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名流會所卻是屬于夜和富豪們的。
長而奢華的過道里,傅明珠從洗手間里走出來,步子卻是慢慢地頓住了。
她一襲華服,從宴會中歸來,她仍是美麗的,氣質更是添了幾分從容。
她注視著過道盡頭的藍宇。
他仍和以前一樣冷貴,身邊陪著漂亮的女秘書。
傅明珠垂下眸子,很輕很淡地笑了一下。
有錢有貌的男人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即使他看不見。
她站在那里,姿態優雅,“藍先生是來找我的嗎?”
林秘書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回避,杵在那里有些微妙,藍宇淡聲讓她到前面等他。
林秘書也算是松了口氣啊,接下來的談話不會太愉快的,她夾在中間也很無辜的。
林秘書離開,過道里靜悄悄的,一根針掉下似乎都能聽得見。
就在這時,不知道哪里來的一個男人,大概是喝酒了,直直地撞到了藍宇的身上。
藍宇后退了一步,那個男人醉了,破口大罵,“眼瞎了啊,沒有見到人嗎?”
藍宇站定了,極淡地說:“我眼睛是瞎了。”
那人愣了一下,就又罵罵咧咧了幾句離開了。
傅明珠的心,如同被刀絞過一樣。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你看一個這樣的人,我都沒有辦法,因為我是一個瞎子。”
傅明珠朝著他走去,一直到距離他兩步遠的距離,她輕聲開口:“藍先生有事嗎?你不會是特意地過來讓我同情你的吧?我從來不覺得藍先生需要別人的同情。”
藍宇垂了眸子,他的眼睛本來就很漂亮,此時在水晶燈下顯得顏色更深,睫毛也更長,傅明珠就看著他,面上不喜不悲。
終于,他開口:“我是來送這個給你的,聽說你在這里。”
她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接過了他手里的那個小本子。
伸手接過時,他的手緊了一下過了兩秒才松開,隨后他的表情似乎放松下來:“收好了,以后你再婚時會用得著。”
傅明珠伸開看,一會兒就輕聲說:“你可以讓秘書寄給我的,不需要這樣麻煩。”
說著,她像是存了心地刺痛他:“特別你不方便。”
他盯著她,像是被踩了痛處:“傅明珠你也嫌棄我了是不是?”
“我們沒有關系了藍先生,這談不上嫌棄,只是陳述事實而已。”她歪著頭,一臉的風情萬種,“難道一個被拋棄的女人,你不指望她時時刻刻地為了你的小情小感著想,處處說話小心嗎?”
藍宇額頭的青筋都快要爆出來,他咬牙:“確實是不需要。”
傅明珠聳了下肩,身子倚在一旁的墻壁上,拿了支細長的煙點上,輕輕抽了一口:“話說完了,要不要幫你叫你的秘書過來?”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皺眉:“你抽煙?”
傅明珠夾著細長的煙,笑了一下:“對,我抽煙,很奇怪嗎?”
說著就又笑了一下:“在外面應酬,抽煙喝酒不會怎么行,我又不像是藍太太那樣可以整天地呆在家里面,什么都不用做,藍先生,我要生活的,不過我也沒有必要和你說這些,我們是陌生人了。”
她說著,就站直了身體:“我叫你的秘書過來。”
她才想走,他已經準確地走了兩步,伸手捉住她的手腕。
傅明珠掙了掙,隨后低頭就注意到他的手指都是傷口,細細碎碎的,應該是新傷。
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隨即就輕輕地笑了:“藍先生,你這樣我可以告你非禮的。”
他仍是捉著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要命,他的聲音沉啞:“我自己可以叫她,你沒有必要強調我是一個殘疾人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