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又用精神力在林子里掃了一圈,看來再也不會再有什么收獲了,便跟秋月商量準備回去了。
秋月的小背簍也裝了三分之一,也差不多了,秋月半拉半扶地帶著盡歡走。
下過雨,被踩過的山路更滑,她怕盡歡一不小心就摔了。
其實以盡歡的靈敏程度,是不可能把自己摔了的,還是握著秋月的手臂反扶著她。
小路上空氣很好,還有鳥兒自顧自的唱個歌,讓盡歡心情很愉悅。但就是有人偏偏要來找茬。
“喲!這不是我們盡歡小姑奶奶嘛!”
只見說酸話的人,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聲量不高,身材微胖,皮膚也白,就是這眼睛有些三角眼,讓顏值水平直線下降。
她身邊還跟著秋荷這朵白蓮花,看來這朵荷花,現在是真的被小娃娃們孤立了,都能跟十多歲的姑娘一起玩了。
秋荷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怯生生地看了盡歡一眼,盡歡三言兩語就揭破了她的偽裝,現在她一個玩伴都沒有,能不忌憚嗎?
盡歡可不管秋荷在想些什么,只是在想這說酸話的姑娘是不是受了秋荷的挑撥。
她自顧自地翻了個白眼,“你誰啊?就叫我姑奶奶?”
“你還真把自己當姑奶奶了啊?你還該叫我一聲姐呢!”徐向紅見盡歡根本不買她的賬,笑嘻嘻地報上了自己名號。
原來這就是周春花那個奇葩的閨女,看來跟她媽一樣都沒長什么腦子。
又遇上這種又想占便宜又偏偏沒有頭腦的蠢貨,懟起來都沒有成就感!
心情轉陰的盡歡立馬化身成了“徐小刀”,表情似嘲似諷。
“你難道也跟你媽一個路數,想當我嫡親的姐姐吧?
只可惜啊,我爹是獨子,我也沒什么便宜姐妹兄弟!”
徐向紅是個窩里橫,也就只能在哥嫂侄子面前逞下威風,口齒上根本占不了盡歡的便宜。
“不說我們兩家以前是一家人,就現在也是親房的親戚!我怎么就不是你姐了?”
“族長大祖祖早就說過了,咱們兩家老死不相往來,已經不是什么親戚了!你少在這里攀親戚!”跟腦子不清楚的人交流起來費勁兒。
徐向紅一點也沒被盡歡的白眼和嘲諷的話給刺激退了,反而愈加執著。
“大人斷親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咱們自己可以論自己的呀!”徐向紅的表情變得諂媚起來,“盡歡啊,你看咱們也可以私下當做姐妹往來嘛!”
她媽是個雁過拔毛的糖公雞,占個便宜都沒夠,徐向紅耳濡目染之下,深得他媽厚臉皮的精髓。
雖說盡歡養得好,不到四歲就長得跟別的五六歲的孩子一樣的身量體格,但畢竟還是一個小娃娃。
徐向紅這個年紀,在村里都已經可以說婆家了的,她居然對著小孩子巴結諂媚,還完全沒有什么壓力。
盡歡伸出右手的食指擺了擺,堅決表示了拒絕。
她可不會給任何面子給這種人,因為沾上了真心甩不脫。
“我呸!連你親侄子都被你欺負得那么慘,更別說外人了!
我又不蠢,一看你就是來占我便宜,我還乖乖等著你占!”
徐向紅還想說點什么挽回一下印象,“我……”
“你什么你!我可不想跟你打沾染!”盡歡拽了秋月的手臂,“咱們回去吧秋月!”
秋月也嫌惡的看了徐向紅一眼,拉著盡歡準備趕緊走,一邊走還一遍八卦。
“別理她,咱們趕緊走!她跟她媽一樣,就愛占別人便宜,你沒看見跟她一樣大的女娃都沒人跟她一起耍!
都被她占便宜沒夠的性子給嚇怕了!而且她還又懶又饞,像他這個年齡的女娃沒有不下地上工的……”
盡歡聽著秋月的八卦的話胡亂地點頭。
其實在同一種環境中,女孩子只要個人不是太孤僻或者太出挑,是不可能沒有同伴的。
像徐向紅這種人,在現代可能還好點,大家條件好了,不在乎那點吃吃喝喝,當個酒肉朋友也可以。
但現在這年月,家家都吃不飽,把糧食看得比命都精貴,誰還能容忍你占起便宜就沒夠的人,自然大家都很厭惡,就更不可能跟她來往了。
盡歡秋月很快就走得看不見人影了,留下徐向紅和徐秋荷兩人大眼瞪小眼,跌跌撞撞得往山下走。
“你不是說她很好說話嘛!怎么這丫頭這么牙尖嘴利的?”徐向紅沖著秋荷語氣不善。
她是想占盡歡的便宜,順點糖果點心什么的甜甜嘴,但也沒想到那死女娃子這么不給面子,一點也不松口。
秋荷低頭裝作看路的樣子,“向紅姑姑,這有個坎,你小心些!”
“算你還有點眼色!”徐向紅對秋荷小心翼翼的態度很是得意。
秋荷瞄了一眼徐向紅的臉色,心里暗罵了一聲,面上還是很小意,“向紅姑姑,以前她確實是很好說話的,但上次她磕傷了頭,后來就有些不一樣了,就只跟超美超蘇還有何秋月一起玩!”
這話徐向紅聽者有意:“你說是不是超美超蘇說了我什么,盡歡才這么不待見我?”
“這個有可能吧,你跟小魚兒姑姑平時沒什么接觸,按道理她不該這樣對你啊!”秋荷埋頭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她心里想著,這蠢貨終于有點反應了,自己還要添把火,讓她去拆散盡歡四人組。
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從被孤立困境中,解脫出來了,說不定還能跟盡歡恢復關系。
“我就說嘛,要不是那幾個死娃娃,她怎么可能對我這么排斥!我又沒得罪過她!我一定回去好好收拾超美超蘇!”徐向紅松了口氣。
秋荷拉過徐向紅的手,小聲的說:“向紅姑姑,你可別跟超美超蘇說,這話是我說的哈,我跟他們兄弟的關系不好的!”
“我沒那么多事,你放心。”徐向紅立馬拍胸保證。
徐向紅其實想跟盡歡交往,也不光是沖著盡歡手里頭的那幾塊糖。
更重要是她今年都十五了,跟她一樣大的姑娘基本上都有婆家了,自己家還沒有媒人上過門,她也著急。
她聽她媽說過,徐懷安當年在部隊職位很高,現在退休工資也多,他跟盡歡根本就用不完,手里肯定存了一大筆錢。
想著自己家和盡歡家雖說斷了親,但要是自己跟盡歡關系好的話,說不定徐懷安也會看在盡歡的面子上,手指縫漏個一星半點的就夠自己一副體面的陪嫁了。
自己陪嫁高了,怎么也能找一個相貌家世都好的男人嫁了。
其實人啊,不怕自己蠢,就怕明明蠢還沒有自知之明!
徐向紅恰恰就是那種明明自己蠢,還偏偏洋洋得意,以為別人都不如自己聰明的那類人。
這兩個心懷鬼胎的人,自顧自的想著自己的心事,卻沒想到被正蹲在草叢中撿蘑菇的人聽到。
最巧的是,這人正是他們議論的超美超蘇兄弟的媽,徐向紅的嫂子,駱玉貞。
駱玉貞這個人在鄰里鄰居里的風評很好,嫁給超美超蘇的爹徐向富六七年了,生兒育女任勞任怨,是個勤快賢惠的婆娘。
雖說她對著婆婆和小姑子多有不滿,但也就是在自己男人面前抱怨幾句,在婆婆小姑子的面前,一直不多言不多語,恭敬有禮。
徐向富呢,是個耙耳朵,更是個孝子,根本不敢反駁他娘,這就直接導致了他家,周春花和徐向紅稱王稱霸。
駱玉貞平時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再來家里吵嘴鬧架確實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就一直忍著婆婆小姑子。
但現在駱玉貞覺得自己忍不下了,徐向紅這個親姑姑,居然聽了幾句話,就準備回去教訓自己的親侄子。
她趕緊背起背篼,下山往家里趕,生怕兩兄弟在家里吃虧,按照她男人的尿性,反正是護不住超美超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