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 痛楚

寒玨的手微微一顫，靜靜的注視著楚泱。

“楚小泱，恨我吧，一直都恨我就好！”寒玨涼薄的說道

“師父希望我恨你？”楚泱依舊在笑，“在師父動手前，我能問師父最后一個問題嗎？”

“你問！”

陣法的壓迫下，楚泱身上的傷痕中鮮血不斷的溢出，就連嘴角也時不時的會有血從口中淌下。

她這次是真的重傷，傷及肺腑，傷及身體和靈魂。

“師父有沒有對我說過真話？從小到大，師父對我……可曾有過真心？”楚泱艱難的抬起手，勉強的擦了下嘴角的鮮血，實際上并沒有任何用處，血止不住，依舊還會不斷的流淌，擦拭不凈。

寒玨伸出手，手指在觸碰到楚泱之前，頓在了那里，指尖距離她的額頭只有一厘，甚至他只要動一動手指，就能碰觸到。

但他沒有！

楚泱看不清，身體被重創，靈魂也不穩，原本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現在就連模糊的影子都要看不見了，眼前的世界漸漸的變得灰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徹底的失去光亮。

自然，她也看不到此時寒玨那不加掩飾的神情。

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個跪在地上，雙膝蓋骨盡碎，傷痕累累無法動彈，一個站在那里仿若雕塑似，明明勝利就在眼前，他應該感到高興，馬上就要達成目的的欣喜。

可從寒玨的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到！

“有！”寒玨道：“我對你說過，讓你別信我，這句話是真的！”

所以，這么多年，就只有這句話是真的啊。

寒玨瞥了眼掉落在地上，失去了光澤，仿佛只是一根普通的首飾的鳳翎簪，他收回手，彎腰將鳳翎簪撿了起來。

他注視著這根簪子，又淡淡的說道：“還有，讓你殺了裴衍，也是真的！”

“可惜，你一樣都沒有做到！”寒玨嘆息一聲，走近兩步，緩緩的將鳳翎簪插于她的發間。“楚小泱，會有些疼，忍忍就過去了。”

忍忍……就過去了？

原來這些事情，在他的口中是如此簡單。

楚泱感覺到寒玨的滾燙的掌心貼著她的額頭，她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

突然，一股鉆心蝕骨的痛從額頭眉心處傳來。

那種靈魂仿佛都要被生生的撕碎扯出來的巨大痛楚，楚泱緊咬著牙關，努力的想要克制將痛苦喊叫出來。

楚泱看不到，她此時身下巨大的紅蓮不受控制的綻放，業火瞬間燃燒，不斷的向著四周蔓延，業火蔓延之地，朵朵紅蓮競相綻放。

寒玨的手被業火燒灼，甚至整個人都包裹在火焰中，他卻緊抓著要硬生生的將那花紋從楚泱的眉心拽出來。

“啊啊啊——”

楚泱發出痛苦的慘叫，再也無法控制，巨大的痛楚，讓她想要掙扎，卻無從掙扎動彈。

那是一朵金色的蓮花，眼看著就要脫離楚泱的身體。

寒玨神色中看不出任何一點喜意，反而緊皺著眉頭。

恰在這時，突然一聲長鳴從空中傳來。

寒玨一怔，心下驟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