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北睡著,章伯言的眼緩緩睜開。
黑夜中,他的眸子墨染一般,比這夜色還要深沉。
他輕輕起身,幫小北將被子蓋好,在床頭又貯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帶上門離開。
外面,林謙站著。
章伯言朝著他點了下頭,林謙明白:“我會照顧好她。”
說著,拿了本醫學雜志閃進病房里守著小北。
章伯言站在門口,輕輕地抬眼,望著過道盡頭的夜色。
一望無際。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快步走進電梯。
坐進車里時,他撥了個電話吩咐了幾句掛了電話,對著前面開車的老趙開口:“去墓園。”
老趙吃了一驚。
不怪老趙吃驚,這個點了少爺怎么想到去墓園?
但吃驚歸吃驚,老趙還是盡責地將車開到了章家墓園,也就是在離山水居不遠的地方。
章家墓園只有幾座墳,最新的一座是章萬山的,也是離山水居最近的地方。
章伯言讓老趙在車邊等著,一個人下了車。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腳下有著點點小燈,踩在松軟的泥土上,踏著點點燈光像是踩在星晨上一般。
就著微弱的燈光,章伯言緩緩走到自己父親的墓前,白色的墓碑在夜色中清冷,上面章萬山的照片正值最好的風華。
章伯言站著,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緩緩跪了下來。
“爸,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即使那樣會對不住您。”他的面孔在微弱的光線下模糊,卻是和墓碑上的那個極為相似,不過多了幾分絕然。
他繼續低低地開口:“小北是我的所有,她嫁了我我便要讓她好好活著,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他說完后便毅然起身,走向路邊停著的黑色房車。
車子幾乎是立即開了出去,誰也沒有見著黑夜里閃出一道黑影。
那是章老爺子。
老爺子也緩緩走到兒子的墓前,輕聲嘆息:“萬山,要變天了。”
黑夜里,黑色房車開到了一處偏遠的地兒,老趙停了車,扭頭看著后座的章伯言:“少爺,到了。”
章伯言打開車門下車,淡聲說:“老趙你先回去醫院候著,有事打電話給我。”
老趙看著這四處,心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頭。
他心里是知道的,在少爺心里小北是最重要的,什么人什么事都抵不過小北。
老趙的車開走,章伯言拍了拍身上的皺折,緩緩走下幾步臺階,又轉了方向到了一間地下室里。
這赫然就是當年小北被唐馨關著的地方,而此時坐在椅子上被綁著的,是張仲羽。
看管她的,是兩名黑衣保鏢。
看見章伯言進來,張仲羽的臉色蒼白,失神地叫了一聲:“哥!”
然后就掙扎了起來,一邊掙扎一邊流淚。
雖然早就有預感,但是當章伯言這樣走進來時,她還是觸動了。
是他抓了她,是他要對付她,因為莫小北。
“哥,你為什么這樣對我?”張仲羽掙扎不開,倒是磨掉了身上一層皮肉。
章伯言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靜靜地站立在她身邊,聲音微啞:“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找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