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17 撕心裂肺2

母親，你一定要等兒子！

斷月策馬狂奔，也不管那冷冷的雨水是否逐漸加大，只覺渾身好似都很冰涼，臉上也莫名其妙濕濕的。

“殿下！殿下！！”羽林衛統領疾馳而來，一邊努力勸說一邊叫道，“殿下，雨勢太大了！不如等等再……”

雨這么大，現在上山實在是有點找虐的感覺。

斷月卻充耳不聞幾人的聲音，縱馬一路上山。

半路卻因大雨滔滔沖下了一波小小的泥石流，便索性棄了靈馬，繼續往山道上奔去。

眾人哪里敢錯開眼去，只緊緊盯著眼前一抹紫衣，又哪里能跟上他驟然爆發出來的速度呢。

一群人惶急慌忙連忙也跟著丟了馬，飛步跟著殿下上山，一路狂奔喊著“殿下，殿下！”

斷月此時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風聲雨聲叫喊聲，統統都不在他的世界里。

他眼前的世界，只余下一片蒼白色。

白的，白的，統統都是白的，白的刺目奪眼。

前面數百人正在忙碌著貴妃大葬之事，匍匐在地的命婦們，有哭得有唱得，個個跪拜在地，顯得極為虔誠。

可他眼睛里，卻是一個都看不見了。

斷月只看到一副棺槨放在正中的位置，兩排守衛如松筆直地立在皇陵門前。

風、雨，在這一剎那，都顯得特別靜寂無聲。

斷月身子晃了晃，緊緊握在手中的小錦盒也跟著“嘭”一聲砸在雨地之中。

久違的淚水沖刷而下，肆意默默橫流。

那雙往日里流動著光芒異彩的漂亮眸子內，此刻是一片灰寂破敗，仿佛風一吹便能將之重重推倒在地。

眾人愣住了，許是沒料到四殿下會突然出現，出現得這般突兀，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斷月從一片跪地的人群中，仿若游魂似的跌跌撞撞走了過去，伸出蒼白的手指，緩緩拂過母親的棺槨，重重跪落在地。

“殿下！”段貴妃身邊的近身老嬤嬤林氏，瞬時淚如泉涌地撲到他面前，嗚嗚痛哭道，“您可算是回來了。”

“謝天謝地您能趕來送娘娘最后一程。”林嬤嬤哭得泣不成聲。

斷月卻充耳不聞，只是輕輕推開那棺蓋，望著母親安詳的睡容，瑩潤的淚珠，“啪”一聲打落在母親的手背上。

“娘。”斷月扶棺沉聲嗚咽，“兒子回來了。”

“娘，兒子回來了。”他伸出兩手，想將棺槨中的母親給抱出來。

林嬤嬤等人連忙阻攔道，“殿下，娘娘要入殮了，殿下。”

“娘，你的兒子回來了！”斷月用力推開身邊無數雙手，執意將段貴妃從棺槨中抱了出來，緊緊抱在懷里，語聲凝噎道，“娘，你的兒子……回來了啊。”

“殿下，殿下請節哀。娘娘已經去了！您讓娘娘走得安心點吧。殿下！”

“撒謊！你們全都在撒謊！”斷月用力推開林嬤嬤幾人的手臂，厲聲叫道，“我娘沒有死，我娘不會死的！丹師呢！醫師呢！我要找世上最好的丹師！一定能救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