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2:清醒

二人這對話含沙射影，分明是色氣滿滿，直虐得一旁的夢王欲哭無淚。這莫名被塞了一大把狗糧的感覺又是咋回事？

夢王心感無力，重重一嘆。其實要說夢王吧，府中男人不少，有一些是自己相中的，從外面尋覓而來的，也有一些則是被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硬塞過來的，但是不論如何，男人這方面，夢王可是從來都沒缺過的。

然而，重點是，這年頭的男人實在太多太多，男性的總體基數足足是女性的十倍，可逗悶子的男寵雖好找，如董家妻夫這般心心相映的知心人，卻真是難尋。

夢王安靜的佇立在一旁，他看著這妻夫二人，心里竟生出了幾分羨慕來。有時候身份太高也未必能見得是一件好事，反之，平常百姓家的小日子也未必真的就不如富貴家精彩。

恰在這時，原本坐在董惠瑩身邊，正在把玩董惠瑩手指的姬九凰，徐徐的抬起頭來，而把玩的動作也是停下來了。

她仍是一副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的模樣，臉上抹著很多黑灰，單是這幅樣子放在宮外，就好比是城門處的乞丐似的。

然而她原來的敏感脆弱不安不見了，膽怯的樣子也沒了，對董惠瑩的依戀更是消失了。她徐徐挺直了背脊，一雙寒眸更似九天之上的星辰，熠熠而生輝。

“六姐。”

她徐徐放開了董惠瑩，起身，看向自己的身后。

這才是真正的姬九凰！

這些年來，她被幽禁于這深宮之中，她早已習慣時不時的恢復清醒，又時不時的重回瘋癲。而當清醒時，她擁有瘋癲的記憶，但瘋癲時，對于清醒的她，卻是很難記住。

“九妹！”

夢王激動的迎了上來，也不嫌姬九凰臟，便是狠狠地抱住了她。

姬九凰輕拍夢王的后背，旋即，她才徐徐的，垂眸看向坐在一張木凳上的董惠瑩。

“你是……寶威？”她瘋癲時，曾聽云鴿喚這人紫茴，可是這人的容貌，氣質，甚至就連神韻，以及說話的口吻等等，都與那個久居于她內心深處的人，全然不同。

董惠瑩徐徐起身：“九皇女，久仰大名。”

二人不似朋友，這生疏的態度反而更像是兩個陌生人。董惠瑩這邊的陌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她沒有從前的回憶，九皇女之名，多數是來源于旁人口中，是她從旁人嘴里聽來的。

至于姬九凰……

似如釋重負，笑嘆道：“我差點不敢認人。上一回我清醒時，所看見的，是一位老尼。那個老尼似乎……返祖了？”

“那是我。”

姬九凰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樣，她上上下下打量著董惠瑩的五官，“小姑娘長大了，也變美了，以前聽老人們說過女大十八變，而你，這又何止是十八變而已。”

若不是見過年幼時的寶威，若不是記得她從前為云鴿擋劫因毒變黑變丑前的粉雕玉琢，恐怕就連她，也認不出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