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什么!分手了?!”馬琦琦驚得從床上一躍而起,“你不是在逗我吧?!”
“沒有,你別一驚一乍的。”顧念之忙拉她坐下,“你先說,然后我告訴你我們為什么分手了。”
馬琦琦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說:“好吧,是這樣的。那天大雄哥告訴我他要去機場接你那位……就是霍少,我就去機場堵他,但是你也知道,我根本進不去,后來是大雄哥故意放水,我才進去的。”
顧念之心里暖暖地,握了握馬琦琦的手。
馬琦琦受到鼓勵,繼續眉飛色舞地說了下去,跟說書似地把全部過程說了出來,包括陰世雄給她說的那些話,還有當時求救無門的焦急,最后說:“……我到了霍少和那個譚什么的到達的地方,正好看見他們下飛機。結果你猜我看見什么?看見你的霍少居然做那譚什么的護花使者!我當時就氣壞了,沖上去大聲罵他!”
“……霍少!你女票被人抓走用電刑折磨!你居然還有心思在這里做護花使者!念之真是瞎了眼!你個人渣!會有報應的!”
顧念之聽得心里一抖。
馬琦琦說的后面的事,她可在視頻上沒有看見!
“琦琦,你是說,你看見他們下飛機,看見霍少扶了那個譚貴人一把,還接過她手里的花,后來,你就沖出去罵他了?”顧念之問得十分仔細。
就像一副缺了圖片的拼圖,她要努力還原整個畫面。
馬琦琦點點頭,“是啊,你也知道的,當時在電視直播,不過被導播掐了,我后來滿網都沒有看見我罵人的這一段……”說完嘿嘿地笑,捅捅顧念之,“念之,你不會怪我吧?”
顧念之回過神,搖頭說:“當然不會。”
馬琦琦這樣幫她,她怎么會怪她?!
感激她還來不及!
這種有人為自己撐腰,為自己說話的感覺真是好……
她抱住馬琦琦,把腦袋擱在她肩膀上。
“……可是你說你們分手了……不會是真的他移情別戀了吧?”馬琦琦納悶,“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念之一時覺得十分復雜。
她的感覺,她的決定,都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不過馬琦琦的擔憂她也很重視,想了想,言簡意賅地說:“不是,霍紹恒沒有移情別戀。是我自己的問題,我這一次也算是出生入死,很多事情看開了,不強求了,這樣大家都舒服。”
霍紹恒是無法改變的,她也不要求他為她改變,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和平分手,不要把兩個人的感情消磨殆盡再分手,那樣太丑陋。
馬琦琦聽得似懂非懂,不過還是點點頭,“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不過念之,你還年輕,就算談戀愛,也沒必要一棵樹上吊死。像我,已經吊過很多樹了,不但沒死,反而更加強壯!”
顧念之被她逗得噗嗤一聲笑出來。
那些橫亙在心底的不甘和怨氣,就這樣慢慢消散在馬琦琦爽朗的笑聲里。
她想,不過是失戀而已,就像馬琦琦說的,自己還年輕,現在最重要是完成學業,開始自己的事業,能夠真正獨立在這個社會上,才不用擔心會被人拋下……
顧念之跟馬琦琦又說笑了一陣子,想起來今天是周二,說:“琦琦,你今天有課嗎?”
“啊?!慘了慘了!我見你回來就忘了!我上午有兩節課!已經過去半節了!”馬琦琦慌忙背上早就收拾好的背包,一溜煙跑了出去。
聽見宿舍外面的大門咣當一聲關上的聲音,顧念之才起身回自己的房間。
一進去,她就愣住了。
霍紹恒已經把她的行李箱放到壁櫥,正打水給她搞衛生。
窗子擦得干干凈凈,地上也拖過了,床鋪換上新床單,以前的床單被罩都被拆下來,放到洗衣筐里。
聽見門響的聲音,霍紹恒回頭,見顧念之進來了,直起腰來,問道:“馬琦琦出去了?”
他剛才聽見外面有大門開關的聲音。
顧念之點點頭,“她去上課了。剛才太激動了,她都忘了自己有課,現在去上課了。”
霍紹恒拍拍床,“過來坐。”
顧念之:“……”
“怎么了?我不會把你怎樣的。”霍紹恒淡定地說,從床上站了起來,讓開位置。
顧念之沒有過去,她靠在門上,低著頭半天沒說話。
剛才馬琦琦的話讓她想了很多。
馬琦琦在機場罵霍紹恒,可霍紹恒一個字都沒跟她提,或者這種小事,霍紹恒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他們眼中看的都是國家大事,世界風云,自己和馬琦琦這樣的人,在他們眼里完全不值一提,自然不會在乎你是罵他,贊他,還是,愛他。
而他對于自己,確實是齊大非偶,門不當戶不對,而且是自己強求到的,實在是太辛苦了。
從那么強烈的感情中脫身出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顧念之平靜地說:“霍紹恒,我為之前的態度向你道歉。我確實心里很不舒服,心態不好,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
霍紹恒怔了一下,瞇著眼睛看顧念之,對她這樣平和的態度沒有覺得欣喜,反而更加郁悶。
“……我知道你有你的為難之處,但是你也知道,我……我在那種情況下,實在是……實在是沒法有那么大度的心態。我……很累了。”顧念之低垂著頭,順手捋捋掉下來的一縷秀發。
“我知道,你不用道歉。”霍紹恒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需要道歉的是我。”
“……不怪你。”顧念之連忙搖頭,“我知道,不怪你。雖然我真的很難過,但是我知道,我不應該怪你。”
“你可以怪我。”霍紹恒心里更難受了,比顧念之跟他吵鬧,比她拿話刺他還要難受。
他傾身向前,將顧念之摟入懷里,拍拍她的后背,“……念之,不氣了吧?”
顧念之笑了笑,輕輕推開霍紹恒,“霍紹恒,我說了我不生氣了。”
“那還分手嗎?”
“當然,分手。”
“……為什么?”霍紹恒沉默良久,還是問出這句話。
“不為什么。如果你一定要一個原因,可以說,齊大非偶。”顧念之揚了揚頭,眼底的晶瑩閃爍瞬間隱去。
“……你是嫌我老。”霍紹恒放開顧念之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他看著顧念之的面容,雙手背在身后,緊緊握成拳頭。
顧念之微慍:“……霍紹恒,齊大非偶是這樣解釋的?——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
霍紹恒不再糾結這個話題,他移開視線,往屋里看了看,說:“我帶你去買手機,還要添置一些日用品。你的冰箱都空了。”
“……我可以自己去買。霍紹恒,今天謝謝你。——好走不送。”顧念之拉開房門,已經是要開趕了。
霍紹恒突然朝她笑了笑,像是一陣春風吹過沉睡的山谷,緊接著萬物復蘇,生機勃勃。
顧念之只覺得眼前絢爛奪目,滿目繁華。
“走吧,我今天有空。”霍紹恒拉起她的手,和以前一樣,自自然然帶她離開宿舍。
顧念之沉浸在那一笑的絕美震撼當中,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掙脫霍紹恒的手,但是他們已經坐在車里了。
真是太奸詐了……
顧念之扯了扯嘴角,默不作聲跟著霍紹恒去買手機。
結賬的時候,她用的自己的銀行卡,霍紹恒也沒說話,只是幫她開機看了看里面的東西,什么都沒說就放下了。
顧念之買好手機,裝好電話卡,霍紹恒第一個打了過來,然后從顧念之手里拿過手機,把自己的號碼存起來,命名為A。
這樣他的號碼就永遠在最前面了。
顧念之:“……”
拿回自己的手機,顧念之給何之初打了個電話。
這是陌生的號碼,何之初不會接。
果然,電話進入了留言信箱。
顧念之歡快地留言:“何教授,我是顧念之,這是我的新手機號碼,我已經回來上課了。課表發給我一下好嗎?”
顧念之不僅是何之初的助教,也是他美國律所的助理,是正兒八經上了工資單的正式員工。
霍紹恒默默地開著車,帶顧念之在學校附近轉了一圈,狀似無意地問:“念之,你說你在學校附近看中了房子,是在哪里?”
這是第三更。
今天三更哈。先提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