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臉顫抖著手去摸涼颼颼的頭頂,摸到的是刺手的發根和汗津津的頭皮。
他瞬間心里駭然,這小姑奶奶的刀居然這么鋒利,輕輕拂過就剃掉了他這么一大塊頭發。
要是這小姑奶奶手稍微抖一下,他現在估計頭上的頭皮肯定已經少了一塊,早就鮮血長流了。
“姑,姑奶奶,咱們有,有話好好說!”圓臉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道。
盡歡收回匕首在手里把玩,只見寒光畢現的匕首在她左手的五指之間來回翻飛,速度快得只能看到匕首的殘影。
能把刀子玩得這么溜的人,怎么可能是簡單角色?
不僅是圓臉心里犯慫,就是一直很硬氣的方臉也心驚,今天的事情恐怕沒有那么容易善了。
“話想清楚再說,你要是再說假話,我也不介意讓我手里這把匕首見見血!”盡歡轉著匕首笑瞇瞇地說道。
圓臉震驚地說道:“姑奶奶,您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了什么你就不必知道了”盡歡挑眉說道:“我再問最后一次,你們倆跟著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們真的……”圓臉剛說了半句就把嘴閉上了。
盡歡的匕首抵在圓臉的下巴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話想清楚了再說,要不然我就直接剁了你們的三只手!”
圓臉一動也不敢動,匕首冰涼的感覺讓他膽寒。
這匕首輕輕拂過就能削整齊地掉他的頭發,他要是動一下,匕首極有可能劃破他的下巴。
方臉看著盡歡面不改色地拿刀抵著圓臉的下巴,笑著說出來的話卻異常狠厲。
一般人抓住他們這些三只手的佛爺,哪個不是先狠揍一頓,然后再扭送到炮局。
就更別說那些專門養佛吃佛的頑主,他們佛爺是受片區的頑主管理轄制的。
既然被管理轄制,自然要繳納管理費用,他們偷到東西,必須向頂頭的頑主上貢納稅。
平時他們佛爺在路上遇到了頑主,都得點頭哈腰叫爺爺,當然免不了一頓洗劫。
有時候遇到兩個區的頑主別苗頭較勁兒,他們偷到的東西還不夠兩頭納貢。
實在負擔不起兩個頑主爺納貢的時候,佛爺主動往炮局里面折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眼前這個小丫頭看著言笑晏晏,實則邪性狠厲得很,可不比胡同頑主好對付,今兒要想蒙混糊弄過去是不可能的。
盡管知道盡歡再怎么也不可能要了他們的命,但想全須全尾地回去那也不可能。
“小姑奶奶,我哥們膽兒小,求您把刀子放下,我都告訴您!”方臉央求地表情。
盡歡把匕首從圓臉的下巴下面撤回來說道:“那就老老實實交代,別編什么亂七八糟的故事!”
“就,就是有人看不慣您,讓我們哥倆給您找點晦氣!”方臉小聲地說道。
盡歡點頭問道:“嗯,有人想找我晦氣,然后呢?”
“姑奶奶,我們剛跟上您不久,就被您給逮了個正著,”圓臉賠著笑臉祈求道:“您看您打也打了,就饒了我們哥倆吧!”
盡歡“啪”就給了圓臉狠狠一鞭子,冷哼著說道:“到現在還想糊弄我,是不是真的覺得我不敢動刀子,嗯?”
“姑奶奶,我,我錯了,饒命饒命啊!”圓臉抽著氣求道。
方臉用膝蓋跪著走過來,“姑奶奶姑奶奶,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說清楚,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別再挑戰我的耐性,不然……哼!”盡歡冷眼盯著方臉。
方臉趕緊開始說道:“是有人想找你晦氣,我們哥倆原本是不想來,但我們還欠著貢品,也是被逼無奈啊!”
“別說的那么無辜,你倆身上都帶著刀子呢,別說就是來找我順點錢那么簡單!”盡歡一點也不理會方臉的可憐兮兮。
方臉趕緊解釋道:“姑奶奶明察,干我們這個行當的,時常要用刀子來劃破衣服口袋方便得手!
我們身上的刀子不是沖著您來的,您就是借我們三膽子,我們也是不敢見血的!”
“那你們是準備怎么尋我的晦氣啊?劫完財再劫色?”盡歡語氣輕松又戲謔。
方臉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姑奶奶您好好一姑娘,大喇喇把劫色掛在最邊上真的好嗎?
“姑奶奶,我們哥倆原本就是想順了錢票,然后在警告您幾句就完事兒的!”方臉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盡歡噗嗤一下笑出來,“得了吧你,我們剛打照面的時候,你倆明顯是想給我點顏色看看來著!”
“是,是有人想在你臉上留下點痕跡,”方臉頓了頓小心看著盡歡的臉色說道:“不過我們也是打算拿了錢票回去就交差,從來沒想過要給人破相,我們也沒那膽兒,姑奶奶您得相信我啊!”
盡歡也信這方臉說的話,畢竟佛爺一般能偷不能打,就像是葛大爺說的那樣,佛爺是干技術工種的。
打架見血是佛爺上頭頑主的事兒,根本不在他們佛爺的業務范圍之內。
“你放心吧,我也沒那閑工夫,跟你計較那些根本沒發生的事情”盡歡擺了擺手。
方臉沒想到盡歡,這么輕松就對破相這一問題翻篇,心里七上八下忐忑得不行。
“我比較好奇,是誰這么恨我想破我的相?”盡歡摸著臉玩笑地說道:“難道是我長得太好看,引起了別人的嫉妒?”
盡歡覺得她在首都這么些天,大部分時間都是獨來獨往,跟人打交道的時候并不多。
究竟是誰這么恨她,恨到想毀她容貌的地步?
要說盡歡來首都之后得罪的人,還真有那么幾個。
盡歡首先想到的是,那天在紫光閣出盡洋相的楊家。
雖然那天她設的局不露痕跡,楊家不容易懷疑到她身上,但是確實是她捅破了楊光奇服藥的事情。
楊光奇服藥成為了楊家敗落的導火索,盡歡是點火的人,被記恨也不是不可能。
但要說楊家找兩個小偷來劃破盡歡的臉,顯然是說不通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楊家想找她麻煩,只會計劃得更周密更詳盡,怎么會弄出這么漏洞百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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