寧慢吧？相比之下小康根本不夠看啊，怎么可能有長達一年的窗口期？

楚垣夕沒想到薛明舉出蘇寧小店做case，因為他就從來沒把蘇寧小店視作對手，不是自高自大，而是觀察走訪過之后得出的結論。而且最近也沒聽說蘇寧小店有什么方向上的大調整，像河馬調整mini店那種情勢一旦發生他肯定會立刻重視起來。

只聽薛明鄭重的說：“阿里的AI非常強，阿里云就不用說了，小康其它的前后端框架對阿里來說都不叫事兒，到阿里的層面上，值錢一點的就是城市寶藏和區塊鏈健康幣。如果你覺得城市寶藏這套系統的開發，阿里需要半年以上的時間，然后還要測試，給你湊一整年，那你可能嚴重誤判了。”

楚垣夕明白薛明在糾結什么了，如果山寨小康真像薛明說的這么簡單，那留給小康的時間窗口大為縮短是必然的。而且真拼開店速度，小康這種成立才一年的公司拿什么跟巨無霸相比？一天四五家店能穩穩的開出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瑞幸不是巨無霸，但瑞幸能夠開出風馳電掣一樣的速度是因為人家有神州系的底子，小康只有巴人這種純網絡的、幾乎沒有任何地面實力的底子。開店靠的是人，越新的公司在“人”上的底蘊越低。

但是他再次展露出魔性的微微一笑：“沒人能夠瞬間變出小康，是我基于市場、基于對于對方公司的理解所下的判斷，當然不是只考慮開發測試流程這么簡單。

看待市場的時候，假設看到一些潛在風險，看到一些潛在的競爭者，你怎么對待？勢必不能按照所有風險在同一時間點爆發去計算你的日常，只能計算一個極端情況做點準備，勢必不能把所有競爭對手都當成對手，而是合縱連橫一番，爭取其中能爭取的，對不對？

你把所有可能成對手的都當成對手，生意就沒法做了。你能看到潛在風險很好，但這只是第一重，你要是每天都按最極端的情況做準備，你公司都運營不下去，付出的額外成本太高了。

何況你還得找到自己真正的領先優勢在哪里。阿里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單車有單車，黃團實力也不差，我給你出個題目吧，他們到底缺什么，使得我判斷他們即使發現小康的價值也沒法立刻山寨？”

薛明心說擦了個擦的，楚垣夕嘀里嘟嚕說這么多，是打啞謎呢還是在保密？但是也不方便問了，想一想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就能看到阿里和黃團的反應，到時候不就水落石出了？倒要看看楚垣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同樣是融資，這段時間甘新買菜終于走完了融資流程，簽了該簽的合同，準備拿該拿的錢。對比薛明或者小康，這個融資是速度完全不算快，但對比普通創企這個速度就不慢了。關鍵是巴人給松了綁，雖然不是大撒把，但已經大大的松了口氣。

這樣，一艘看似精巧的戰艦就可以正式啟航了，而小康也在百忙之中抽空又給系統做了一回減法，為甘新買菜提供企業級系統服務。

這套方案其實做起來毫無難度，因為給有關部門的社區管控APP都減出來了，甘新買菜這個明顯更容易減，他們是自己負責運營的，沒有太多復雜的流程要考慮。

此時的巴人就像飛艇一樣飄在空中，下面掛出很多根繩索，每一根繩子下面吊著一個創企一起飛，其中有的已經落在地上，能夠邁開雙腿走路，不但沒有摔死的危險，還從天空中得到行走的助力，有的還懸掛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這就使得梁可年不得不額外分配一些時間用來梳理這些投資，投資公司，當然要做投后服務，雖然巴人的投后服務跟其它投資公司迥然不同。

于是他也順手梳理了一下巴人和小康接到的投資意向，然后當他看到歸檔記錄中有一份李靖飛帶來的來自孫大圣的意向時，不由得感慨楚總的直覺無敵。

配合上最近孫大圣接連給衛星公司rk斷頓的新聞，可以非常肯定李靖飛是虛晃一槍，愿景肯定不會真的拿出8個億的。

與其說那是一份投資預案，不如說是更像一個德州撲克牌手放出的誘餌來的恰當。李靖飛給出的價碼不是特別優秀，估值不夠高，但是融資額多呀，就像德撲選手知道對手有好牌，但也十分確定自己已經贏定了的時候，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引誘對方繼續跟注。

那么他就既不能下重注把對方嚇跑，也不能下一個特別合理的注碼，太合理了讓人太想跟了，經驗豐富的牌手也會引起警覺。

因此高明的德撲選手這個時候會給出一個不上不下的加注，正好卡在對方的腳后跟上。不跟吧，自己的牌這么好，棄掉不開心，跟吧，有風險。這時就會自然而然的做起思想斗爭，考慮牌桌上的戰況，考慮對手心態，考慮籌碼分布等等，想的越多錯的越多。

李靖飛的出價就是這樣，掐準了這個時間現金為王，能融到錢的創業者里有很多已經不計較估值了，這么一想不就跳進去了嗎？梁可年換位思考一下，自己是楚垣夕，當時會不會愿意屈服一下，妥協一下？條件好了產生警惕，給出一個值得妥協的條件反而是更大的陷阱，怪不得這幫創投圈的人都愛打德州撲克，原來不是沒原因的。

就不知道楚總是怎么一步跨過這個陷阱的？

細數巴人向外投出去的錢，以對巴奴火鍋這一筆最為特殊。梁可年跟進的也最積極，因為他不懂，但巴人集團懂得怎么架構私域流量，怎么運營，怎么對接出內容來。所以這是個很好的學習的機會。

這個投資流程也是3月上旬開始的，到現在已經完成，陸羽那邊已經開始著手整套運營工作了。這套投后服務對接起來還是很有價值的，當然，巴人信息提供的一站式服務是要明碼標價的，不可能像給趙杰和楊健綱進行運營一樣，只收個象征性的費用。

陸羽的初步打算是先給巴奴品牌建立人設，按他的話說，巴奴自己做公眾號都這么長時間了，連個擬人化都還沒想起來做，實在是外行的太過分了一點點。

同樣是懸掛在巴人的投資飛艇上，目前楊健綱恰好是一個四六不靠的感覺，非常難受。

下，他得把自身平臺的關鍵功能統統配齊，至少全部找到解決方案，未來確保可以配得齊；上，巔峰視效需要快速發展，成為DAU活躍達到千萬的平臺算是成功的第二步，第一步當然是達到百萬了。

目前楊健綱就是還沒達到百萬，已經開始奢望千萬的水準。在以夢工廠的噱頭推廣了一番之后，配合著《羅馬之敵1》的動畫片上線，無論口碑還是用戶活躍，都有了一定的進步，所以開始好高騖遠。

然而百萬DAU遲遲達不到是為什么咧？那就是用戶活躍刺激起來了，圍繞《羅馬之敵》的話題度炒作也還行，說明把現有的用戶消化的不錯，提巴人推廣《羅馬之敵》這個IP的任務也算是完成度較高，然而沒能出圈。

而腳踏實地方面，巔峰視效改良了技術方案之后，所有管技術的都陷入焦慮中，因為所采用的太極編輯器不是商用編輯器。

不是商用，就意味著功能可能非常好，便捷而高效，可擴展性高，學起來非常爽，但是大佬沒有必要按照學生的需求去開發，去解決學生們遇到的難題。一百個便利性在一個不可實現的難關面前都是無力的，一旦大佬某段時間不更新，說不定是休假去了，使用者當時就得抓瞎。

而且流行的商用軟件用的人多，人多方法就多，很多技術不是通過官方掌握，而是從非官方的交流中獲得。但非商用軟件或者雖然商用但是不流行，就沒那么多人了，先上的叫做“先驅”，任務是趟雷，做原始技術積累，為后來者留下寶貴經驗。

這就是楚垣夕當初從直覺上反對改框架的原因，從功利的角度當然是白嫖先驅的成果比較好了。

好在目前楊健綱還沒遇到完全無解的問題，因為本來也沒有“完全”無解這一說，無非是能力上限在哪罷了。想要解決也簡單，把自己變成大佬就行。

所以楚垣夕偶爾視察巔峰視效的時候，CTO陳闊總是在崗的，而且似乎比以前的周績效更高了，屢屢達到九十個小時甚至更高。

技術方面楚垣夕幫不上忙，甚至于他還準備讓巴人白嫖先驅們的成果呢，趙杰那邊也改了框架使用太極引擎，只不過依賴程度沒有那么高，所以需求程度落在巔峰視效后面，隨時可以共享到最新的成果。

但是怎么出圈，這事是巴人的半個本行。實際上按楚垣夕原先的想法，楊健綱只要控制住現金流不要隨便浪，茍到夢工廠動畫電影如約上線就完事了，到時候隨便炒作兩下都足夠出圈的。

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今年是個特殊的年份，全球范圍內大量電影撤檔改期，使得下半年乃至明年的電影預計上線密度超大。

這還是樂觀估計，如果不樂觀一點，說不定那些撤檔換檔的，還得接著換。因此到時候這部夢工廠的力作上線是否還能達到原先的炒作助推效果就很難說了。

所以巴人這邊還確實得照顧著點，只是楚垣夕擅長的是讓IP出圈，而不是公司和產品，而陸羽目前還沒有任何出圈方面的戰績，所以怎么能夠幫巔峰視效這個平臺擴大影響力還確實有待研究。反過來想，如果陸羽有這份才能，能夠幫助一款產品出圈，那么他就確實應該開始孵化創業了。

當然，這事本來就該楊健綱著急，并不是巴人的義務，因為巔峰視效已經是個成熟的創業公司了，需要自己找到解決方案。據說楊健綱已經為DAU遲遲不能擴張而掉了很多頭發，各種他能想到的手段都在嘗試，但是似乎沒什么太好的效果。

甚至于楚垣夕還聽說楊健綱把注意打到趙杰那邊去了，或者說是去取經。2月底趙杰請求繼續做大型活動提升熱度的時候楚垣夕親自指派了任務給陸羽，由巴人信息給《無道昏君》制作B站的互動視頻，用這種方式進行IP推廣。

到目前也兩個月了，效果斐然。

巴人秉承的理念叫做“我們賠的起”，所以認準了互動視頻悶頭做內容，根本不管性價比和熱度是否符合預期，也不管什么時候能夠起量，只管輸出。

實際上這套打法在抖音也并不罕見，抖音更是講究持續輸出內容的平臺，一套50段的高質量的系列內容在不加任何炒作的情況下有很小的可能會明珠蒙塵，但一套300段的系列內容，就算只有水準之上的質量，在普通運作模式的加持下也是一定能夠取得應有數據的。

如果出現例外，那說明，這300段內容……是搬運的。

但是B站MCN普遍沒有抖音這么強的方法論，因此會犯各種錯誤，比如經不住時間考驗的錯誤，但巴人肯定不會，直接大棒子輪上去，兩個月的時間下來，終于開始起量了，這個互動視頻號目前每天都有兩千左右粉絲的新增，而且還在加速。

所以楊健綱看著眼紅，希望也給他來一套。

楚垣夕心說您以為是煎餅果子啊？還來一套？你要推的是產品，拿什么給你來一套？B站吃的是內容啊喂！

不過想到這里，他忽然靈機一動，倒是可以用楊健綱為原型，做一套互動視頻，屌絲逆襲當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這種內容簡單粗暴又直白，雖然要加選項，總應該比較容易創作吧？企業文化，主要就是企業創始人的文化，創始人當然可以作為企業的符號，以及主打產品的符號。其實這也是給品牌建立人設的過程，只不過模糊了品牌和產品之間的界限。

換言之，如果“楊健綱”這個IP火了，或者改個什么其它的江湖諢號，不求它產出多少利潤，肯定能夠讓巔峰視效平臺跟著火，因為，產品可以完美的植入到這個IP的內容里。

這么一想，楚垣夕趕緊臨時打斷聲叔和陸羽的工作，找到他們把想法說一下。

沒想到聲叔那還有個客人，是久違的白沙。

楚垣夕看見白沙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白沙是承諾過7月份拿出《稷下學宮2》臺本的，但是看看他最近在干什么？在微博上興風作浪！

他最近簡直瘋了，一天50條以上微博，對準歐洲米國，嘲諷火力全開。又或者戲弄公知，每天戰斗不疲，而且經常引發大量轉發。

比如前幾天，他出主意說對歐洲白左，給他們送物資根本沒用，白左圣母都是魔法側的，魔法就得用魔法才能PK。所以對那些人應該給送一帆船的千紙鶴，幾十萬只魔力足夠大了，帆船還環保，符合白左口味。然后拍視頻發給他們，一人一句那種。

又或者放孔明燈，愿逝者安息，紙條上寫好英語法語西班牙語等等，視頻照出特寫來。這一套歐洲圣母最喜歡了，口罩和呼吸機這個時候全世界都在瘋炒，你平價賣給他們不是干虧嗎？不懷疑你有陰謀才怪呢！

就這一條的點贊轉發都是平常的幾十倍，評論里一片沸騰，還有刁民建議開始冰桶挑戰的，恨得楚垣夕腦仁兒疼。

可能白沙也知道自己玩的太high了，白沙看見楚垣夕就跟耗子見貓一樣，不等他發問，立刻拍胸脯承諾：“八月份，八月份臺本一定出來。”

楚垣夕的眼神叫做根本不信，因為聲叔上回向他匯報的時候，白沙連第二季第一集的內容都沒做出來呢。

白沙只得訕訕的蹲墻角畫圈圈去，還是聲叔給他解圍：“啊，白沙已經有思路了，今天就是來聊聊思路的。他打算調整的幅度還挺大的……”

楚垣夕一邊聽是一邊皺眉頭，那面色是相當的不好，使得白沙心中惴惴。

主要是他的改動太大了，第一季是純朝堂的，雖然學宮并不是中書省，而是類似于咨詢機構，但是嘴炮噴人正當其時，也是整個節目的看點和樂趣。

第二季場景轉到魏國，以孟子見梁惠王為文膽，作為這是既定計劃。其中莊子的朋友惠施時任魏國宰相，由此引出莊子這個角色。要知道莊子可是整個春秋戰國時代最會噴的人，技術環節比直來直去的孟子可圓潤多了，所以整個第二季應該全程高能才對。

但現在白沙想把時間線調整一下，理由是，上述過程純屬瞎編，他編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