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輕輕下床,披過一側雪白的里衣,淺笑:“夫人可要沐浴?”
喻楚瞥了眼屏風后隔開的浴室,抿唇道:“水早就涼了。”
那人微笑,攏起墨發雪衣,溫潤高遠:“無妨,我去讓人添些熱水。”
他修長手指輕巧拿起桌上的佛珠,平淡戴在手腕上,淡漠出門。
小和尚們很快重添了熱水。
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喻楚的身影。
許深關上門,指尖拈了拈佛珠,走過來掀開紗幔,挑眉問:“水添好了,夫人可要和我一起洗?”
喻楚果斷:“不要。”
許深也不意外,眉目映著月光,顯得溫潤寧和,“茶房只剩這些熱水了,當真不和我一起么……”
清透的眸子瞥了眼女孩。
喻楚無奈盯著他。
許深神情淡靜,“夫人不必擔心我再做什么,剛剛只是情難自禁。”他微微抬手示意,“佛珠我已經戴上了。”
喻楚懷疑地看他一眼,最終也只能下床去屏風后。汗濕的感覺不好受。
許先生淡泊地勾起唇角,忽然想起什么,噙笑問:“還聽我講佛經么?”
女孩回過頭,對他翻白眼。
這會兒還聽什么佛經……如今對美人連那種事都做了,而且還知道了他的本性……佛經和他分明格格不入。
她忽然頓住,疑惑地打量他一眼,抿起唇:“你說不成親不會碰我,可是一千年之后,我們已經在地宮成親了,共同生活幾個月,你也沒碰我。”
她略微有些疑惑。
她現在已經了解了,許先生絕對不是因為矜持。這人就是流氓。
所以他千年后為什么……
女孩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許深歪著腦袋想了想,判斷自己的思維,他淺笑問:“或許因為千年后……有另一種成親儀式?以我對夫人的看重,必定要完成那個時代的儀式,才算成親。”
喻楚微微怔住。
原來是這樣的嗎……
她移開視線,唇角微微翹起,“你一個僵尸,想得倒挺多的。”
年輕的許先生挑起精致雙眉,聲音聽不出情緒,“僵尸?”
喻楚眨了眨眼,點頭老實道,“千年后我見你,就是沒有心跳的僵尸。”
許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撫過腕間扶佛珠,溫聲道:“我一直在想,怎樣能撐過千年。倒是也考慮過,通過這些封存生命……”
喻楚微微一怔,又聽到他若有所思問:“可我沒有見過僵尸。僵尸會不會很丑?我倒無所謂,但若是夫人嫌棄容貌,”他瞥了喻楚一眼,神情有些憂郁惆悵起來,“我自會很傷心的。”
喻楚嘴角抽了抽,仔細盯著美人的臉看,肯定道:“僵尸是很丑的。”
許深慢條斯理瞥她一眼。
她繼續道:“丑到我不敢看。所以我喜歡你,跟你的臉沒關系。”
許深又慢悠悠笑了笑,芝蘭玉樹。
他拈著佛珠,慢慢走近,眉目間攏著清風朗月,“雖然我不信夫人說的,但夫人最后一句,我甚愛聽。”
溫潤笑容透著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