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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恩對這家咖啡店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畢竟這地方他從來沒來過。但這并不妨礙他能從這家店的外觀上找到一絲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覺。
雖然感覺有點莫名,可現在也不是琢磨這種事情的時候。孫立恩和徐有容快步走向了咖啡館——剛剛突然刮起了一陣寒風,看天色變化似乎快要下雪了。
就在孫立恩和徐有容剛剛走進咖啡館快要進屋的時候,一片雪花悄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隨著雪花落下,孫立恩聽見了一陣電機動作的聲音。順著聲音抬頭一看,店鋪門口的招牌上,那只舔爪子的小黑貓慢慢放下了爪子,并且帶上了一個蓋著腦袋的斗篷。
“孫醫生,徐醫生,你們來了。”就在孫立恩想要繼續看看這奇怪的招牌還能變成什么樣子的時候,呂靜安已經走出了咖啡館,朝著兩人熱情的招了招手,“這邊。”
“好久沒見了。”孫立恩笑著和呂靜安握了握手,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是個好現象。”
“其實只要別去看病,我們還是挺愿意和孫醫生你多見見面的。”呂靜安笑著答道,“我家老楊說了,在住院的時候你們都特別關心他。其他去ICU的病人基本上一天也就被醫生看個一兩次,他床邊上倒是幾乎一直都有醫生。”
孫立恩笑了笑沒說話,畢竟ICU里意識清醒的病人屬于稀罕物,久在ICU工作的醫生們總會愿意和這樣的病人打打交道——哪怕人家病情穩定,不需要額外照顧,醫生們有個人能說說話也是好的。
更何況,當時的ICU醫生們一個個都憋著一肚子的靈感,在幫楊建強寫情書呢——這種有益身心的娛樂活動,他們當然不會拒絕。
一行人走到了咖啡廳里坐下,楊建強坐在座位上,朝著孫立恩點了點頭,然后指著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不好意思道,“您稍微再等我一會,我這邊的東西馬上就看完了。”
“自己家里現在太亂,孩子這個歲數正是吵吵鬧鬧的時候……”呂靜安替自己的丈夫解釋道,“建強他這段時間正好接了個工作,家里實在是待不住,只能出來找個咖啡館。”
孫立恩還沒說什么,徐有容首先皺起了眉頭,“孩子現在一個人在家?兩歲的小朋友不能一個人放在家里吧?要不你趕緊回去算了。”
“平時都是我看著,今天不是約好了要和徐醫生你們見面嘛。”呂靜安解釋道,“所以我今天請了個保姆過來。孩子現在正在家里和保姆一起呢。”
徐有容點了點頭,看樣子似乎放心了不少。而孫立恩則從自己的包里摸出了之前打印好的基本思路,坐在座位上開始向呂靜安講起了大概的要求。
“所以……”聽了孫立恩描述出的前景之后,呂靜安眉頭緊鎖的問道,“你們的主要目的是想做一個訓練醫生用的軟件,然后軟件要有根據病例題庫,構建出病人外觀模型的功能?”
孫立恩點了點頭,這個功能要求還是他強烈要求加入的。診斷這個東西,從本質上就應該是一個系統的,立體的過程。只會看檢驗報告的醫生肯定不會是一個合格的診斷科醫生。病人是一個有機的生命體,而不是只存在于報告上的一串檢查指標數字。如果只是看數字,那實在是沒必要專門構建一個系統出來。
“這樣的話,整個工程可就大了。”呂靜安繼續皺著眉頭道,“目前看來,比較現實的做法應該是您直接去拍攝病人的照片,然后拿來給需要測試的醫生們看。這樣的成本和消耗的時間應該要比做這么一個模型更容易——用電腦模擬人體是一件非常非常巨大的工程,而且我們這些程序員本身也不怎么清楚人體的運行機制。要通過一串數據,模擬出一個病人的樣子,并且還要惟妙惟肖的重現出病人的長相,再根據病例進行微調……這個難度很大的。”
孫立恩當然知道這個難度會很大,不過他對“究竟有多難”還是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畢竟老東西都能被做出來,好像根據病例再反向推測出病人具有什么樣的外表特征,似乎也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具體一點來說,如果要做這么一個東西出來的話,大概需要多少經費?”徐有容和孫立恩抱有同樣的困惑,她直截了當的問道,“我們問了科里一個會編程的醫生,他說自己肯定做不來。”
“一個人,就算是再厲害的程序員,也搞不定這個系統的。”專業人士和外行人打交道其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用外行人都能聽懂的詞匯,向他們說明專業上的問題,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艱難的工作。不過孫立恩和徐有容就有些體會不到這種痛苦了——當醫生的人,哪個不是每天在重復這樣的工作?他們得向那些認定“手術包治百病”的病人家屬解釋什么叫感染,什么叫器官衰竭,什么叫麻醉風險。
“如果外包給其他團隊呢?”群山不動,那就向群山前行。徐有容也沒想著醫院能夠花錢雇一個團隊來搞這個工作,“比如外包給那些專門搞軟件研發的團隊,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花多少錢?”
呂靜安皺了皺眉頭,然后說道,“程序本身并不難,難的是建模和自動生成。這么說吧,完成一個這樣的程序設計,本身需要大概一個月就能做好。但建模就不一樣了,哪怕用統一的模型,要根據病例生成出特定的外觀,也需要一個非常復雜的設計過程。按照比較順利的情況來推斷,我估計大概需要一個三十人的團隊,開發三年左右。工資成本大概一千八百萬左右,最后的交付成本如果不算計算單元之類的硬件,可能要兩千三百萬左右。”
呂靜安報了一個大概的數字,然后就嚇住了孫立恩和徐有容。
好家伙……三年,兩千三百萬?平均下來一年要七百多萬?
“這么貴?”孫立恩原本以為自己算是挺有錢的了,但這個數字還是徹底震撼了他一把。他眨了眨眼睛之后沮喪道,“那看來是搞不成了。”
“如果你們只是要做這么一個軟件,然后用于院內的內部培訓,那我的建議還是別搞。”楊建強終于搞好了自己手頭上的工作,然后參與到了談話中,“可這種軟件,很明顯應該還有其他的可以用的地方吧?”
“你的意思是?”孫立恩有些好奇的問道,“這種東西還能商用?”
“為什么不行呢?”楊建強反問道,“這是一種可以用來反饋醫生用藥方案的模型,能夠讓使用者非常直觀的觀察到病人的變化。那是不是可以用在一些藥物臨床試驗的模擬上?是不是有可能加入到全國甚至全球的醫院醫生培養計劃里?”
楊建強明顯很看好孫立恩提出的這個計劃,在他看來,要達成孫立恩的要求,這個模型的開發就必然需要很高的投入才行。但如果只是為了完成孫立恩的要求,這個模型的投資又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要想讓這個計劃成功實現,那就首先需要提升這個計劃的“投資收益”,也就是說,他們必須為這套系統找出其他的商業化方法才行。
“還有科研系統,他們肯定也需要這樣的模型。一個能夠根據系統變量,實時變更輸出參數的模型系統并不難,但是要同時理順眾多參數之間的關聯性,這個難度就很大了。”呂靜安道,“正是因為難度大,所以我們才覺得這應該是一個非常有前景的開發內容。”
雖然程序員兩口子正在努力給孫立恩和徐有容加油鼓勁,但一個很殘酷的現實就擺在兩人面前——第四中心醫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拿出兩千萬來,就為了去做一個這樣的模型軟件出來。哪怕這個模型以后可能有非常好的商業前景也不行。公立醫院的盈利應該用在什么地方,這是有非常明確的法律規定的。而“開發軟件”,很明顯并不是一個符合規定的花錢方法。
“這杯飲料是我們老板送的。”孫立恩和徐有容正在一籌莫展,一旁的店員端著兩倍咖啡走了過來,她小心翼翼的把咖啡放在了桌面上,然后由向孫立恩遞來了一張紙條,“這是我們老板讓我轉交給孫立恩醫生的。他說……”店員輕咳了一聲,然后模仿著錢臨江的語氣說道,“如果孫醫生需要幫忙,那就直接到吧臺這邊來吧。”
似乎是擔心自家老板這句話有些唐突,店員連忙解釋道,“我們老板以前是專門做投資的……”
雖然孫立恩不太清楚“做投資”和“偷聽客人講話內容”有什么直接聯系,不過他還是決定去吧臺那邊見見這位老板——紙條的末尾寫上的“錢臨江”三個字,讓他猛然想起了之前自己治療過的一位病人。雖然還不能百分百確定這個錢臨江,是不是就是當初那位躺在病床上,陷入閉鎖綜合征的患者,但是見一面至少不會有什么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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