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七十五章 獠牙

而千葉也終于明白，復仇不是關鍵，對過去的自己來說，從失去感情和感覺之后，復仇只是一個目標，而并不是一種執念，之所以還能夠在想到復仇的時候，能夠感受到什么，卻也只不過是因為這是目標罷了。

是對完成目標的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緊迫感罷了。

并不是感覺到了情感或者其他的感覺。

然后，也就在這個時候，那種靈魂的抽離感，讓千葉苦惱不已的有可能會不可逆的改變他的沒有情感和沒有感覺的狀態，卻是突然的變淡了。

在看到復仇的那一幕之后，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種解脫的感覺，雖然過去的自己仍舊沒有恢復感情和感覺，但是對于還擁有感情和感覺的千葉來說，過去的自己的處理方法，他的復仇方法，甚至是要比千葉自己想到的還要能夠宣泄那份積壓的情緒。

這和過去的自己一同經歷的過程中，千葉作為一個擁有正常感情和感覺的相對獨立的意識，并且是完全的感同身受，基本就是親身經歷，過去的自己的伙伴，在一番經歷之后，千葉自然也是有感情的，就算沒有感情，也會被過去的自己影響的有感情，伙伴慘死，小千托付生命，給予生的希望，某種意義上，對千葉也是極大的感情沖擊，甚至，他受到的感情沖擊產生的負面情緒還要比過去的自己要更多更深一些。

畢竟，在一個波詭云譎的世界里摸爬滾打，經歷生死絕境，又活到了現在，千葉在武力上和智力上，或者說在應變和眼光上，都是高于過去的自己，沒有失去感情和感覺的過去的自己的，當他看到過去的自己做出明顯是錯誤的計劃，他有不能言，無法掌控當時的情況，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過去的自己犯錯，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份氣憤，甚至不比失去伙伴的那些負面情緒要少。

所以，千葉比過去的自己積累的黑暗情緒是多出相當多的，加上過去的自己的那種沒有感情沒有感覺的心態的影響，長此以往，千葉的心理在某個地方真的會扭曲起來。

對他的性格造成不可逆的改變。

的確是相當危險的。

而現在，過去的自己這樣的解決辦法，看到那個該死的家伙跪地求饒和狼狽瘋癲、茍延殘喘的樣子，真的很讓千葉解氣，殺人最好的辦法，未必是用刀，過去的自己無疑是用一把名為流言的無形之刀，一點一點的剮下這個該死的家伙的精神，最終讓他生不如死。

一個瘋癲的瘋子，在這個殘酷的輪回中繼續下去，如果他沒有死，又有契機清醒過來的時候，回想這一段，又會不會是另一場折磨，永遠的留在心底的折磨。

是否會令他想起來就渾身顫抖，恐懼不已，又恥辱的想要立刻挖個地洞將自己活埋起來。

又或者，就算恢復了清醒，也徹底的失去了勇氣，成為了一個在這個噩夢輪回里絕對不能成為的存在。

懦夫。

任人宰割，不敢反抗，最終只能淪為什么尊嚴都沒有的奴隸，最后可能甚至連一個人都不能稱之為的生物。

這才是過去的自己真正可怕的地方。

人不怕卑微死去，就怕卑微的活著。

如果這個人就這么瘋癲下去的話，或許對他來說，還是一件好事，一旦清醒，過去的自己給他心靈上精神上造成的傷害，將會伴隨他一輩子，讓他一輩子痛苦。

這才是真正的殘酷。

如果過去的自己當時一刀，用小千留下的那把蝴蝶刀結果他的話，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幸福了。

不過，這也算是這個該死的家伙的因果報應了。

如果當初他干脆的結果過去的自己的伙伴，而不是虐殺的話，過去的自己又怎么會積壓那么多黑暗的情緒，最后引爆之后，又怎么會觸動人體的防御機制，失去了感情和感覺。

而如果過去的自己還存留有哪怕一絲的感情和感覺，又怎么會用這種極端的惡毒的方式來報復？

這樣的復仇方式，只有失去了感情之后，和千葉本質上是一樣的過去的自己才可能想得到啊！

最終，一切，也只不過是這個該死的家伙咎由自取。

而正是這種一輩子的折磨和這種咎由自取的報應感，讓千葉心中積壓的負面情緒完全的釋放了出來。

畢竟，現在的感同身受，過去的自己所做的一切，基本上相當于他做的一樣。

他是能夠感受到動手的真實感的。

而這些情緒釋放出去之后，那種靈魂抽離感就慢慢的淡去了，完全的被壓制住了。

并且，千葉的心靈，經過這一次酣暢淋漓的復仇，似乎安定了下來了。

同時，過去的自己經歷的一切涌上心頭，他下意識的就換了一種方式去思考這些事情，也是他想成的思維習慣，他下意識的開始分析這些事情。

漸漸的，一些以他在火影世界的經歷不可能有的領悟，慢慢的涌入了他的心間。

而他的心境，則是開始越來越穩定。

那種靈魂抽離感也越來越淡，越來越模糊。

這一刻，千葉知道，他已經開始了蛻變，靠著吸收過去的自己所經歷的殘酷。

即是說，他已經戰勝了這些殘酷。

同時，也深深的明白，之前對這些殘酷的畏懼，只不過是他真的被嚇到了罷了。

另外一個自己必須讓自己經歷這一切，并不是要改變他什么，而是，要讓他歷練起來。

他的心靈，還不夠強大。

至少，不到另外一個自己那樣強大之前，都達不到過去的自己的要求。

而現在，他才有些明白，這段殘酷的記憶，只要他能夠撐到這里，復仇結束這一段，就會有極大的收獲，且能夠繼續安全的經歷下去。

這段殘酷的記憶，對心智的要求，沒有千葉想象的那么高。

目的也不是什么試煉，而是鍛煉！

而心境穩定下來并且感覺到心懷大暢之后，千葉除了慢慢的吸收之前的經驗教訓以及經歷對心靈承受能力和堅韌程度的鍛煉之時，千葉也沒有被動的在接受過去的自己的一切。

只不過，對于現在的千葉來說，這些對他的心靈影響已經不是很強烈了，慢慢的，千葉已經可以在這種強制的親身經歷中，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問題了。

而復仇之后，過去的自己在發現自己感情和感覺沒有恢復之后，就想明白了，當初那些流失的東西，就是他的感情和感覺，而這些東西，已經是一滴都不剩了。

防御機制，不是屏蔽了感情和感覺，而是摒棄了感情和感覺。

他想找回這些東西。

復仇之后，他沒有了目標，然后，就開始覺得沒有感情和感覺的自己，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臺機器，漫無目的的在噩夢輪回中做著重復勞動一般。

這種情況，讓過去的自己很不舒服。

所以，他就給自己定了另外一個目標。

找回這些失去的。

然后，他就開始執行一切他想出來的恢復感情和感覺的計劃，比如說，殺死了那些被他“操控”而來的“伙伴”，將這些能夠接受他的行事風格的惡徒們一一殺死。

說實話，對現在的過去的自己來說，噩夢輪回的難度，五百人以下的場景，都是可以完全操控或者大部分操控的，殺死幾個人，完全不是什么大問題。

甚至，可以說，易如反掌。

然后，失去了伙伴之后，他又被送到了30人的場景，只能存活一個人的場景。

當然，對他來說，這種給予失敗者的場景，除了不能改變只能存活一個人的規則之外，他什么都能做到。

活過這個場景之后，他又被打入了30人乃至20人的場景中，然后，他放棄了類似惡魔的低語這份解放的天賦，或者說天性，盡量的以一個充滿感情的人的形象，出現在一些同樣人性未泯的人的身邊，成為了他們的伙伴。

甚至，和以前一樣，成為了一個頗有魅力的隊長身邊的副手。

一切，很美好。

但是，他仍舊沒有找回感情和感覺。

一直到幾百場的場景之后，這只隊伍覆滅，他也沒有找回感情和感覺。

期間，他也在這只隊伍里嘗試了千萬種大的方法，換了多種角度，就像是千葉當初思考九尾之夜會發生的事情一樣，把所有能嘗試的都嘗試了個遍。

但是，他依舊沒有找回感情和感覺。

甚至，這些人的覆滅，也不能激起他心中的任何一絲波瀾。

然后，過去的自己終于明白，一旦舍棄的東西，是再也找不回的。

他，永遠都無法找回感情。

說實話，他甚至連失望都感覺不到。

因為沒有感覺，他也感覺不到疲憊，身體雖然會疲累，但是在他的概念里，只是一個身體需要休息了的概念罷了。

于是，他又開始重復起了之前的一切。

因為感覺不到失望，知道不能找回感情和感覺，他也只是掐滅了一個目標罷了。

完全沒有絲毫波瀾。

更沒有那種絕望想死的情緒。

某種意義上，過去的自己，已經是連心境上升了一個臺階的千葉，都感覺到脊背發寒。

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沒有感情，沒有感覺，但是卻擁有著蠱惑人心的天賦，對人性的掌握更是達到了能夠操控的程度，這樣一個人，如果放在什么滅世預言里面，那么，絕對是世界的終結者那一類的存在。

而且，是那種令人絕望，沒有弱點的存在。

至少，人類是想不到其弱點的存在。

不過，過去的自己這樣漫無目的的輪回，并沒有經歷多久，他的輪回次數，達到了1000次。

而從這里開始，噩夢輪回又開始了改變，范圍再次擴容，已經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大小，或者一個二分之一左右前世地球大小的世界，并且參與人數的單位已經不再局限一個人或者一個隊伍，你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上萬人。

同時，恐怖威脅也開始升級，這些恐怖威脅開始具備了極度的攻擊性，他們不再是被動性或者是半被動性的，而是主動性的，在這些場景里面，恐怖威脅已經開始尋找生存者，獵殺生存者，同時，恐怖威脅的種類和級別也越來越復雜和越來越強大。

而忍術的下限，已經升到了500人。

每一個場景，至少500人參與。

而人數的上限，是無。

也就是，沒有上限。

存活人數，則是按照單位而來，你一個人來的就算是一個單位，一隊人來的，也是一個單位。

存活人數，只有僅僅的三個單位。

這個噩夢輪回，從這里開始真正的露出了獠牙。

光看這些條件的變更，就知道，每一個場景，都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而過去的自己，應該算是比較幸運的。

他第一次千場級噩夢場景，就是一個萬人級的噩夢場景。

也就是說，一萬人以上的參與者。

且都是經歷千場噩夢場景的百萬人里挑一的存在。

這對過去的自己來說，絕對是不利的，應該說是非常倒霉的。

萬人中找尋那三個單位的存活資格，這是非常恐怖的難度，畢竟，這場景里面，不止是人，還有各種恐怖威脅，都是主動找人來殺的，而且這些恐怖威脅，還有許多未知的能力，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過去的自己，卻又是幸運的。

因為，他的第一場千場級噩夢場景，他就見識到了什么才是整個噩夢輪回中真正至高的強者。

一萬人，十分鐘，全滅。

被一個人。

全滅！

存活單位，一下子，就落在了過去的自己的身上。

但是，這一次，他卻并沒有在確認存活條件完成之后直接陷入了昏迷。

而是，整個身體都僵硬在那個對他露出陽光笑容，比自己大一些的青年面前。

“這第一場千場級的噩夢，這算是送給你的禮物吧，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想，脫離這個噩夢輪回嗎？”

隨后，突然出現的青年，伸出手，真誠的說道。

然后，過去的自己，又找到了目標。