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繼水又笑,“金時醒,動手吧。”
金時醒緩步上前。
鋒利的長刀,瞬間劃過徐繼水的脖頸!
顱腔內鮮血四濺!
金時醒俊美卻沉默的面龐,被濺上星星點點的血珠。
他把徐繼水的頭顱扔向宿潤墨,“夠不夠?”
宿潤墨嫌臟避開,冷聲命令:“去檢查徐府里里外外,必須確保一個目擊者、一個活口都沒留!”
從金陵到北涼,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他得確保他和金時醒的安全。
他身后的黑衣暗衛立即行動。
金時醒沉默著,把徐繼水的身體推進水井。
尸體落水的剎那,水花四濺。
金時醒盯著水井。
井里,那個喜歡他的女孩兒呆呆仰著頭。
大雪已經停了,烏云散去,明月清絕。
一束月光灑落水井,金時醒看見女孩兒呆呆流下兩行清淚。
她的眼睛沒有眨,更沒有聲嘶力竭地哭叫,眼淚就那么絕望地滾落面頰。
親手誅殺了她父兄的人,
是她喜歡的少年。
甚至還當著她的面,把她兄長的無頭尸推落水中。
背后,宿潤墨還在使喚暗衛們查看徐府是否還有活人。
他慢慢抬起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徐暖月噤聲。
徐暖月眼淚滾落,清澈的瞳眸蒙著層濕潤霧氣。
她定定仰望著金時醒,慢慢噙起一個微笑。
卻帶著刻骨銘心的恨意。
金時醒沉默轉身。
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徐暖月呢?
他不知道。
但是離開金陵以后,他一定會懷念她做的飯菜,一定會懷念她笨拙做事的模樣。
一定會懷念,
她唇瓣的味道……
月光落在他們之間,
如同割裂的光陰。
蕭廷琛搞來了蕭廷修的令牌,深夜帶著蘇酒出了城門。
青磚驛道綿延不見盡頭,他駕一輛馬車,飛快朝北方疾馳。
蘇酒一手扶著車門,被顛得快吐了,“蕭廷琛……你,你能不能走慢一點?!你怎么知道金時醒一定會從大巍關走……”
蕭廷琛嗓音淡漠:“如果他沒從大巍關走,哥哥我請你吃水餃。如果他從大巍關走,你給哥哥暖床好不好?”
他素來不正經的。
蘇酒氣怒,實在不想跟他辯駁,干脆重重扯上車簾。
蕭廷琛微笑,“妹妹脾氣真大。”
早晚都是要給他暖床的,這么生氣做什么?
馬車在青磚驛道上疾馳了三個時辰,終于在黎明時趕到了大巍關。
這是離開金陵城以后,趕赴北方的第一道關隘。
蘇酒被顛了一路,面色蒼白地下車,纖長雙腿忍不住地發顫。
她再也不想坐蕭廷琛駕的馬車了!
兩人守在關隘前,沒多久就看見遠處灰塵揚起。
數十騎快馬疾馳而來,為首的男人道袍木簪,正是宿潤墨。
看見兩人時,宿潤墨拽住韁繩,笑容和煦如春風,“怎么,來送行?”
蕭廷琛望向他身后的金時醒。
異族少年高大俊美,昔日的嬉皮笑臉早已無影無蹤,他沉默著,猶如一塊堅冰。
他甚至沒看蕭廷琛一眼。
蕭廷琛也不惱,叫蘇酒從馬車里取出兩壇酒,朝金時醒勾勾手指,“過來,陪你的好哥哥再喝一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