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需要駕駛教員嗎?”賀重九有毛遂自薦的想法。
“暫時不用,跟大家一起學習訓練,考過能發個掛靠本,我已經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再搞特殊開小灶,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盡歡連連搖頭。
看盡歡對賀重九暗戳戳的表衷心,完全懵懂不知狀況外,沈云旗就覺得通體舒暢。
他家的嫩生生的小白菜,可不是那么好拱的!
“小魚兒,你是不是做飯了,那趕緊開飯,吃完飯好去禮堂看演出!”沈云旗幸災樂禍的笑完全收不住。
“文工大隊又排新節目了?”盡歡興趣缺缺。
八個樣板戲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花樣,確實沒什么意思。
王大鵬一臉興奮,“不是咱們單位的,是總文工那邊的人。”
“總文工?”盡歡挑了挑眉。
雖然盡歡對單位文工隊的節目不感興趣,但是說實話,不管是歌舞還是戲劇,他們的實力都不弱,只是現在這個大環境,也只有反復折騰八個樣板戲。
總文工雖是領頭單位,但想來只會更謹慎,估計也跳不出大環境和政策。
“聽說是總文工的出國訪問團,這次會表演在國外演出過的節目,大家都想去見識的,小魚兒你要想看的話,就趕緊吃完飯去占位置。”沈云旗笑著說道。
出國訪問團?聽上去高大上啊。
就是不知道這個年代,出國訪問團會表演什么樣的節目,再怎么也會國內表演要開放吧?畢竟要也要照顧國際觀眾的感受。
吃完飯王大鵬連碗都沒心思刷,催促著大家趕緊去禮堂,說是不然一會兒就沒位置了。
觀眾席的座位再緊張,總少不了沈云旗的座位,他剛到禮堂,就有人站起來讓座。
“后面還有那么多空位,我還是坐后面好了!”盡歡婉拒了別的同志連帶給她讓座。
誰知道一會兒的節目好不好看,要是太無聊,她才不想干坐著等表演結束,坐在后排方便從后門溜號,吃點零食也方便。
沈云旗也不勉強,“行,反正小孩子眼神好,坐后面也不耽誤看表演,好好看表演,別……”
“好了,老沈,你就別叨叨了,”旁邊的人是沈云旗的搭檔老鄭說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圈子,咱們都是半老頭子也不懂,就不要摻和了,是吧,小魚兒?”
他說完還沖盡歡擠眉弄眼,表情十分戲謔。
盡歡對老鄭的話,可不樂意了。
老鄭兩鬢斑白滿臉褶子,孫子都有好幾個了,說是個半老頭子沒錯。
可沈云旗身材挺拔精悍,沒禿頂也不油膩,臉上除了有道疤,就是點表情紋,最多算個大齡青年。
“鄭伯伯,我舅舅分明是個青年小伙兒,我連舅媽都還沒有呢,您怎么能說他老呢?”盡歡皺著鼻子說道。
老鄭哈哈大笑,“老沈啊!你看看,不只是組織在操心你的個人問題,咱們小魚兒也是盼著呢。”
“你這丫頭,一天不洗刷我就不舒服是不?”沈云旗趕蒼蠅地揮了揮手,“得得得,趕緊走趕緊走!”
盡歡做了個鬼臉,拽著賀重九的袖子往后面走,“重九哥,快走,演出就快要開場了。”
沈云旗看著兩人的背影,心里面那叫一個惆悵。
自家的小白菜沒心沒肺,也太招豬崽子的眼了,他光扎籬笆沒用啊!
賀重九由著盡歡拽著走,嘴上還不停念叨,“慢點慢點!別著急,小心摔跤。”
盡歡覺得有點郁悶,被沈云旗當小丫頭叨叨個沒完也就算了,就算是她長到八十歲,在沈云旗面前那還是晚輩。
可一向沉默話少的賀重九,怎么也成了碎碎念的唐僧?
“重九哥,我們邊吃邊等!”盡歡塞給賀重九一把花生。
賀重九恢復了沉默是金的屬性,接過花生就開始剝,表情很專注。
盡歡也摸出一把花生,開始咔吱咔吱地剝起來。
花生是咸干花生,煮過之后再曬干的,花生米的口感不像炒花生那么脆,有一股韌性,帶著咸味越嚼越香。
盡歡剝一個吃一個,嘴巴歡快地動個不停,突然旁邊伸出一只手來,掌心里聚集著一小堆花生米。
“重九哥,你吃你的,我自己剝!”盡歡很不好意思,大家都把她當小朋友照顧。
賀重九沒把手收回,反而拽過的手拿走花生殼,替換上他的那一把花生米,“快吃!你晚飯就吃那么一點,連飯都沒添過,沒吃飽吧?”
“沒……”盡歡本來是想留著肚子吃西瓜的,那曾想王大鵬心急火燎催著來看演出,根本來不及提西瓜的事兒。
賀重九把盡歡放在腿上包花生的牛皮紙拿走,放在他的膝蓋上又繼續剝。
累積一小把花生米之后,就送到盡歡的手里。
盡歡也不好再把牛皮紙包搶回來,只好接住賀重九不斷遞過來的花生米。
然后吃著吃著,盡歡就自動屏蔽了尷尬,開始習慣地接受賀重九的投喂。
咸干花生鹽放得不重,但吃多了也很咸,盡歡捧著水壺又是一陣猛灌。
“重九哥,我不吃了,咸的有點齁嗓子。”這次盡歡堅決地拒絕投喂。
賀重九剛想說話,背后響起了一道清亮的女聲,“小九哥?你怎么在這里?”
盡歡和賀重九同時轉頭,原來是個制服姑娘。
姑娘個子不高,但有玲瓏窈窕身段,小瓜子臉線條柔和,再配上上了妝杏眼娥眉和櫻桃小嘴,越發笑得精致。
最為難得的是,姑娘的氣質和長相一樣嬌美,削弱了制服的嚴肅敢。
單單是嬌嬌俏俏地站在那里,畫面就已經非常養眼。
盡歡用美女肆無忌憚洗眼睛的心情,被賀重九半天憋出去的一句話給弄沒了。
“你是誰?”
嗯?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啊?盡歡看看賀重九,又看看美女。
“小九哥,你不記得我了,”美女杏眼里升騰起水汽,“你不記得的我了,我是白樺啊,以前住一個大院,小時候經常一起玩,初中的時候,我們倆還是同桌!”
青梅竹馬。
同桌的你。
這兩個詞,單拎出一個來,都已經足夠一部電影的素材了。
兩個加在一起,更是不得了,那妥妥是散發粉紅泡泡的青春偶像劇!
盡歡沖賀重九擠了擠眼睛,完全就是在看好戲。
賀重九冷著臉說道:“對不住,我真的不記得你,不過你的記性應該也不太好。
我們就算是住過同一個大院,但也不是你說的那樣親密,因為我從小到大第都不跟女孩玩。
至于你說的同桌,估計也只有開學報名的半天,正式上課要調座位,老師不會安排男女同學做同桌!”
賀重九這毒舌的殺傷力簡直無敵,那個叫白樺的姑娘眼圈都紅了。
“我……你……”白樺紅著眼睛跺腳跑了,跑之前還狠狠瞪了盡歡一眼。
盡歡冤枉,不就是被動看了場戲嘛,她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