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塊普通的羊脂玉,色澤也并不怎么通透,算不得上乘,但卻是大師傅供奉在佛前將近五十年的至寶。
早已沾染了佛香,充滿了靈性。
小嬰兒手掌大的玉牌,握在手心里溫潤無比,大師傅又閉目誦了一段經文,方才遞給靜微:“你掛在胸前,日日帶著,定能逢兇化吉,保你平安。”
靜微跪地用力叩了一個頭,方才慎重接過玉牌:“大師傅,謝謝您賜我這塊玉牌,只是……我可不可以把這塊玉牌送給我那位家人,他在前線保衛國家人民,他比我的處境更兇險萬分,我,我想讓這玉牌保護他……”
大師傅看了靜微許久,忽然長嘆一聲,唱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看來,當真是天意不可違。”
這塊玉牌本來是他看她聰慧良善,所以才贈給她擋災的,可她卻執意想要送給別人,可見這次災禍是無論如何都要落在她身上的,他該做的都已做了,如今也只能看這小姑娘自己,到底能不能安然度過這一次兇險。
若當真熬過去,可就是大道坦蕩,再無任何大風大浪了。
“小姑娘,老和尚多嘴一句,明年十一月下旬,小心刀槍無眼啊。”
靜微再次誠摯道謝,與大師傅告辭,小心收好了玉牌,離開禪房。
出了禪房天色已近中午,不知寺廟中出了什么事,忽然間香客少了大半,過往僧眾都行色匆匆。
靜微想到方才虞政委夫婦忽然急急離開,不由一顆心就吊了起來,難不成,是出了什么兇險之事?
莫名心里就焦灼擔憂起來,像是牽動了自己心的一般,靜微也不知道她為什么對虞夫人的安危這般上心,也許是因為她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長輩,也許是因為上輩子她幫了她很多很多。
靜微不由自主就想去找虞夫人,卻被寺廟里知客僧攔下:“小姑娘,寺內出了一些事,前面山門戒嚴,你要是不急著下山,就在大殿等一會,如果著急下山,就走后面山門吧,這會兒后山門還未戒嚴,只是有些偏僻難行……”
知客僧還沒說完,靜微就匆匆道謝轉身疾步往后面山門那里奔去。
穿過幾座大殿,越發的人跡罕至,及至快到后山門處,幾乎很少再能看到香客身影。
晨起上山時,還是暖陽高懸,此時日頭卻鉆入云層之后,山中漸漸變的一片霧氣蒙蒙。
寒風吹來,靜微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羽絨服,云層漸漸厚重,天光被遮掩大半,漸漸昏暗了視線。
靜微沒有過多遲疑,疾步向后山門走去。
她心里擔憂虞夫人安危,只想親自看一眼她安然無恙離去,方能放心離開。
山門就在不遠處,繞過這一處山嶺就到,靜微不由加快了腳步。
行過那一片被冰雪凍的僵硬的枯木時,靜微原本迅疾的腳步倏然一頓,寒風中她下意識回頭看向那枯木叢,驟然心臟繃緊。
一片鮮紅血跡在雪地上蔓延開來,而那血泊正中,一身黑衣的年輕男人,唇角一抹血跡周身充斥邪氣,細長鳳眼冷若雪霜定定望著靜微,手中握著的那一把匕首,卻眨眼間割斷了身前那人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